付古矜摘下一些葡萄放在一个木盆里,用空间的河水泡着。玉京醒来时也很惊讶,吃了一颗葡萄,顿时瞪大了眼。
“公子,这葡萄竟然没有籽。”允朝百姓们种的葡萄多是果子小、籽多的,还不如西域那边进贡的甜。可是他家公子种出来的葡萄,没有籽、个头大还很甜!
“这都是种子选的好。”小精灵那儿刷出来的种子都很好,比一般的品种要优良的多。
吃了好几串葡萄后,主仆二人又将那些长在明处的葡萄都摘了下来。付古矜在小精灵那儿购买了三个直径一米的竹编晒盘,将摘下来的那些葡萄放到正殿后头去晒。
这几日日头都还不错,正好可以晒葡萄干。
摘了湘寒宫菜地里的一些菜做了蔬菜粥,二人的早膳也就解决了。
早膳后玉京便打算到丞相府去拿银子,付古矜想了想,写了一封信,央玉京带回去。前身与付偃关系那么好,如今进宫许久父子二人未曾相见,付古矜理应写一封家书去告个平安。
玉京走了不过一会儿,湘寒宫宫门便被敲响了。付古矜开了门,只见门外站着一名太监与一名医官。
李越前笑眯眯的请安:“老奴见过贵妃。这是官医属的王敬守王医官,是来给贵妃您请平安脉的。”
付古矜侧过身子,道:“二位请进吧。”
花厅里,王敬守迟疑的拿出一方手帕,看了眼付古矜白皙的手腕,颤颤巍巍的盖上。
付古矜一阵汗颜,他虽是皇上的贵妃,但也是个男人,真不知这医官是在介意什么。
隔着手帕探了许久,王敬守皱紧眉头,随即惊恐的拿开手帕,再次搭上付古矜的手腕。
见王敬守面上神情越发惊恐,付古矜心里也不由得发慌,直到王敬守猛地跪在地上,道:“贵妃恕罪!臣医术不精!不……不知您身子出了什么状况!”
这话乍一听仿似是在说付古矜身子康健,但若真是如此,王敬守的神情也不会这么惊恐了。
付古矜心里疑惑,他本以为那位太监应会发现这一点,哪知那太监似是松了口气,道:“那便好,王医官医术精湛,您诊的脉自然准确无疑。”
嗯?怎么回事?这太监似乎不是他想的那么精明啊!
李越前说完后转身对付古矜行了礼,道:“那老奴便同王医官下去了,贵妃您万福金安!”
待出了湘寒宫,李越前本一直笑眯眯的脸突然变得严肃,他转头低声对王敬守道:“方才请的什么脉,到陛下跟前说吧。”
王敬守顿时冷汗直冒,一路走到龙安宫,背上衣衫都已被汗浸透。
东方璟正换下朝服,宫女们服侍着为他换上一身宝蓝便服。
“回禀陛下,老奴带着王医官为贵妃请脉回来了。”
东方璟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李越前一时琢磨不透陛下的心情是好还是不好,正欲使个眼色给王敬守,便见他跪了下去,整个上身伏在地上,惊慌道:“臣该死,还望陛下恕罪!”
东方璟挥退了宫女,自己整理了下白玉腰带,问:“你何罪之有?”
王敬守道:“臣为贵妃请脉,贵妃的脉象虚无乃至没有。这种脉象,除了病重以及去世之人,臣实在想不到还有别的什么理由。”
气氛瞬时静下来,东方璟回首怒瞪着王敬守,吼道:“你再说一次!”
王敬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整个人欲哭无泪。
他做医官这么多年,哪能不知道诊出主子们不好的脉是何下场,只盼陛下能够心存仁慈,莫要牵连他一家老小才是!
东方璟脑内一片空白,往后跌坐在椅子上。
他颤抖着声音问:“贵妃从小便身子不好,定不是你所说的这样,你……你去开些调养的药!什么好的药材紧着湘寒宫用!若是……若是贵妃真的出了什么事,朕饶不了你!”
王敬守连声应是。
送走王敬守,李越前回到东方璟跟前。他见东方璟两眼无神的呆坐在那儿,顿时心里发慌,跪下-身来,道:“陛下!还望陛下能够振作!老奴今日瞧见了贵妃,贵妃气色还好,兴许非王医官所言!”
如今这样说无非是求个心头慰藉,贵妃身子到底如何,能不能救,只有王医官知晓。二十七年来陛下头一次对一人如此上心,每日自湘寒宫回来心情也是出奇的好,有时发愁也是在惦记贵妃哪里哪里不好,比之以往更像个人了。李越前深知贵妃对陛下的重要性,但若是贵妃真的……那陛下该如何是好?
“下去。”
东方璟沉默许久只说了这二字,李越前抬头看了他一眼,心中深叹一口气,退了下去。
良久,东方璟才从椅子上起身,径直去了湘寒宫。
正是用午膳的时候,玉京还未从丞相府回来,付古矜随意炒了个菜,就着吃了一碗早上剩下的蔬菜粥。
取出午膳前收割好的大麦,付古矜在厨房里找了许久才找到一个研钵。将一捧大麦麦芽颗粒慢慢磨碎,付古矜倒出磨好的麦芽,回身正欲再取一捧时,便见一人蹲在那袋麦芽前。
付古矜抬眸,来人正是东方璟。
东方璟嗓子干涩,抓住了付古矜的手,道:“做这些粗活做什么?”
这磨碎麦芽颗粒极耗力气,付古矜磨碎一捧后双臂都发酸了。听东方璟这一问,付古矜笑笑,道:“慢慢来便是了,累不着人。”
东方璟不听他解释,硬是把人拉了起来,拽到那亭子里坐下。
“你这几日,有没有觉着自己身子哪里不舒服?”
付古矜微愣,摇了摇头。东方璟只当他不愿说实话,有些急,当即便低声吼了出来:“你莫要瞒我!哪里不舒服哪里疼了你都告诉我便是了!我还得不到你一句实话吗?”
这说的哪里话,付古矜疑惑地皱眉,道:“我确实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你莫要担心我。还有,我什么时候未曾对你说实话了?”
“昨夜!你为何租店面一事,含糊不清的便应付过去了。”
原来是这事儿!那昨夜东方璟突然变差的心情,也是因此了。
付古矜心里发虚,声音也不由得放软,道:“我错了,我与你说便是了。我是想做点小生意,皇上扣了我的份例,我不可能总是靠着爹爹过生活吧。是以才有的这个想法。”
东方璟闻言冷静了下来,昨夜的怒火早已消的差不多了,现下他心里只有付古矜病着这一事。
“你身子不好,做什么生意。”
“身子不好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昨日不是抓了药么,按那方子好生调养着,过不久便会越来越好的。”
民间大夫开的药,东方璟实在是不放心。毕竟医术摆在那儿呢。
“那你昨日去的医馆,有没有大夫为你诊脉?结果如何?”
付古矜摇头,道:“诊脉倒是没有,那大夫瞧了我一眼,只说我气色不好,故而只开了些调养的药。我寻思着这药同我以前喝的也差不离,便没有让大夫诊脉。”
随意看一眼便开出来的药方子,东方璟更加不信任,想着等哪日王敬守那儿的药配出来了,便偷偷换掉付古矜的药。
“那你记得喝药之余还得好生将养着,对了,有甚缺的大可与我说,我都给你寻来!”
付古矜笑了会儿,心里洋溢着暖意,点头说好。
不一会儿,玉京便回来了,回来时手上捧着一个木盒子,眼眶红红的。
见到付古矜时,玉京又不禁悲从中来,泪水从那眼眶涌出,滴落在木盒子上。
付古矜心道不好,难道他爹出了什么事?那木盒子里装的,莫不是……
他还没继续往下想,玉京便开口道:“公子,大人留下这些东西走了。”
付古矜一时未反应过来,直问:“走了?走去哪儿”
玉京摇摇头,继续哭着道:“走去哪儿了没人知道,大人走时是只身一人!他归还了府里下人们的卖身契,还留给他们好多银子。”
走了,只身一人……是了,前几日他第一次让玉京去丞相府拿银子时,付偃给的信里便写着会离开。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这么快便到来。
付古矜红了眼眶,这副身子留着对付偃深厚的情感,此刻他一想到往后一直身在这湘寒宫,与亲人也无再见的一天,便漫起了无边的难过。
忍着眼泪接过玉京手里的木盒子,付古矜将它打开。盒子里是好几张地契、银票,付古矜翻了翻,在最底下看到两封信。
一封写着“我儿付古矜启”,另一封只写了“陛下”二字。
付古矜将那封给皇上的信递给东方璟,道:“这是我爹留下的,还请董大人代为转交。”
东方璟看着那封信,良久,才伸手接过。
付古矜那封信里,写了许多叮嘱的话,最后还让他莫要怪皇上,皇上也是身不由己。
付古矜不明白为何付偃还要为皇上说好话,看完信后好生叠起来,又放回了盒子里。
他现下需要整理整理自己的情绪,因此还未注意到东方璟借口送信离去时脸上悲伤的神情。
不知是不是原身留下的情感实在太重,此刻那与亲人分离的悲痛紧紧包围着付古矜,让他一时半会儿有些走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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