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水……”花千依朦胧中努力睁开眼,实在太渴了,高烧把他身上的水份都烧干。无奈眼皮重如灌铅怎么也睁不开,他断续地叫着。
有人把他扶起靠在身上,暖香温玉的感觉,一双纤柔细腻的手轻轻抬起他的下颔,慢慢地给他喂了半杯水,还细心地帮他擦拭嘴角。
喝完后又轻轻把他放下趟回去,还不忘帮他掖好脖子上的被子。如此,花千依才心满意足地重新睡好。
第二天睁开眼,窗外的雨早停了,几只寒雀在枝头跳跃着吱叫。头一转,床前的书案坐趴着司琴娉婷!!!
这,这,这不是做梦吧?花千依急忙着坐起,揉了揉双眼再看,没错,确实是司琴娉婷!
她,她,她怎么趴在自己的屋里?昨晚给自己降温,喂自己喝水的人难道是她???
机灵灵地打个冷颤,不知是吓的还是风寒未好。花千依全身一个冷颤,随着“阿嚏”一声,又打了个喷嚏。
趴在桌案前的司琴娉婷一下醒过来,见花千依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你好些了吗?”她站起来向他走去,关切地问。
“我……”花千依吱唔着。
“我看看。”司琴娉婷一点也不忌讳,伸手在他前额轻轻一摸。
花千依被她的举动惊得像吓坏的刺猬,缩成一团,司琴娉婷这举动太突然,昨天还因为自己的一碰,寻死觅活的闹,今天就像活/佛观音慈祥温暖,前后变化太快。他捂着自己胸口,生怕小心脏受不了刺激。
“你干嘛,本郡主又不吃人,至于吓成这样吗?”司琴娉婷脸上一变,恼怒起来。
“哦,不,我……”花千依语无伦次,不知说什么好。
“要不看在你有病的份上,本郡主可饶不了你。”司琴娉婷话不饶人。
“昨晚你……”花千依不好意思问下去,但心里又极渴望是她。
“是本郡主在这陪你,现在你总算好些了,但本郡主可困死了。醒了就好,你醒了就轮到我睡了。”
司琴娉婷说完往花千依的床上一靠,手脚并用一下把他身上的被子卷到自己身上。
“喂,你……”花千依又着实吓了一跳,昨晚还对自己恨之入骨,现在居然主动投怀?这是吃错哪壶药?
“喂,你回自己房里睡啊……”花千依推着死睡如猪的她。
“真是女人心海底针,这算是哪门子事,不该睡醒又说本将军强迫她在这吧?哎呀……”
花千依又打个冷颤:“麻烦的女人惹不起,躲得起,怕了你,我回王府去……”
花千依跳下床,披上外衣,来不及整理发冠,逃命般开自己的屋子。
第39章 心知肚明弄将军 口是心非赴哈撒
长胜王府,浑厚圆滑的拱门内,花廊小轩窗里,司琴德胜对着镜子左右地照,几个月前剃光的头又长出一些黑发,再过一段时日,头发就恢复得和以前差不多了。莫汗那德离开有一段时间了,不知他现在怎么样?圣宫那边选出新王没有?
眼睛的余光瞟出窗外,花千依鬼鬼祟祟地在幽静的走廊东张西望,慢慢往自己的屋里走去。神色慌张,衣冠不整,还堂堂大将军呢,走路的姿态怕是像小偷?
司琴德胜顺手拿起桌面的一根发带从窗口扔出去。经过几个月的休养,身体已恢复得差不多,他的劲道本就极强,发带在他的内力作用下像是一片小长叶,疾速朝花千依飞来,快速地在他背后扎了几下。
“哎呀……”花千依回过头,立马明白怎么回事。
不用说,自己的狼狈相已给王爷知晓,左右闪挪避开发带,一把抓在手中,声音似乎有点委屈:“王爷,末将风寒未病愈,就不要再闹了。”
“昨夜没回王府睡觉,去哪风流,老实交待。”司琴德胜走出屋子,拿回自己的发带,两眼直视着他。
“我……”想起和司琴娉婷发生的一切,花千依不知为何,却心虚了,眼睛躲闪着。
是不是要和王爷说一下郡主在自己府上呢?他思量着。
“和郡主玩得开心吗?”司琴德胜淡淡地问。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花千依张大嘴形成个O字,王爷知道一切???他瞪大眼睛看着王爷!!!
“别看了,你那点行踪本王若是不知又怎么当你的王爷?”司琴德胜转身往屋里走:“老实说,你是不是对她有意思?”王爷问。
“……”想不到王爷这么直接,花千依心里一阵惶恐,不知如何是好:“末将,末将……”
大家都说王爷和郡主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横在中间算什么,就是喜欢又能怎样?郡主喜欢的不是自己。想到这,脸上不由一阵失落。
“郡主一直困在府里,末将陪她出去走走……”花千依的声音小的像蚊子。
司琴德胜坐在案桌前,四平八稳的坐姿,显得老成持重:“若是对她有意思就好好待她,毕竟她也算是我妹妹,若能嫁你,本王也放心。”
什么?花千依脸上又是一惊,王爷不但不追究他的责任,还成全他的意愿?
“可是郡主……”他想说郡主不是这样想的。
“不用担心,本王和她说过了,本王这身体本就不适合这世俗之事,况且本王一直待她如妹妹,你若能照顾她自然是再好不过。”
“王爷……”花千依不知说什么才好,心里莫名感动。
“什么也不用说,等过了这段风声,南王和金府那边追得不那么紧了,本王亲自为你们操办婚事。”依然淡淡的。
花千依噗通一声跪在司琴德胜面前:“王爷,末将自小就是孤儿,承蒙王爷收留教我武功,提拔为将军。如今再蒙王爷大恩为我主婚,如此情义,定当涌泉相报。”
“嗯,不错,那就一辈子待在王府报本王的恩惠吧。”司琴德胜似乎与他说笑,但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只是嘴角轻轻扬了扬。
“末将定当谨记王爷嘱咐,不负使命。”花千依抱拳站起。
门外司琴安走了进来向王爷禀报,说安徒王爷来了。
“好。你下去休息吧。”司琴德胜对花千依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另外这段时间你不要回府,平时不在府上住,忽然频频回府反而会引起南王那边的关注。若是为了郡主好,先忍着,过了这段风声再说。”
看着花千依担忧的脸色,虽没说什么,但司琴德胜却好像知道一样。
“放心,本王会派汉家军装成普通百姓隐藏在你府中附近,暗中保护郡主安全,你就安心在王府,这美人一时半刻跑不了。”
“……”花千依两眼定定地看着王爷,王爷在不知不觉中起着变化。
司琴德胜说完自己也感惊讶,今天怎么老调侃人?这绝对不是自己的风格。以前别说调侃人,就是话也不多一句,难道是和莫处的时间多了受了他的影响?
莫名其妙,怎么又想起他?司琴德胜摸了下头,完全是莫汗那德平时的习惯。
摸完后才兀然想起怎么也做起这动作?已无心再和花千依说下去,王爷再一次挥手次示意他下去,陷入沉思,
花千依这头刚退下去,安徒柳青那边一步跨进屋子,嘴上叼着根草,大声叫囔着。
“表哥,神都附近的兵//械//库都清理得差不多了,表弟我准备去西部一带清查,你可要跟着去?”
他的大嗓门把沉思中的司琴德胜囔醒。
“皇上遣派你去清查,本王为何要跟着?”司琴德胜抬起头皱着眉,似乎恼他打扰了自己的清静。
“表哥,话可不能这样说,皇上虽然让本王督办兵//械//库的事,但得司琴德胜大将军认可,大将军不去又怎么认可?”
安徒王一屁股坐在司琴德胜旁边,双腿粗鲁地翘在桌面上,露出不停摇晃的大靴底。
“走开。”司琴德胜没好心情地推开他:“堂堂一王爷,没个正形,坐也没个姿态,成何体统?”
“表哥这话就说得奇怪了,我没个正形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以前你都不是这表情,今天这么嫌弃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现在才发现?”
安徒柳青绕到桌前,一根长长的狗尾草一晃一晃,一脸痞相看看着他。
“是啊,都不知怎么忍受了你这么久?”司琴德胜一脸嫌弃站起来,顺了顺本就丝滑光洁的长袍。
“喂我说表哥,我是来问你去不去西部清查兵//械//库,不是来让你嫌弃的。你给个话,到底去不去?”安徒柳青见他瞧都不瞧自己一眼,不由来气了。
表哥是吃错药还是旧兵复发,这么奇怪?没句好听的话。
“不去,要去你自个去。”司琴德胜一口拒绝。
“好,你说的,到时别缠着要去。”安徒柳青也不示弱,怼了他一句。
说完一脚跨出门,却一个满怀地与人撞上了。
一看却是司琴安:“碍手碍脚的,一边去。”安徒柳青把本就没有站好的司琴安一推,大步出去。
“这是怎么啦?”司琴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疑惑地看着屋外屋内的两位王爷。
“王爷,这是……”他看着远去的安徒柳青,司琴安一脸无辜地看着司琴德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