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徒柳青倒吸一口凉气,迅速无比地掩上门:“表哥,你这是怎么啦,两天没见,怎么弄成这样子?”
他的声音忍不住颤抖着,忽然明白司琴安的一身打扮了。
“来了?”司琴德胜下了床,轻轻弹了弹坐皱的僧衣,淡淡地问。
“为什么要这副打扮?你可知道这样的后果有多严重?”安徒柳青神情严肃:“快把僧衣换过来。”
“不用紧张,本王就是玩玩,看看当和尚是什么感觉。”司琴德胜轻描淡写。
“玩什么不好,为何偏要玩这个?”安徒柳青拿起床头的长袍给他披上:“以后都不许这样,不然小心我告黑状。”
“你敢,本王打断你狗腿。”司琴德胜冷目扫他一眼警告着。
“除非你答应以后都不要这副装扮,不然没有下次。”安徒柳青寸步不让。
“好……”司琴德胜应着。
“你这样子怎么出门?”安徒柳青问。
“本王病了呀,一病就是几个月是常有的事,哪用出门?”司琴德胜无所谓。
“谁说病了就不能出门,这回你就是病死也要出门,雪域圣宫那边出事了,他们要废除莫汗那德重新选圣王。”
“什么?”猛听到这消息,司琴德胜一脸惊喜,嘴角上扬,一脸春风。
“你这是什么表情?你不去阻止他们废除莫汗那德?”这回轮到安徒柳青惊讶了。
“他不当圣王好,是好事。”司琴德胜立马脱了僧衣,换上长袍,他心心念念的就是让莫汗那德还俗,这下圣宫那边把他除名,还俗是早晚的事。
如若他还俗……
司琴德胜想到这,嘴角上翘,眉稍上扬……
“圣宫那边不用理,他们爱选谁选谁去。柳青,我们刷羊肉去……”
司琴德胜心情好极了,整理好衣裳,随手拿了顶帽子往光头上一戴,喊了司琴安就往门外走去。幸好这时是寒冬,头上戴顶帽子也没什么不妥,重要的是没有人看出他的光头。
身后剩下目瞪口呆的安徒柳青,他实在想不明白这表哥咋变得这么快,他都快认不出来了。
第35章 家贫母老亲可贵 瓜田李下避嫌疑
安徒王回到王府,已是天黑时分,不见江夏,问了下人才知道江夏等自己半天没等到,也出府去了。嘿嘿,这么晚还不知道回来,是不是见了庞宏忘了王爷?安徒柳青自虐地笑着。
坐了一会还不见江夏,拿出卷宗认真的看着。卷宗上标着的是赤乌国各地的军//械//库的具体位置及收藏数量、管理人员、出入登记等等。
看了一轮没发现什么,看看窗外,月上树稍,松了衣袍,半靠在卧榻上闭目养神。忽然想起那天的爆炸案,回到桌前,发现之前清查清河镇的军//械//库并没有纳入这本卷宗里。
也就是说,全国各地也许还存在着许多和清河镇一样管理不当、没有载册的军//械//库。这些军//械//库或许是被某人掌握着,或许是由官府看管着,不论如何,一定要让这些军//械//库名正言顺地归纳到皇上的掌控范围内。拿起笔,在卷宗上添加了清河两字。
弄完一切,迷糊的趴在桌子上,不一会,感到有人帮自己盖被子,努力睁开困滞朦胧的眼睛,一个披着长发、穿着白色里衣的身影在眼前晃动。
“江夏,那边有蛇,快到这边来。”他呓语着把眼前人拉入跟前。
“什么江夏?我养的儿子心心念念的都是什么啊?”眼前人影嘟囔着。
安徒柳青顿时清醒过来,发现是母亲安徒如月,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睡着了。
“母亲,你怎么来了?”他坐起来。
“母亲要不来,还不知道儿子的心思是什么?睡觉也不会盖被子,长这么大都不会照顾自己,看来还是得尽快为你娶门媳妇。”
“母亲,我又不是小孩,冷不冷自己还没个数吗?别动不动就说娶媳妇的?”安徒柳青嘟嘟囔囔。
“娶媳妇怎么啦,你这年龄就该娶媳妇。难道你还真想抱着一个男人过一辈子?”安徒如月怒怼着儿子。
“母亲,看你说什么嘛?”安徒柳青语气软了下来,母亲的一席话说得他心里砰砰直跳。
难道自己对江夏的心思果真痴迷到母亲也看出的地步?不会,本王平时就逗逗他,没什么不轨行为,他自我否认着。
“听不懂母亲说什么吗?这些天你和一个男人双成入对,形影不离,就连睡觉也……”安徒如月说不下去,顿了顿又加了句:“你可知道下人们都怎么议论?”
“母亲,下人都是爱搅舌根的,干嘛要在意他们说什么呢?再说江夏就是怕蛇,护他睡个安稳觉又怎么啦?”
“别的事我不管,但娶亲的事必须尽快。母亲这就为你找媒婆。”安徒如月说着往外走。
“母亲,我的好娘亲,你急个啥?皇上吩咐儿子去查军//械//库的事,没有一年半载是查不完的,要娶也得完成皇上的命令,不用急于一时啊。”安徒柳青拉住安徒如月。
“皇上怎么又派你出去啊?”安徒如月停下脚步:“德胜呢,他不去吗?”
“母亲,你就别管这么多了,好好待在家里养好你的绝世容颜,儿子的事儿子有分寸。”
安徒柳青按着母亲坐了下来。眼睛无意中瞥见门外,江夏正静静站在那里,他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
“嘿,你回来了?”安徒王迎上去:“一天都跑哪去了,害我担心。”
“我……就是出去走走。”江夏向安徒如月点头致礼。
听到这话,安徒如月没个好脸色给江夏,呼呼走出去。
江夏一觉醒来已是午时,床上早已不见了安徒柳青,问了下人才知道柳青一早进宫面圣去了。
洗漱完毕整理好衣冠用了午饭还不见王爷回来,决定出府找庞宏他们。一别几个月未见,不知他们现状如何?
回到戏班的小院,庞宏他们不在,一问才知他们去唱戏了。院里只有二娘李好在洗衣服。见到一身衣着光鲜的江夏,二娘酸酸的。
“你个兔崽子,这几个月死到哪去了?穿着这么好看的衣裳,也不回来看老娘。”
“二娘……”江夏叫着,不知说什么好,这几个月的事三言两语哪说得清?
“你还好吧?”江夏扶着李好坐下来。
“好什么?一日三残都是清汤寡水,戏班又走了两个小厮,现在戏班都没几个人了。”
“庞宏他们还好吗?”
“你自己去问他们。什么事都不和老娘说,我又不是神仙哪知这么多?”
“二娘,你先吃点东西。”
江夏从怀里掏出一包煎饼。这是他出了王府在街上逛时买的,还没来得及吃。
哇,李好一见,两眼发光,立马大口大口地起吃来。看来她的确是饿了许久了。
看着二娘两鬓白发和一身破旧的衣裳,江夏心中不由一阵酸楚。二娘这几年苍老了许多。虽然她对自己不好,但毕竟是父亲娶回来的,名义上也是自己的继母,应该善待她。
想到这,从怀里摸出几个碎银,脱下身上的衣裳一并递给李好,这是他的全副家当了。
“二娘,你把这衣裳拿出去当了换些银子,买些好吃的。”
他这身光鲜的衣裳还是安徒王给他做的。当时安徒柳青嫌他穿的不成样子,吩咐下人按他的尺寸做了好几套衣裳。
“小夏……”李好站起来,接过碎银和衣裳,嘴上的烧饼还没来得及下咽。
“小夏,二娘这些年有愧于你,没照顾好你……”
“二娘,别说了,就在戏班好好待着。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一日三餐还是有保障的。”江夏安慰着她。
“你还走吗?”李好的目光变得慈祥和不舍。
“不走了,以后就由小夏照顾二娘。”江夏微笑着扶李好坐下:“来,慢慢吃,喝口水。”
“小夏……”李好一下把江夏抱在怀里,满眼泪水。
“二娘……”江夏轻轻地拍着李好的背感到一阵温暖。
他自幼就没体验过多少亲情,小时父亲带着戏班到处跑,聚少离多,再大些母亲又被蛇咬死,二娘只是个摆设,对自己也没什么照顾。
如今长大了,懂事了,才知道亲情的可贵,二娘虽不好,但有娘的孩子也不至于沦为孤儿。他觉得应该好好善待二娘。
和李好一起收拾小院,把戏班的服饰道具全都一一清洗,和二娘一起缝补破洞的衣裳,两人说说笑笑过了半天。
傍晚,庞宏带着戏班仅剩的几人回来了,见到江夏,都开心极了。李好做了几个可口的饭菜,大家吃得不亦悦呼。
“怎么样,这几个月在王府过得还好吧?”庞宏给他夹了块肉。
“嗯,很好。”江夏笑着说。
“安徒王表面放浪不拘,事实上他心地极好,是个值得交往的人。”
“就冲他几次救你,也知道他是好人。怎么样,你有没对他……”庞宏忽然小声说:“听说你们睡一起了?”
“嘘……”江夏来不及掷筷子,一把捂住庞宏的嘴小声着:“你乱说什么?”
“哪有乱说?”庞宏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你们的事,我们在外面都听说了。怎么样,对他有意思?”他试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