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请君自重 完结+番外 (寻南溪)


  倘若刘尧所言真切无疑,那想杀刘尧的人只怕能从刑部门口排到城门口。
  点状元、挖榜眼、折探花,百名进士以及孙家......只怕恨不得刘尧立即毙命,如此才能保得住官位名声。
  颜岁愿一路疾驰,脑海想起已经死去的秦承,只能默默祈求那些人还能忌惮刘尧是户部尚书刘研独子的身份。
  夜色凄凉,月明星稀,一柄笔直的霜刀,筛风弄月,于积水空明里刻画出一篇血色漫漫的华章。
  “唐横刀?”颜岁愿距离刑部门前尚有些距离,仍是识出了远处杀人如切菜的霜刀。
  河西驻军有一位擅长笔直唐横刀的都督——程藏之。
  “哟,颜尚书来了。”程藏之手中唐刀自掌心飞速旋转,握住刀柄便取一人命。
  “有劳程大人了。”颜岁愿放出自己的短剑,蓄势待发。
  程藏之身处塞上凝夜紫里,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道:“这种粗活还是我来吧,颜大人那梨园花旦似的身法还是私下给我一个人看吧。”
  作者有话要说:
  唐刀不是大砍刀,是刀身笔直,有点像剑的刀。很好看的!
  “唐刀”一词是我国隋、唐代四种军刀制式的总称,一般指唐横刀。现代俗称的“唐刀”,其狭直刀身,小镡,长柄(可双手握持)的形制;直接原型可能是日本正仓院所收藏的中国唐刀,千年前自唐朝进口之“金银钿装唐大刀”。唐刀的刀型源自汉代环首刀,前期大部分军用唐刀均保留着环首,同时也拥有笔直的刀身。


第7章
  这大约是三年来,颜岁愿唯一听他话的一次——收了短剑,立身一侧。
  颜岁愿目不转睛的看着在墨色流淌夜里身形难寻的程藏之,心道——他眼睛有疾,还时常发疯,武艺却是超群。
  横七竖八躺着一地鸡毛似的尸体,程藏之打架杀人比颜岁愿利落干脆的多,出手就是毙命,不像颜岁愿架子好看杀人慢。
  处理完这些见不得光的死士,二人相顾一视,未有人发言。
  一来是颜岁愿不知如何开口,问什么都觉得少了点什么,问多了又让人觉得寒心。
  “程大人怎么……” 颜岁愿克服心里的纠缠发问,却被程藏之突进到身前,狠狠扯到身后。
  一阵铺天盖地的白灰,夺缝钻隙的入侵了程藏之见风流泪的眼眶。精于杀人的程藏之一点都没把眼中不适放在心上,双耳竖起,寂静里听声辨位,在颜岁愿再次亮出短剑前挥动唐刀,与墨色相融合的玄色衣角咽气声里染了几滴血团。
  “你的眼睛如何?!”颜岁愿顾不得见势不妙逃回夜色的贼人,只是攥着程藏之的肩头,看着他血泪满面。
  此情此景,曾几何时的记忆历历在目。颜岁愿仿佛看见了十年之前那个血泪模糊眉眼温吞的少年,好在程藏之眉间的尽是凌厉坚韧,未让颜岁愿沉溺旧梦。
  “无妨。”程藏之低低一笑,显得十分骇丽诡密。
  颜岁愿深深吸口气,以为自己要冷静如程藏之,却是跟炸开锅似的说了话:“程藏之你就是个疯子!都这样了,你还能笑的出口?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睛流血了!”
  一连三吼,颜岁愿的面颊红白交错,活脱脱的恨铁不成钢,仿佛程藏之就是金石神药都救不回的傻子。
  “...我真的没事,天生红泪。”
  “你刚才叫我名字了,三年来你第一次叫我名字。”
  “还有,我很高兴。”
  程藏之面上全然绽放的笑容,无遮无掩的表达他是真的很高兴。那个为我枉顾国法君命军纪的人虽然认不出我,但是却肯关心了我。
  对此颜岁愿口中无言,一颗心却是像悬在弯钩月上,无处安放也寻不到着落着点。最终掀起外层的官服,看着一截白袖,从中衣绸袖上撕下大半截雪白衣袖,然后默然的给程藏之擦拭脸上的血红。
  好似穿越了恒久时间,他才停下动作,看着神情同样有些微妙的程藏之,问道:“天生红泪是怎么回事?”
  程藏之神情一松,嗯哈的准备插诨打科,却扶着他的颜岁愿狠狠踩了一脚,顿时正色道:“这个......我真的说不清,都十多年了,看过不少名医,也没诊断出个所以然来,索性除了见风流泪,其他都无碍,况且我一介男儿又不轻易落泪,红的白的无所谓。”
  颜岁愿步子刻意慢了,也不知道程藏之顶着这双见风流泪的眼是怎么带兵打仗的,又是怎么歼灭五万突厥铁骑的。要知道战场最不缺的就是风烟。
  程藏之两眼抹黑任由颜岁愿领着走,不管东西南北。
  颜岁愿一阵寂静,他便心中难安,以为颜岁愿在担心其眼病,便又自作多情的开口:“你别担心,瞎不了。况且,你生的好看,若是瞎了看不到了,我就亏大发了,不能白白便宜了别人!”
  “......”
  颜岁愿实在理解不了程藏之清奇的思路,都这个时候了他还能占自己便宜,还是没什么实质的口头便宜。他心道——他着实没出息了些。
  “你先在我官署里坐会,我去吩咐一些事,顺带拿药箱。”
  颜岁愿嘱咐完毕后,便到门前与下属交代一应事务,待刑部的人去收拾烂摊子后,他才从自己官署的架子上取了药箱。
  他打开瓶瓶罐罐伴着汤汤水水给程藏之清理眼睛,好在颜岁愿外祖家是医药世家,虽不在青京,但在颜岁愿被逐出中宁军后,他就去外祖家耳濡目染药理了。
  “好在只是一些无毒迷惑用的粉末。”颜岁愿放下心,“其实......你不必拉我的,我是背对着的。”
  程藏之难得与颜岁愿平静而处,享受着颜岁愿的轻柔上药的同时道:“那日看你在棚户街救秦孟氏的身法虽然...灵秀了些,武艺却是精湛的,我若不拉你一把,以你的反应必然是正好迎面对上,我的话还能偏头躲一躲。”
  “...你这也没躲多少。”颜岁愿该直的时候,不曲半分。
  被直直戳心窝子的程藏之稳住平静的神情,似有如无道:“你武艺这么精湛,怎么不去中宁军效力,在朝做文官屈才了。”
  颜岁愿虽然是被伯父亲令逐出中宁军,但为了颜家的颜面,未曾对外宣扬,就是兵部簿册也只是轻描淡写一句颜庭维护军纪所举。
  “违反军纪被逐出军营了。”颜岁愿坦然。
  程藏之神情讪然,只得干巴巴道:“文臣武将都是为国效力,况且中宁军所应对的契丹忙着跟習奚等部内讧,一时半会也没什么战事,你去与不去无妨。”
  颜岁愿手上动作一滞,看了一眼程藏之,短促的‘嗯’了声。而后拿起白麻做的绷带,准备给程藏之绕圈白布包住眼睛。
  他这圈还没绕成,就被程藏之抓住了手腕,他听见程半瞎极其不配合道:“我不用这个!”
  颜岁愿有点上火,却秉持已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原则,问道:“那你用什么?”
  程半瞎仗着自己半瞎的迷惑性,一只手识途老马似的顺着手里握着的手腕一路向下攥着一截袖口,趁着颜岁愿还没甩开他道:“用这个,反正你另一只袖子已经断了,不差这一只了。”
  颜岁愿想问他需不需要华佗开颅,毕竟疯病源发于脑部,但瞧见程半瞎嘴角噙笑,蓦然想起一事,咬牙切齿道了句:“程大人好记性,连本官断的是哪只袖都清楚的很。”
  没错。程半瞎顶着一双暂时失明的眼睛,精准无误摸进的那只袖口是颜岁愿没断袖的那只。
  程半瞎问心无愧,脸不红心不跳的道:“这跟记性无关,你为我断的哪只袖我岂能不知,不过,我说句实话——我的记性确实比你好。”
  颜岁愿认准的话题,就不愿多思。也迫使自己丝毫不去想程半瞎最后的话除了字面意思之外,还藏着其他意思。往事如刀,再思便如同剜肉却不医疮。
  何况他一念及话外弦音,眼下与将来就全由不得自己抉择。更何况程藏之人如其名——中心藏之过甚,只怕也不是能轻易揣测之人。
  由于程半瞎的极力要求,颜岁愿想着反正这中衣也不能再穿,索性破罐子破摔遂了他的愿,将半截袖子撕成布条给程半瞎裹上后,他觉得不甚妥当,便又给程半瞎在外裹了圈真正的绷带。
  程半瞎对于这个行为,也深表满意,只不过他与颜岁愿觉得太难看不同,他是不想让别人看见颜岁愿的中衣,哪怕撕成布条也不成。
  到底是没经过华佗开颅的程半瞎说发疯就发疯,
  “岁愿可算是遂我一次愿了。”
  这话语气简直就像肖想人家小娘子已久,终于得偿所愿的辣手折花了一般。
  颜岁愿听的拧眉,以致于他有种这是程藏之终于爬上他的床榻,逞凶成功后心满意足的感慨。
  思及此,他果断一手狠狠甩开程半瞎,连连后退不止三步。颜岁愿微阖目,睫羽割碎的视野里是正并指拂过他断袖的程藏之。心绪凄迷,尽是千里怅怅烟波。
  程半瞎不看也能想出颜岁愿憋屈的表情,只能委婉的乐呵呵笑着。
  “你去书学找的那些人,都是国子监祭酒专门从出身卑微或是寒门挑出来的,个个都是才学八斗做文章的好手,换个开明的世道,只怕皆是清议的名家。”程藏之说起正经事,“换而言之,这些人都是被迫聚齐在一块专门给人作弊用的。我已经让大理寺的人去寻这些人的下落,尽量赶在他们被杀人灭口前。”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