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空间太小,他们靠得很近。
酒味、沐浴露的味道混杂在一起,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最后都淹没在洛之闻的惨叫声里。
他在晕厥前想,原来不爱,就一点也不会怜惜。
车里没有润滑油,也没有安全套,封顷竹就那么面无表情地拉下裤链,狠狠地插了进去。
仿佛在报复他自私地霸占了自己心上人的地位,冷漠地看他哭泣,攥着椅背上的布套,浑浑噩噩地摇摆。
车身摇摆,痛苦的抽噎和沉重的喘息在夜色里异常刺耳。
韩谦山走出去老远,捂着耳朵对电线杆面壁,最后还是因为良心不安,垂头丧气地蹲下来。
人有亲疏远近,他自小和封顷竹熟识,遇事最先考虑的,自然是封顷竹。
更何况家里安排的婚姻,身为封顷竹的兄弟,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满。
封家的地位暂且不提,就拿封顷竹本人来说,要相貌有相貌,要能力有能力,就算娶不到心爱的人,也不能娶个脸上有疤的男人啊。
虽说洛之闻有疤也好看,可要和封顷竹站在一起的人,怎么也不能这样拿不出手。
所以封顷竹被下了药,韩谦山理所当然地想到了洛之闻。
可洛之闻又有什么错呢?
都是联姻的受害者,何其无辜。
再者,被下了药的男人能有多温柔?韩谦山听了个大概,就已经惨白了脸,后悔莫及了。
封顷竹一点也不温柔。
洛之闻在男人捅进来的瞬间就后悔了。
他是爱封顷竹,爱到不要自尊,心甘情愿地当一味事后被厌弃的解药,可他也怕疼啊。
从小就怕,天生的。
别的小孩子打针号两嗓子,他是真哭,后来长大了,手指上生个倒刺都要吸鼻子缓好久。
洛家虽然比不上封家有权有势,钱还是有的。
别看洛之闻脸上有疤,他爸妈可是从未嫌弃过他。如果说,封顷竹小时候是个少爷,洛之闻绝不会比他差。
从小被宠到大,洛之闻还从未这么疼过呢。
他先是晕了几分钟,然后硬生生疼醒,扣着封顷竹的肩膀闷哼:“封哥……封哥,轻些……”
然而他的声音勾起了封顷竹的回忆。他看见了摇晃的竹木床,吹着夏日的微风,一串木头风铃挂在老虎窗头叮叮当当。
阿文还没嫁人,不敢和封顷竹在床上温存。
他们躲在天热才会支起来的竹板床上,一边亲吻,一边抚摸。
小小的床,在烦死人的蝉声里吱嘎吱嘎响。
他记得阿文含笑道:“委屈……副司令了。”
堂堂副司令,躲在小床上温存,说出去,别人准笑话,如何不委屈?
他却道歉:“是我委屈你。”
怎么不是他委屈阿文呢?
没有八抬大轿,也没有十里红妆,连洞房花烛都没有,阿文就先在小小的竹木床上成了他的人。
这不合礼数。
也不符合封顷竹的为人处世。
可这是阿文。
他的阿文。
在床上像灵活的鱼,温柔的水,围绕着他,又紧紧地拥着他。
那张床太小了,换个姿势他们就会掉下去,阿文怕极,死命地黏着他,然后轻声喊疼。
他总是喊疼,又舍不得他走。
封顷竹把他的裙摆卷起,怕未来的丈母娘发现他们偷情,便温温和和地讲道理,劝他不要叫:“阿文,你把腿抬一抬,这样我就不会弄疼你了。”
阿文不依,许是嫌累。
“你要讲道理。”封顷竹啃着他细细的脖颈,觉得窗外的麻雀都要被逗笑了,“古人云,吃一堑长一智,你怎么不记教训呢?”
阿文用汗津津的胳膊遮着眼睛,气得牙酸:“封哥,你……你作弄我!”
说完,腰一挺,又不行了。
封顷竹用帕子把他腿上的白浊擦了,细心地卷着裙摆,话里依旧含着笑,却又是认真的:“舍不得。”
是啊,舍不得,到头还是要了他三回。
洛之闻狠狠一抖,却不是爽的,而是封顷竹把他抱起,残忍地按在腿上。
就像是被烙铁劈成两半,他奄奄一息地上下起伏,眼泪一滴一滴往下砸。
疼得浑身都散了架,疼得说不出话。
封顷竹就是不放过他,抱着他捅了许久,又翻身,把他按在座椅背上,挺腰插了几十下。
他肤色白,一番折磨下来,到处青青紫紫,连唇都被咬出好几道口子。
封顷竹身上的药效竟还是不退。
洛之闻迷迷糊糊地睁着眼,觉得天方亮起了鱼肚白,又觉得自己看见了星星。
他想睡,可那处进进出出,总也不停歇,腰也酸,就算闭上眼睛,还是要被滚烫的大手摸醒。
只是洛之闻的心很凉,也很清醒。
封顷竹不爱他。
倒没以前那么难过了。
自打认清这一点,洛之闻就认命了。
感情的事,谁动心谁输。
再说,上辈子的事,这辈子再拿出来说,像什么样子?
说不准人家上辈子就有老婆,甜甜蜜蜜,幸幸福福地生活,就他一个人,藏着龌龊的心思,蹚过忘川河,路过三生石,被孟婆罚了一碗劣质的孟婆汤。
她说你这个觊觎别人老公的小人,永生永世不得解脱。
然后业火烧了起来,卷着他坠入了轮回。
洛之闻被自己不着边际的幻想逗笑,然后继续哭。
封顷竹掐着他的腰,姿态从陌生到娴熟,仿佛演练了无数遍,连他身体哪里敏感都探索得一清二楚。
洛之闻生理上忍不住射了一回,弄脏了封顷竹昂贵的西装。换了平时,他早惊得不知所措了,可现在,他耷拉着腿,半张光洁如玉的脸上弥漫着病态的红潮。
他只想把封顷竹从身上踹下去。
后来大概是老天爷觉得他可怜,总算赏了他点快感,可惜洛之闻已经来不及高兴了,他昏睡过去,许久无意识地抽搐,再次弄脏了封顷竹的西装。
封顷竹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只有眼里冒着火,看向洛之闻,又像是在看别人。
他把洛之闻翻过来覆过去地操弄,记忆中的欢愉一波又一波翻涌而来。
阿文说:“封哥,你别弄了,等成婚以后,我随你怎么弄。”
这是恼羞成怒,随便给他甜枣吃呢!
阿文还说:“封哥,你念再多诗也没用,我那里肿了,明天走路别扭,会被看出来的。”
这是被逼无奈,情真意切地恳求呢!
他们躺在小小的床上,汗津津的两具身子缠在一起,拧麻花似的,一片狼藉。
他对于阿文的服软,只有一句话:“我心悦你。”
只心悦你。
封顷竹闷哼着清醒了。
糜烂的气息扑面而来,怀里的人早没了声息。
他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在阿文的卧房。
他的阿文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
封顷竹变了脸色,将洛之闻狠狠丢在座椅里,不顾身体分开时喷涌而出的白浊,只在拉开车门时,不由自主地顿住。
洛之闻在呻吟,微弱的,带着鼻音。
哭了很久吧?
嗓子都哑了。
封顷竹缓缓转身,迟疑地将西装脱下,盖在了洛之闻的肩头。
模糊的晨曦里,封顷竹睫毛微颤。
谁也没看见的角落里,落了块暗红色的陈年伤疤。
洛之闻眼角的疤掉了一小块,露出底下光洁如玉的皮肤。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就当大哥过忘川的时候喝水喝多了吧。 一开AO3字数就爆了……………………本来说3w字完结的,现在好像完结不了了,愁…………
第5章 不许叫他嫂子
封顷竹阴沉着脸下车,韩谦山闻声而动。
“封哥……”韩谦山一看封顷竹的神情和他皱皱巴巴的衣服,脑袋里瞬间炸了,“嫂……嫂子……和你……你怎么一个人……”
嫂子怎么没声了啊?!
封顷竹走到韩谦山身边,紧皱着眉说:“烟。”
韩谦山忙不迭地把烟盒子递过去:“封哥,你平常不抽烟的,你是不是担心嫂子?你担心他的话,就送他去医院吧……唉,不行,这送医院怎么说?搞得跟家暴……咳咳……”
韩谦山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家暴,这能算吗?
韩谦山也有点迷茫了。
嫂子是自愿上的车,可封哥的动作听上去的确不太温柔……
嗐,这都是什么事儿!
而封顷竹像是入了定,叼着烟也不吸,就这么杵在路灯下。他头顶的飞蛾疯狂地撞着灯罩,似乎准备在天亮前最后的昏暗里,以身扑火。
“带他去看看。”许久以后,封顷竹终于开了口,“不,还是把医生请到家里吧。”
“封哥,你真把嫂子伤了?”韩谦山大吃一惊。
封顷竹抖了抖烟灰,像是想到什么,神情一凛:“不许叫他嫂子。”
这也是从昏睡中清醒过来的洛之闻,听到的第一句话。
他呆呆地抱住身上的西装,闻到了封顷竹的味道,然后鼻子一酸,眼泪就这么涌出来了。
他知道封顷竹不喜欢自己,可他喜欢封顷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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