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洛之闻的歌和风花雪月有关,却万万没想到,洛之闻的歌居然和他最不愿触及的那段回忆有关。
封顷竹不敢想,他的阿闻到底是有了过去的记忆,还是前世受到的伤痛太深,所有歌词才会和火焰有关。
无论是哪种,都是他无法承受的。
“封哥?”韩谦山不敢硬把手机要回来,战战兢兢地问,“歌不好听吗?”
怎么可能不好听呢?韩谦山在心里犯嘀咕。
这可是WZH组合最火的歌,当初刚发行的时候,霸占了所有音乐网站的排行榜,WZH组合还凭借这首歌,拿下了好几项分量十足的大奖。
但是封顷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眼里布满了红血丝。
韩谦山吓了一跳:“封哥,不喜欢听,咱就不听,我给你找首《欢乐颂》。咱不至于……不至于为了一首歌这样!”
封顷竹却没有把手机还给韩谦山,而是无限循环着这首歌,直到有电话打进来。
巧了,打给韩谦山的竟然是洛之闻。
“喂。”封顷竹干脆地接了。
电话那头的洛之闻顿了顿,狐疑道:“韩谦山的手机怎么在你这里?”
“正好和他在谈事情。”封顷竹反问,“你……找他?”
封顷竹想问的事其实还有很多。
比如:你为什么不直接给我打电话,而是打给韩谦山。
比如:在你心里,韩谦山是不是比我还要可靠?
但是话到嘴边,通通咽了回去,因为封顷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问。
他早在把洛之闻一个人晾在民政局门前的时候,就丧失了质问的资格。
他如今所遭受的一切,都是活该。
洛之闻没听出封顷竹语气里的小心翼翼,直言:“我不找他,我找你。”
封顷竹的心跳微微紊乱了一会儿,强自镇定:“你找我什么事?”
叉腰站在客厅里的洛之闻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这话应该我问你……封哥,是你说晚上想见我的。现在快六点了,你人呢?”
封顷竹猛地抬起头,看着昏沉的天色,暗自懊恼:他居然把晚上要和洛之闻一起吃晚饭的事忘了。
封顷竹定了定神,握着手机,说:“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你再等我一会儿。”
“我饿了。”洛之闻信以为真,走到冰箱边看了看,“先煮碗面,你没意见吧?”
“好。”
“帮你煮一碗?”
“嗯。”封顷竹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压下满心的激动,轻声说,“谢谢。”
洛之闻只觉得好笑:“一碗面而已,你不用和我道谢……好了,挂了。”
洛之闻挂断了电话,从冰箱里翻出了两颗新鲜的西红柿,又找到上次从超市买了吃剩下的鸡蛋,先煮了一碗西红柿鸡蛋面,怕封顷竹回来的迟,另一碗就没立刻下进锅里。
他边吃,边刷微博。
Dipper惹出来的事完全没有平息,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曾经喜欢Dipper的粉丝,恨起来也毫不含糊,不仅攻陷了微博评论区,连转发都是铺天盖地的谩骂。
故事的另外一个主人公,洛之闻,反倒被遗忘了。
洛之闻津津有味地欣赏着微博上的盛况,想起Dipper说得那些话,隐隐有些报复的快感。
他不全信封顷竹的话,但他更不喜欢Dipper和他说话的语气。
这个深受粉丝喜爱的明星,在洛之闻眼里,是一条吐着红信子的毒蛇。
即便Dipper说了很多封顷竹肯定不会对他说的话,洛之闻依旧从心理上排斥和对方的交往。
大概是气场不和吧。
洛之闻放下了手机,抱着碗,把碗里的鸡蛋都挑出来吃了,然后打开电视打发时间。
电视上放的居然是很久之前对封顷竹的采访视频。
洛之闻瞥了一眼采访的时间,发现采访发生在他嫁给封顷竹之前的一周。
封顷竹看起来和现在没什么两样,唯一的差别,大概就是眼神比现在要清澈些许吧?
主持人问:封先生,请问您有结婚计划吗?
封顷竹答:有。
主持人:封先生这么笃定,是因为好事将近了吗?
封顷竹摇头:并不是。
主持人:能展开讲讲吗?
封顷竹:我只是知道有那么一个人,值得我用一生去等待。
洛之闻抱着靠垫的手无意识地收紧,手指在柔软的布料上来回滑动。
一生去等待啊……
他当时怎么没早点看见这个采访呢?
他若是看见了,就不会铁了心地嫁进封家了。
洛之闻苦笑着揉了揉头发,听见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知道是封顷竹回来了,就把电视关掉,走过去:“现在给你下面?”
封顷竹抬起头,逆着光看不大清洛之闻的神情,但心里回荡着听了一下午的歌,于是仓惶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嗯,好。”
洛之闻不疑有他,转身走进厨房,片刻,门后传来乒乒乓乓的切菜声。
“阿闻……”封顷竹换上拖鞋,循声走过去,试探道,“我听了你写的歌。”
“哪一首?”洛之闻头也不抬地问,心底泛起了淡淡的羞耻。
在他看来,写歌的“灼”,和身为封顷竹前夫的自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
他一向把工作上的事和现实分得很清,要不然也不会一直在幕后工作了。
封顷竹盯着洛之闻的背影,厨房里的灯在他肩头投下一圈温和澄明的光晕。
阿闻,对前世的事情到底知道多少呢?
封顷竹紧张得掌心出汗,犹豫着开口:“阿闻,你能跟我说说……你写歌的时候,灵感来自于哪里吗?”
——哐当。
洛之闻手里的锅铲不慎掉落在地上,发出好大一声响。
第37章 好久不见
“阿闻?”封顷竹以为他切到了手,猛地冲过去,“伤到哪儿了?”
一边说,一边扯过洛之闻的手翻看。
十指纤纤,封顷竹看着看着,手指就顺势滑进了指缝。
“你……”洛之闻回过神,又好气又好笑地甩了甩手。
没甩开。
封顷竹顺势将他拉进怀里:“阿闻,你和我说说,你写那些歌的时候,在想什么?”
“你真想知道?”洛之闻咬住了下唇。
要怎么说呢?
说他光怪陆离的梦。
说他记事起,就记住了的封顷竹的脸吗?
他说了,封顷竹会信吗?
洛之闻想起封顷竹说过的前世今生之说,苦笑着想,那他们可真是一对怪人,全有前世破碎的记忆。
“阿闻?”封顷竹见他久不说话,心提到了嗓子眼,“你……是不是……”
“我梦到的。”洛之闻说。
封顷竹闻言,浑身一僵。
“火,很大的火。”他说的时候很平静,梦里的惊恐已经全部褪去了,只有满腔的唏嘘,“包围着我和……和谁呢?”
梦里虚虚实实的景象逐渐淡去。
洛之闻隐约记得梦里还有一口棺材,但他不知为何,就是说不出口。
洛之闻仰起头,对上封顷竹滚烫的视线,心口猛地一痛。
痛到他闷哼着蜷缩在封顷竹的怀里,听不清男人急促的呼唤。
破碎的画面再次涌入脑海。
他跪在祠堂里。
身后的屋檐挂着成串的冷雨。
有人说:“我怎么教出你这样的儿子?”
还有人说:“封家的大爷要你,那也得抬着聘礼,正大光明地要你!”
更有人说:“你知道偷算什么吗?偷得连妾都不如!”
他说:“我不在乎,他会来接我。”
闷雷声在天边滚过。
洛之闻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双手撑着封顷竹的胸膛,低声呢喃:“你没来,你没来……你为什么没回来!”
“阿闻?”封顷竹听得心惊胆战,“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洛之闻闻言,抬起头,定定地望着面前的男人,睫毛轻颤,又落下了一行泪。
“阿文?”
洛之闻闻若未闻,捂着脑袋,想起了更多的事情。
白绫挂满了封宅,他坐在卧房里,极目远眺,还能看见天上纷飞的纸钱。
火红色的嫁衣瘫在桌上,那上面的凤凰是他自己一针一针绣的。
曾经针针用心,如今针针泣血。
他抬起苍白的手臂,拎起火红色的嫁衣,猛地披在肩头。
镜子里映出了他火烧般的身影。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你教我去哪里寻你夫妻对拜?”
洛之闻再次推开了封顷竹,跌跌撞撞地冲进卧室。
封顷竹紧随他而来,把要往被子里钻的洛之闻拉出来,牢牢地搂住腰:“阿闻,阿闻你看着我。”
“你……松手!”
“阿闻!”
阿闻,阿闻……阿文。
电光火石间,另一个声音穿过岁月的长河,渡过忘川的水,在他的耳边震响。
洛之闻愣愣地望着封顷竹,破碎的泪不断地从睫毛上跌落。
震耳欲聋的炮火,呼啸的北风,守陵人悠远的歌。
所有的声音将他们包裹。
“是你?”洛之闻颤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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