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澜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待重新被圣皇抱入怀中,赵澜忽的死命揪住了他的领口,眼尾泛出几分红晕,咬牙切齿一般开口,“老东西,你为了我当真疯魔了不成!?”
圣皇却温柔小意的看着他,“胡说甚么,朕好的很,澜儿放松些。”说话间,手一下一下轻轻顺着赵澜的肩膀以此安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赵澜慢慢闭上了眼,随后又一把抓住圣皇的腰际,整个脑袋埋到他脖子处低笑出声,可这笑声愈来愈大,最后这连绵不断的笑意更是停也停不下来了。
“澜儿,澜儿,小心些,莫要岔气了……”
这倒是叫圣皇着急了,连连拍着他后背,过了会儿又赶紧起来去取了杯茶水来一点点喂他。
中帐外。
寇连进屏退了众人,只自己躬身守在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忽听着了几分隐约的笑声,而后这笑声越来越大,透着一股酣畅淋漓又极其张扬肆无忌惮的笑意,这分明是赵侯爷在发笑。
寇连进面色不由带了几分笑意稍稍换了个方向垂首。
这是好事啊,赵侯爷高兴了,圣皇也会高兴的。圣皇高兴了,那整个天下也就高兴了。
一夜好眠。
赵澜如今正值一生中最好的年华,原圣皇还担心他今日身体会有些酸软之症,结果第二日赵澜生龙活虎,不曾有半点不适。
如此,用过了早食赵澜呆不住,就叫人去唤来了鲜氐大王子格日勒图并着一众大顺士卒,而后簇拥着他去高原各处玩耍去了。听说鲜氐这儿有好些大顺猎场中不曾有的猎物,赵澜更是起了兴致要去打些来。
圣皇拘不住赵澜,也只得随他去了。
赵澜不在身侧,圣皇行事就有些淡寡,也不叫鲜氐王等人伴驾,不过带着些士卒在高原各处随意走动了一番。
此处天地宽广,到确实是有别于大顺的风景。
寇连进侍奉在一侧,见圣皇只负手而立瞧着漫无边际的绿野,当下上前轻声道:“圣皇,侯爷说不得这会儿回来了,不若回转中帐吧,此处到底有些风大。”
圣皇摆了摆手,一众人行了一段路程,却见前头竟然有四五匹马疾驰而过。圣皇周围上百士卒立时将圣皇护拥在中间,颇为警惕的瞧着远处的马匹。
也巧,那远处疾驰当先的那匹马忽的嘶鸣一声,竟然重重的往一侧倒落下去,马上一人立时摔了下来。
见那马上之人摔了,其余驾马之人立时减缓了马速却是将那摔落之人围了起来,远远的,圣皇这儿能听着那边传来几分笑意,然后有人挥起了马鞭在抽打那落地之人。
“圣皇?”寇连进去瞧圣皇。
圣皇浮现一丝奇异的笑容,“叫人去看看。”
“是。”
当下寇连进领了十来个士卒飞驰了过去,片刻后,那些人尽数被带到了圣皇跟前。
一见圣皇,便是真不知晓圣皇身份,此刻瞧瞧他身侧护拥之人的阵仗也能叫他们心惊胆战,知晓此人身份不简单。故领过来这五人立刻腿一软,叽里咕噜说些鲜氐话,偶尔夹杂几句顺言,大约是在求饶。
如今鲜氐人可是人人都学顺言的,尤其是那些鲜氐贵族们,学的愈发好。不过圣皇这儿自然带了能听懂鲜氐话之人,也是能翻译。
一会儿功夫圣皇就明白了,这些瞧着都才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在鲜氐这儿身份还不错,不过他们方才围打之人名叫阿木朗,他是鲜氐王第三个儿子的子嗣,只是他出生不好,因为他的母亲是当初鲜氐在大顺还未统一时从隶州劫掠来的女子。
那女子生下阿木朗后就自尽了,所以阿木朗十分不受看重,在鲜氐时常被欺辱。此番说是大顺圣皇来了,阿木朗今日恰好又被人言语欺辱,气急之下竟然说想要求见圣皇做主要回归大顺。而后他抢了一匹马就跑了出去,那些年轻人有些害怕,说是怕这个卑贱之人冲撞了圣皇,所以才追了出来。
“原来如此啊。”圣皇将目光放到几个年轻人身上,这些年轻人立时心中升起一股极大的不安来。
这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他更是鲜氐的上国之主,他一句话就能叫鲜氐血流成河。这个认知加上四周士卒如同兵锋般冷冽的目光,实在叫他们徒然生出巨大的恐惧来。
“阿木朗。”
阿木朗浑身一抖,他低着头,视线之内看到一双脚就在他不远处。
“上国之主圣德上皇…卑贱之人阿木朗……”他浑身颤抖着,声音不自觉带了哽咽,他的顺言学的不错。
“抬起头。”
阿木朗哆哆嗦嗦的话音一落,而后带了几分惊惧趴伏着仰头去看那极尊贵极尊贵的人,他看到对方露出了一丝怪异的笑容。
笑了是好事吧…阿木朗不由露出几分喜色。
圣皇低着头打量着阿木朗,这阿木朗身材文弱,确实不像是鲜氐人。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眉宇神情间,乍看之下竟然有几分神似当初刚刚来大顺时赵澜。
当初赵澜也是这般年少,性子有些畏惧胆小,却又不时露出几分委屈之色。
唉,他的澜儿变了,不似当日的性子,如今大了可是会闹他,昨晚胡闹起来甚至说是回了大顺要同他在承德殿上去胡闹,叫他好不头疼。真应了他,以后他上早朝仪怕是要坐立不安,时常走神了。
不过他的澜儿朝他撒娇痴缠起来,他又实在拒绝不了,还是想个法子如了他的愿的好。时日拖久了,赵侯爷怕是又要折腾起他了。
圣皇这会儿真笑了,笑的极温情的模样。
阿木朗一下心头跳的厉害,小心翼翼伸出手去触碰不远处那位天下之主的鞋子。
可下一刻,阿木朗只觉腹部传来一股巨大的疼痛,整个人滑着出去了好些距离。喉咙更是一下涌上一阵腥甜,整个人蜷缩在了一块儿,眼泪鼻涕更是一块下来。
很快,他看到那极尊贵之人将脚踩在他面容之上,似要将他彻底踩入泥中。
寇连进快速抬头瞧了圣皇一言,他能瞧见圣皇眼中闪过几分极压抑的恶毒之色,却又很快隐没不见。
寇连进当下心惊胆战不敢再看,对那阿木朗更是一丝同情都不曾有。
眉宇间同赵侯爷的几分神似又恰好此番出现在圣皇跟前,说是巧合他是不信的,不过是有人见诺敏的路子行不通,再故意换一出罢了。
可是他们却不知晓在大顺许多年,知晓圣皇好男风,不是没有人想要媚上以此讨好上意,再像赵侯爷的他都见过,可没一个能落下好的,这一两年才叫人断了心思。
就是赵侯爷那儿,那些无孔不入的人也是男男女女都送去了不少,想要以此离间,可是都叫圣皇料理了。
圣皇可以叫侯爷娶妻生子,却不会叫这些别有用心之人接近赵侯爷。
等那阿木朗都没气了,圣皇撇过那另外跪着早吓的几乎昏厥的几个年轻鲜氐人,只扭头就离去了。
好半晌,约有一两个时辰了,鲜氐王叫人搀扶着缓缓而至,身旁陪着的是他的三儿子忽咭勒。
“去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自有几个鲜氐人去查看,然后回来禀告道:“阿木朗没气了,其他几个吓傻了,以后恐怕不顶用了。”
“没出息,把他们拖走。”
“是。”
等人被拖走后,鲜氐王叫忽咭勒扶着走了几步,竟然慢慢笑了起来。
“父亲?”忽咭勒有点不高兴,阿木朗毕竟是他的儿子。虽然他不太重视阿木朗,可是阿木朗就这么死了,他还是有点难过的。
鲜氐王拍了拍忽咭勒的手臂,“阿木朗的死让我看明白了一件事,这是好事啊。”
“什么事?”
鲜氐王浑浊的眼睛看向天边飘忽的白云,“你知不知道五年前我们鲜氐输给了大顺,我亲自去见圣皇时的心境?”
“父亲受苦了。”
鲜氐王摇了摇头,“战败的人就要有觉悟,这没什么好丢脸的。你知道那个时候我见到圣皇的第一面是怎么想的吗?”
“我不敢看他,我畏惧他。”
“他的权势是如此的隆重,他的帝王威严要整个天下为他匍匐歌颂,他的欲望跟野心更让我汗颜。我在他的面前跪下,然后朝拜他,整个人都害怕的颤栗,那一刻我就知道,他活着一日,鲜氐就永远是大顺的下属小国,要仰仗他的心情来求存。
可是今天!忽咭勒,就在今天,我发现他真的‘老了’。我当初以为这样一个帝皇,他的一生都不会老去,哈哈,但是这世间的事太奇妙了,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出现,叫这个帝皇失去了所有的雄心壮志。
你看到了吗?这个曾经的无敌的帝皇收回了他巡视天下山河的目光,他把目光放在了方寸之地,如同一个妇人一般一个小人一般去‘恶毒’,去‘嫉妒’,他虽然还是那个天下之主,大顺兵锋所踏之处仍旧向他臣服,但在我的心里,他已经不可怕了。”
“他的眼里心里只剩下了那个大顺的赵侯爷,赵侯爷高兴,他就跟着高兴,赵侯爷皱眉,他就立刻跟着忧心,他这是在掌天下而奉养一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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