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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到底应该是怎么样的呢？
花槐
发表于 3周前 修改于 3周前
沈铖提的要求很简单，柳卿却不由自主皱了眉，笑这个表情对他来说很陌生，就算在南风馆里，他也只需要挨操，只需要会哭会叫就可以了，从来没有人想看他笑。假笑柳卿不会，真的笑也笑不出来，想想自己连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都做不到，柳卿不禁生出了些自我厌弃，鼻尖一酸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
柳卿埋头在沈铖怀里，又哭得无声无息，沈铖自是不知道小鹌鹑又暗自神伤起来，只当他是被调戏得不好意思，不知道怎么搭理自己而已。等到了温泉浴池要把人往水里放的时候，才发现柳卿满脸都是泪痕，沈铖怔了怔，抬手拿袖口沾了沾柳卿湿润的脸颊，“怎么了这是？”
柳卿被这般问了更是伤心懊恼，抽抽噎噎道，“柳儿没用……柳儿不会……”
沈铖脑袋转了几个弯儿也没想明白他不会什么，却并不妨碍他柔声细语地哄，“不会有什么要紧，谁也不是生来就会的，不会我们学就是了，乖……不哭了。”
现在的柳卿对沈铖早已言听计从，他的王爷懂很多道理，聪明绝顶举世无双，所以王爷说什么都是对的，柳卿眨了眨湿漉漉眼睛，又有些宽了心，他可以学着笑，只要王爷喜欢。
沈铖见他不哭了，这才按照以往那样，帮柳卿清洗身体里面。即便他还在喝那避孕的药，精液也不能留在小鹌鹑肚子里，手指埋进去轻轻搅弄，柳卿咬着唇浅浅哼吟，沈铖看得出来他这会没有继续温存的心思，便规规矩矩只做了必要的清洗。
回房之后等柳卿熟睡，沈铖让应溟出去打听了一下，才晓得是他那个世子侄子顶着福王的名号，为红颜祸水一掷千金，传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更是惹得小鹌鹑伤心之余，破釜沉舟地来了一回用道具争宠。
说起来沈铖对这个侄子有点印象，典型的花花公子，处处留情处处撩骚，偏偏还生了一张真真俊俏的脸，所以从来就不缺女人缘，记得前一阵子刚为了个江湖女侠气得禹王差点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禹王是最年长的亲王，且最重礼数教条，估计世子这回是真怕再惹毛自家老爹，又实在舍不下已经到了嘴边的美人，这才算计到他头上来。
沈铖吻了吻熟睡的小鹌鹑，虽然是伤心了，却到底鼓起勇气与他坦白，这个刺激既然带来的结果是好的，这锅沈铖背着倒是无妨。而且宫里那位知道他不能人道，还大张旗鼓搞这种动作，必然会觉得沈铖诚心给她找不痛快。沈铖这次是真生气，能气到太后老人家也好，反正他就是流连烟花之地，也不会娶她想让他娶的朝廷勋贵家的闺秀，当然更不可能生出一儿半女来。
不过……沈铖向来不是个太大方的人，他的出场费可是很贵的！
沈铖让小常去给世子送了封信，世子连夜就回了请帖来，因为邀请他去的不是什么好地方，沈铖就没有带着柳卿一起。
这会午时刚过，本该是午睡的时候，柳卿却正坐在镜前发呆。
镜中的人唇红齿白，皮肤盈润，发丝也泛着淡淡的光泽，是个柳卿自己都不太熟悉的自己，但眼下这些都不是柳卿关注的对象，柳卿试着去勾唇角，镜子里的那个不太清晰的人影龇起了牙，看起来像是在做鬼脸，柳卿脸上一阵臊得慌，双手捂着脸颊揉了揉，随即手肘抵在妆台上，撑着脑袋继续发呆。
福王不过一句戏言，柳卿却牢牢揣在了心里，笑到底应该是怎么样的呢？
王爷就笑得很自然，而且笑容会说话，那双很清澈明亮的眼睛里，好像也总是溢满笑意，总是很温柔也很温暖，情事里也是，眉眼一眯唇角一勾，再唤上一声傻卿卿……心口一颤柳卿甩了甩脑袋，很卖力地把沈铖的笑靥和乱七八糟的念想从自己的脑海中甩出去，柳卿眉头轻拧，一遍遍告诉自己要想点别的，得想点别的，总不能王爷走了还不到半个时辰，就又想着要滚到床上去……
柳卿拍了拍脸颊继续看着镜中的自己，看着看着心中莫名一沉，因为他在为数不多的美好记忆里，找到了一个人的笑脸。
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明眸善睐，笑起来的时候狡黠又灵动，是那么鲜活那么朝气的存在。少年有个很有书卷气的名字，玉书，他主动与他示好，给他偷偷送吃的，给他上药，教他什么叫虚与委蛇，说这样才能好受一点，更说要带着他这个小可怜一起逃。
但是后来……
脑中少年的笑容如同破碎的水痕四分五裂，思绪戛然而止，柳卿惊了惊，碰掉了妆台上的木梳，小常听见动静推门进来，看见柳卿没睡觉也是愣，想问他怎么了的时候，难得柳卿竟是先开了口，“小常……你能不能，笑一个？”
小常的眉头拧了起来，他已经不会觉得柳卿这是故意羞辱他了，只是觉得奇怪而已，“平白无故哪里笑得出来，你不睡觉瞎想什么，回头王爷回来了又要说我照顾不周。”
柳卿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未穿鞋袜的脚丫，脚趾局促地蜷了蜷，柳卿想着连累小常确实不好，就赶紧自己又回到床上去了。然后想想让他争宠的是小常，而且还挺有效果的，柳卿也就没隐瞒，主动和小常商量起来，“王爷说……让柳儿笑一个，就是……就是争宠……”
小常撇撇嘴，心想王爷这么宠你你就偷着乐吧，还显摆，显摆啥！眉头却是拧得更紧，也不知道柳卿刚刚光脚在床下不知道待了多久，这会夏末入秋，贪凉不好，得弄点热水来烫一烫暖和暖和，不然王爷回来知道了定是要责备。这么想着小常径自去让门口让的小丫鬟送盆热水来，转身回来的时候，柳卿坐在床上巴巴地看着他，“柳儿不会……柳儿不会笑……小常哥哥教教柳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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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卿卿……本王笑得好看么？
花槐
发表于 3周前 修改于 3周前
小常被他这个“哥哥”的称呼弄得面颊一热，却没有像往常那般排斥，蹙眉瞪了他半晌，才憋出来一句，“你怎么那么笨，连笑都不会。”这样说着却是努力思考了一下，“就算我教你那也是假笑不是真笑啊，就没有什么让你高兴的事吗？”
这个问题柳卿没法回答，小常见他不答，还很好心地给他举例子，“就比如……有很多好吃的点心在你面前的时候？”问完小常自己先摇了摇头，就柳卿刚开始那骨瘦如柴的样子，想必以前连吃饱都难，“或者……有新衣服的时候？”
小常很期待地看着柳卿，柳卿却只能对他摇头，他一般都光着身子，不需要衣服，而真的穿了什么衣服，也是奇奇怪怪的衣服，比如胸口和下体都开了洞的，那意味着更难捱的玩弄，所以新衣服对柳卿来说真的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小常径自纠结，去门口接了下人端来的热水，放到床边，柳卿乖乖的自己坐过来把脚放进去了，不是小常不服侍，而是柳卿不习惯，小常想想柳卿是王爷的人，大概也是不想别人碰的，就没有坚持。
眼下小常努力在想能让自己无意识笑起来的情况，过年放假回家，家人团聚的时候他很开心，可是柳卿无父无母；差事做得好拿到很丰厚的打赏也令人开心，可用身体来换赏钱的柳卿，一定不会觉得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思绪到了这里小常神色复杂，再看柳卿面上从期待变成忐忑，小常挠挠头干巴巴地安慰，“以前…… 以前没有，王爷捡了你之后总有了吧，王爷对你那么好，什么事情都第一个想到你，你不高兴吗？”
柳卿咬了唇，有些话他对着沈铖都说不出来，对着小常就更不可能坦白了。小常见他这样又是恼火又是着急，“王爷都对你这么好了！你怎么还是不高兴？你难道不喜欢王爷？”
“不是！！”柳卿一下子紧张起来，提高嗓音飞快地否认，可这一句之后又说不出所以然来，硬是把自己纠结出满脸郁色。
小常实在是不懂柳卿，撇撇嘴也不知道是拿话堵他还是开解他，“反正这些乱七八糟我也不懂，就是府上那些到了年龄要出嫁的婢女姐姐，定了亲之后，都笑得很奇怪……王爷说那叫少女怀春，是娇羞。奴才觉着……要是真喜欢一个人，心里想着他，平白无故都是能笑出来的。”
柳卿听了他这些话若有所思又发起呆来，连小常给他擦了脚端了水退下都不知道，柳卿在很努力平复自己翻涌的情绪。昨天做到后来沈铖说要娶他做王妃，柳卿不是没听到，他只是，不知道该怎样去处理这句话带来的冲击。
事后王爷没有提起，柳卿也就心安理得不去思考，但心里到底还是留了念想的。
做不做王妃其实柳卿从来都没想过，但柳卿喜欢那个醉酒的沈铖，不冷静不自持，会撒娇，会耍赖，会说柳卿从来没有听过的甜言蜜语，还会疯狂地占有他。一点儿也不像是那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王爷，而是只属于柳卿一个人的铖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