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越发森冷,瞪得旁边两人都有些害怕,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断然不是他们或者离王能反抗的。
白濯抓着白妈妈的手,有些担忧地看了她一眼,白妈妈不动声色摇了摇头。
苍倾帝眼尖得很,看出母子俩的小心思,并不打算让二人独善其身。他看着白濯,道:“白公子,这件事可是离王强迫于你?”
白濯愣了下,指尖变得冰凉,他垂着脑袋,没看苍倾帝,也没敢看乔央离,苍白着脸无法作答。
是与不是,都是违心之语。
苍倾帝没有给他时间犹豫:“白公子,你可要仔细想好了,若敢欺君,朕能让你现在就掉脑袋。”
乔央离怒瞪:“父皇!”
“你给朕住嘴!”苍倾帝大掌拍在桌上,吓得在场三人都抖了下,噤若寒蝉。
白濯跪在了乔央离身边,低头没有看任何人,他伸手慢慢牵住乔央离的手,紧紧握了下,在乔央离打算回握时,冰凉的掌心倏然抽开,乔央离心头一恸,已然明白他的意思。
只听见身边的人极力稳住声音,一字一句,道:“回陛下……是。”
作者有话要说:
苍倾帝:你不怕朕?
白妈妈:有什么好怕的,不过就是一个皇帝
苍倾帝:很好,女人,你成功引起朕的注意了,朕要封你为妃
白妈妈:???
【本来想请个假的,三次元比较忙,谁知上榜了,行吧,继续秃头,加油!】
第54章 染病
白濯没得选, 他已经拖累了白妈妈大半辈子,总不能因为自己的任性而害她性命,他只有这么一个选择。
乔央离十分清楚, 但听到他说的时候, 还是忍不住抽了一下,攥紧了拳头,乔央离默默记下这句话,将来事了, 必将一一清算。
听到这个答案, 苍倾帝并没有感到丝毫轻松,他看着白濯, 欲言又止,是他逼白濯做的回答,现下人答了, 他反而不乐意了, 以为面前的人会是多么情深至极,如今一试,不过如此。
看到离王神色黯然, 苍倾帝心知这次的教训差不多了,他冷笑了下,道:“既如此,你们且出去吧, 离京之后, 自然有你们的好去处,至于离王, 面壁思过去,若是再让朕发现你私自出宫, 你就别怪朕无情了。”
宫人入内,将白氏母子带走,白濯垂着眸子很是恍惚,被白妈妈牵着的手一直没有暖回来,一如那年大雪天,白妈妈站在城墙脚下,抱着那个几欲冻死的孩子,冰凉入骨。
白妈妈回头看了一眼绿瓦红墙,眼底掩不住愤恨。
两人出了宫,领他们的宫人一脸鄙夷,道:“往前走就是宫外了,以后收收心吧,皇宫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来的,尤其是你们这种出身,只会脏了皇宫的路。”
白妈妈挥手扇了那宫人一巴掌,冷道:“你又比我们高贵多少,莫要五十步笑百步,没准以后有你俯首称臣的时候。”
那宫人最近才被提拔到殿前伺候,虽然仍是个屋外洒水的小宫女,可却是心高气傲,成日妄想能被哪个皇子看中,一朝得宠,飞上枝头变凤凰,她样貌不差,因心思歹毒不受重用,今日看见白濯,自惭形秽,这才忍不住出言讽刺的。
谁知白妈妈性格刚烈,对白濯更是上心,哪容得一个小宫女欺压,反手就给了一巴掌,那宫女几乎被打懵了,她捂着半边脸怒道:“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警告你,你敢再多说一个字,老娘就把今天的气撒你身上了!”白妈妈摩拳擦掌,半点不想是开玩笑的样子。
此刻正是宫道之中,非出宫采买的时候,这里都是静悄悄的,那宫人犯怵,低声骂了一句,在白妈妈没动手前,撒腿就跑了。
白濯拉住上前理论的白妈妈,有气无力道:“娘,我们走吧。”
苍倾帝的人还等在宫外,手上拿着刀,等着一道圣旨,以此来决定他们的生死。好在天子还是说话算话的,苍倾帝身边的宫人赶在两人之后出来,低声跟那人说了几句,原本还握着刀的人松了手,走了过来,道:“二位,上马车吧。”
白妈妈道:“去哪?”
那人看了宫人一眼,见他摇头,道:“到了就知道了,总归不是什么贫瘠之处。”
白妈妈点点头,看白濯失魂落魄的模样,想了想,褪下腕上的镶金玉镯,放在了那人手上,道:“大人,今日一去,往后就再也回不来了,能否行个方便,让我俩跟肖家公子道个别,你应该知道肖辞肖公子吧?”
白濯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这人又奉命清查白濯的底细,自然知道,他见宫人已经走远,犹豫了下便同意了,“上车,不能耽误太久。”
“是,多谢大人。”
白濯跟着白妈妈上了马车,这会儿也回了神,有点蔫蔫地靠在马车上,缓缓吐纳气息。
白妈妈拍拍他的脑袋,道:“莫要难过,总会有办法的。”
“没事,”白濯长舒了一口气:“了断了就好。”
情不知所起,说断就断。
世间第一人,白濯是也。
入京的路上白濯就预知到了结果,不对,是更早之前,或许是篷州或许是结缘桥,总之他早早就明白这是一条死路了,所以他一直站在胡同口观望,踩进去,退回来,踩进去,退回来,犹豫不决,终于在今日,苍倾帝帮他做了决定。
白濯打了个哈欠,一夜未眠的他脑袋都迟钝了,他歪头靠在白妈妈的肩膀上,道:“娘亲,我睡会儿,到了喊我。”
白妈妈顺着他的头发,“嗯。”
私自带人去别的地方,这人还是有点害怕的,将马车赶到了肖府的后门,停了下来,对白妈妈道:“你一个人进去,白公子需得留下。”
白濯睡得迷糊,没有反对,蜷缩在角落里安稳地闭着眼,任由白妈妈下了马车。
这人习武多年,单是听呼吸声就能听出来白濯没睡,他叼着草看着后街狭窄的天,问白濯:“你不怕你娘丢下你自己跑了?”
“正好,那我就返回宫里找离王。”白濯道。
这人哂笑:“还没死心呢,年纪轻轻,倒是个情种,不过接下来要去的路太漫长了,你也许返不回来了。”
白濯清浅一笑:“那可连累大哥您了。”
“无所谓,其实带你们母子俩,比去打打杀杀安全多了,我乐得很。”
这人当真口无遮拦,连白濯都从这三言两语中感觉到他的不靠谱,他不是很明白苍倾帝怎么敢将这人派来,也不怕人倒戈了?
不过也好,总比在宫里见到的那个宫女强多了。
白妈妈并没有正儿八经道别,进去没一会儿就出来了,肖辞跟在后面,手里拎着俩袋子,他将小的拿给这人,道:“这位大哥,路上就拜托您了。”
“嗯。”
肖辞愁容满面,往马车里头看了一眼,但前面有帘子挡着,他看不到白濯,不过他没打算上去,而是在车壁上敲了敲,道:“白儿,后会有期。”
白濯骤然红了眼眶,为了不让自己再丢脸下去,他决定装睡到底。
车上的人没有回答 ,肖辞也没有勉强,将大的袋子给到白妈妈,道:“白姨,这是一些银票,到了地方可以换银子花,这个时候您也别跟我客气,肖家有的是钱,不差的。您拜托的事,我会让人安排妥当的。”
“好,肖辞,多谢你了。”白妈妈道。
肖辞笑了笑,道:“不客气,回来让白儿请我喝酒。”
“好。”
两人并未表现出生离死别的伤心状,一直坐在马车上看热闹的人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又抓不到其中的点,只能出言催促,以免节外生枝。
白妈妈瞪了他一眼,跟肖辞道别,她上了马车,见白濯还在熟睡,便挪到他旁边,将他揽了过来,小心抱着。
车外的人肯定能听到里头的动静,白妈妈没敢多言,看着窗外飞快后撤的景色,有点舍不得怀中的人。
苍倾帝是铁了心不让离王找到他们,他们辗转多地,一路上换了几次马车,刚出京时白濯还能察觉有人跟着,但后面别说是人了,连只虫子都见不到。
他们的方向始终往南,就在白濯以为是要送他们去南疆时,那人突然掉了个头,径直往西而去,感情前面是为了混淆视线。
白濯坐在那人身边,看着他策马奔驰,无聊得打了个哈欠。
那人侧眸看了他一眼,没有开口。除非白濯先挑起话题,这人几乎是不说话的,白濯突然想起来连对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想了想,白濯问道:“话说,大哥贵姓?”
“顾。”顾大哥高冷至极,专心御马。
白濯哦了一声,着实想不出别的话题,索性将手交叉,放在了脑后,倚在马车上看斑驳的阳光。
分明是在仓促逃亡,白濯倒是一点儿也不害怕,可能是这位顾大哥长得不够凶残,也可能是白妈妈太过淡定,以至于影响到了他。
临走前肖辞给的银票四海通用,三人日子也过得不算清苦,至少不必风餐露宿,不过到底一路奔波,白濯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来,终于,在一场初雪里,白濯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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