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燃按住胸口,说:“我和他不是一个人。”
杨安宁已经走出房间,听到话回过头来,用戏谑的眼神看着凌燃,说:“还说不是一个人,阿宁昨天也这么跟我讲。”
杨安宁收拾好走出院子,意外的发现柳三折和乔大声都在等着他,杨安宁有些奇怪,乔大声便罢了,柳三折可从来不会这么早起床。
柳三折和乔大声的表情都很严肃,尤其是乔大声,眼眶下有深深的黑影,一看就知道昨晚没睡好。
杨安宁的表情也不由得严肃起来,问:“莫非庄子里出了什么事情?”
柳三折说:“没有,杨叔,我和乔叔想和这位……阿宁,聊一聊,行吗?”
杨安宁有些诧异:“你们想跟阿宁聊聊?你是说阿燃?你们看得到他?”
杨安宁的眼光在他们三个人之间转来转去,他感觉有些怪异,似乎有些事情是不对的,但他却想不出哪里不对。
杨安宁问:“你们不是一直都看不见阿宁吗?怎么阿燃你们就能看见了?”
柳三折说:“杨叔,你的病没加重,凌燃是真的,不是你想出来的,我们自然能看到他。我们想跟他谈谈。”
杨安宁的表情有一瞬间停顿,他看向凌燃,一股深深的恐惧冒出心底。
杨安宁问:“你是真的?”
凌燃紧紧握住双手,指甲将掌心掐出血丝,他说:“安宁,我怎么会是他呢?你知道的啊。”
杨安宁盯着凌燃,很长时间后才长舒一口气,说:“嗯,我知道你不是他。”
杨安宁接着说:“耽搁了这么久,我差不多该去叫阿宁起床了。阿燃,三儿和乔哥想跟你聊聊,你愿意吗?”
凌燃点点头。
杨安宁转身向卧房走去。
10.
杨安宁回到房间时,阿宁已经起了,正坐在床上伸懒腰。
杨安宁在他身边坐下,轻轻抚摸他的头发。阿宁顺势倒在他的腿上,问:“怎么了?”
杨安宁说:“三儿说阿燃是真的。”
阿宁打了个呵欠:“我昨天就跟你说我不喜欢他啦,是你非要说我跟他是一个人的。”
杨安宁问:“那你觉得他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阿宁说:“这我哪知道。我只知道我不喜欢他。安宁,赶他走吧,他一看就是那种心眼儿多的人,一肚子坏水,留着他肯定会害你的。”
杨安宁说:“可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因为我疯病加重才出现的,如果是因为我,我总要好好安顿他。”
阿宁说:“三儿都说他能看见他啦,那肯定就是真的了。”
杨安宁立刻说:“不可能!”
阿宁抬起头来看着他。
杨安宁说:“如果他是真的,他怎么可能叫我安宁?你明明知道,在他心里,我就是个……”
阿宁扑上去捂住杨安宁的嘴,打断了他的话:“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安宁。所以我说我讨厌他,不管他是真的还是假的。你看,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从来都没想起那些事,他一来,你就想起来了。安宁,赶他走。”
杨安宁抱住阿宁,他感到浑身冰凉,就连阿宁也不能让他感到丝毫温暖。
杨安宁说:“我不能赶他走,他不是那个人啊……”
阿宁反手抱住他,说:“有什么关系?安宁,是我一直陪着你,我是你的,你是我的,跟他有什么关系?就算他和我有一样的脸,有一样的名字,但是我和他也是不一样的。我爱你,我永远都不会害你,不会背叛你,安宁,你知道的,只有我。”
杨安宁闭上眼睛,说:“只有你,阿宁,只有你……”
11.
柳三折和乔大声带着凌燃去了书房。
柳三折嘱咐其他人,谁都不许靠近书房,随后便把门闩放下来。
柳三折冷冷地看着凌燃,说:“凌燃?之前倒是我没往那处想,江湖上叫凌燃的怕是只有那么一位了,西苗教教主凌燃,是你么?”
凌燃说:“是我。”
柳三折说:“凌教主,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杨叔在南边遇到什么事了吗?杨叔现在这个样子你也看见了,你觉得他能告诉我们吗?”
凌燃没有回答,他的眉头簇在一起,整个人显得愈发疏离、生硬。
凌燃问:“他回来时就是……这样吗?”
柳三折冷笑:“是啊,杨叔回来时便带着阿宁了。我和乔叔千思万想,万万没想到那个所谓的“阿宁”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凌教主。我折柳山庄虽然在江湖上有些小小的名气,但杨叔却是从来不过问这些江湖事的。我想请问凌教主,接近杨叔是为了什么?我是不是可以更直白地问问你,杨叔变成这样,是你害的吗?”
话音一落,整个房间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凌燃的声音带了几分沙哑,说:“是我。”
乔大声的肌肉一下子紧绷起来,立刻就想冲上去痛揍凌燃,却被柳三折拉住了。
柳三折说:“乔叔,你打不过他,我们全庄的人一起上都打不过他,别去自找难堪。”
柳三折咬着牙,恨恨地看着凌燃,说:“凌教主,我们折柳山庄势微,没办法与你相抗衡。我自认无能,护不住庄里人。不过,折柳山庄始终是我的地方,这里不欢迎你。对于你和杨叔那些过去,我不想知道了,我只想请你马上离开,也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们、尤其是杨叔面前。”
凌燃深吸一口气,说:“不行,我这次来,是来……赎罪的,我会把一切都补偿给安宁。”
乔大声大吼:“你马上滚!安宁不稀罕你什么补偿!滚!”
柳三折嗤笑一声:“补偿?凌教主,你能补偿什么?你能还杨叔一副健康的身体吗?还是你能把十年的时间还给杨叔?杨叔疯了整整十年!十年!你怎么补偿?你用什么补偿?凌教主,说话不过上下嘴唇碰一碰,杨叔这十年过的什么日子?你补不起。”
说到最后,柳三折也几乎吼起来。
凌燃痛苦地闭上眼睛,他没办法反驳柳三折,他连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都说不出。
柳三折用仇恨的目光瞪着凌燃,说:“凌教主,请你马上滚出我们山庄。”
凌燃没有动,他努力压下身体里翻涌的真气,说:“我不会走的。”
柳三折几乎要被气笑了,他说:“堂堂魔教教主,竟然如此不要脸。我只恨自己武功低微,不能亲手杀了你为杨叔报仇。凌燃,我打不过你,不代表武林中没人能打得过你。”
凌燃说:“我不会走。你大可以喊人来。”
听到这话,乔大声忍不住扑向凌燃,柳三折也几乎忍不住自己的怒火。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杨安宁在门外问:“三儿,乔哥,你们在里面谈什么?怎么还要闩上门?开门。”
12.
房间内的三个人同时停止动作。
杨安宁在门外等了一会,见没人应声便继续敲门:“三儿,开门。”
柳三折慢慢挪到门边,打开门。
杨安宁一进来就发现房间内气氛紧绷,柳三折、乔大声与凌燃之间剑拔弩张,似乎马上就要打起来了。
杨安宁问:“你们这是怎么了?谈什么谈的就跟要打架似的?”
柳三折把杨安宁护到身后,面对着凌燃,说:“可不是么,杨叔你再晚来一会,我们就打起来了。”
杨安宁略吃惊地看了柳三折一眼,从他身后走出来,问:“怎么回事?”
柳三折冷笑两声,乔大声则直接冲着凌燃呸了一口唾沫。
杨安宁蹙起眉,说:“阿燃,你来说。”
凌燃沉浸在悔恨与自责中,看向杨安宁的眼神满溢着愧疚与怜惜,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也确实没什么好说,所有的错事都是他犯下的,如今面对杨安宁,任何言语都是那么苍白无力。
柳三折把杨安宁重新拉回身后:“杨叔,你离他远点,毕竟魔教教主可不是谁都能靠近的。”
杨安宁一下子僵住了,脸上瞬间失了血色。魔教教主,这四个字犹如响雷一般在他耳边炸开,炸的他头昏眼花。
杨安宁身形晃了晃,柳三折及时扶住他。
杨安宁抓住柳三折的胳膊,问:“三儿,你说他是谁?”
柳三折扶住他,说:“杨叔,你现在还以为是自己的病加重了吗?不是的,他根本就不是你臆想出来的,他是活生生的人!我和乔叔看不到阿宁,可我们都能看见他。凌燃,凌教主,哼!”
杨安宁手心泛出冷汗,他说:“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是……”
柳三折说:“为什么不可能?不然你问问他,你问问他是不是也能看到阿宁?若他也是你臆想出的,他肯定可以看到阿宁。”
杨安宁死死盯住凌燃,没说话,但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告诉我,阿宁在哪里?
凌燃一动也不能动,他不知道阿宁在哪,也不可能知道阿宁在哪,他只能沉默地看着杨安宁。曾经,他对安宁说过无数甜言蜜语;也曾经,他对安宁说过剜心刺骨的刻薄话语。但是现在,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杨安宁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他的脸色苍白,衣衫后襟被冷汗浸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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