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这么多人看着,你们两个要点脸!”
慕延清一眼便看出仇君玉在吃味儿,他占据上风,暗自偷笑,耳边却听陶臻问道:“延清,你们方才做什么?为何要带秋娘走?”
陶臻这一问,赵莽也搂着娇妻将疑问的目光投掷过来,慕延清急忙拱手向众人解释道:“误会,误会啊。我二人寻觅陶臻来此,见寨中喜色浓重,误以为寨主与他成亲,这才闹出此等笑话,还望寨主见谅。”
这误会令人啼笑皆非,陶臻低声斥他胡闹,而赵莽更是气红了脸,粗声吼道:“胡扯!我怎会与陶兄弟成亲!简直荒谬!”
陶臻见赵莽怒气未散,旋即上前与他低语几句,赵莽听罢一脸惊诧,越过陶臻看了慕延清一眼,又敛了神色,红着脸道:“哦……那既然是这样……我也不追究了,这位兄台既然是你的……你的大哥,那也是我的兄弟,来者是客,来者是客。”
赵莽说罢正要谴退众人,目光却又落到仇君玉身上,转头又问陶臻:“陶兄弟,那位兄台是你大哥,那这位又是……”
“我不认识他,赵大哥,你随意处置吧。”
陶臻将慕延清拉到身侧,还未等赵莽问完,便抢先开口与仇君玉划清界限。
仇君玉一听便急了:“陶臻!你可不能这样啊!光认慕延清不认我啊!”
陶臻被仇君玉掳到滇城,一路受尽羞辱,自是郁结难消,他轻瞥仇君玉一眼,
不发一言地牵过慕延清的手,径直离开。
仇君玉见陶臻无情,慕延清也甩手不管他,一时间又急又气,竟糊里糊涂地被几名山匪摁倒在地,用一捆麻绳五花大绑。
仇君玉方才挟持秋娘,险些令她动了胎气,赵莽对他毫不客气,站在院中下令道:“将这小子丢到柴房里去,等我睡醒了再行处置。”
仇君玉趴在地上吃了一嘴的灰,却将慕延清祖上先人上上下下骂了个里外通透,后才被人用破布堵上嘴,像抬牲口似地扔进了柴房。
第四十章
这方种满修竹的院落是威虎寨的主院,屋有六椽,分上下两层。喜房在底楼主室,而陶臻则住在二楼西面的厢房里。
陶臻昨夜被闻昭故意丢弃在璧山,幸得赵莽相救才逃过一劫。那时赵莽正急着下山寻医,见有猛兽袭击陶臻,二话不说便仗义相救。陶臻获救后闻赵莽下山寻医一事,就与他一同上山寨,为夜里忽然感到腹痛的秋娘诊病,之后陶臻就留在了威虎寨,想等身体稍微恢复一点,再独自去寻慕延清。
今夜之事实属意外,陶臻未料到慕延清会与仇君玉一道闯寨,还闹出这番狼狈的笑话,他领着慕延清上楼,把房门掩上后才回身问道。
“延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延清没有应他,却是走到窗边轻推出一条细缝,看着院子里的仇君玉被人捆走。他一脸的幸灾乐祸,后转头向陶臻道:“你真不管他了?”
陶臻将灯芯拨亮,让暖光铺满一室,他疑惑地问:“我为何要管他?”
慕延清心中大悦,从窗边走到陶臻身侧,用一双有力的手臂紧抱住他,两人就势缠绵一番,以解相思之渴。
唇分时,陶臻喘息难平,依在慕延清怀中道:“这下该说说你的荒唐事了吧。”
慕延清摇头苦笑:“我这也是关心则乱,怕你被这山上的流氓给抢走了。”
陶臻轻轻挣开慕延清的怀抱,笑着道:“哪有这么多流氓会抢我?”
慕延清心中暗忖:眼下不就有一个么?
嘴上却道:“这也不怪我啊,谁让这寨里的人说话遮遮掩掩,男女成亲这般顺应天理的事情,怎弄得跟见不得光似的?”
陶臻一叹,将声音又放低了些,说:“唉,此事复杂,也难怪你误会,其实秋娘肚里的孩子,不是赵大哥的……”
“嗯?还有这种事?”慕延清惊讶,想着这赵莽心胸竟如此宽广,竟能容得了这等辱名之事。
陶臻心中亦是对赵莽万般钦佩,一介山野莽夫能有如此胸襟,已是常人所不能及,他见慕延清有惑,便向他细说道:“秋娘出身书香门第,赵莽原是他家中护院,两人情意相投,私定终身,但却被家中长辈发现。之后赵莽被逐,与一帮兄弟在璧山上自立门户,秋娘却被许配给城中大户。赵莽虽然爱慕秋娘,但也不愿秋娘同他在这山中受苦,他本以为秋娘能在夫家安度一生,却哪知二人过往被不怀好意之人抖给夫家,让其怀疑秋娘不忠,连腹中的孩子也一并遭到了质疑。”
慕延清听到这里,心中就已猜到大半,道:“那夫家势必要休掉秋娘,以正门风吧?”
陶臻点头道:“对,而秋娘回到娘家,娘家人也觉颜面受辱,找来大夫配制堕/胎药,想让秋娘打掉腹中的孩子。”
慕延清道:“那不正好?打掉这累赘,与赵莽双宿双飞,皆大欢喜。”
陶臻从医多年,深知这堕/胎药对女儿家的伤害,他瞥了一眼慕延清,又道:“秋娘自小体弱,这一碗堕/胎药下去,恐就一尸两命,我想赵莽也是考虑到这一点,将秋娘救上山之后,也不愿她打掉腹中的孩子。”
慕延清听完其中详情,不由敬佩赵莽胸有担当,不拘小节,是条顶天立地的好汉。后又想着或许能让常顺常平前来笼络,让赵莽为他犀山阁所用。
陶臻见慕延清望着摇曳的灯火出神,轻声问他:“在想什么?”
慕延清回神,却猛地将陶臻打横抱起,吹熄灯火,同他一起睡上床榻,用温暖的被褥裹住两人交缠的身体。
“我在想,我若是赵莽,无论条件再艰辛,也不会将心爱之人拱手让人。”
慕延清在陶臻耳边缓声低语,陶臻知道他在暗喻什么,浅浅一笑,又将身体朝慕延清靠近了些。
慕延清搂住陶臻,用头枕着他的肩,双手在他腰间细细摩挲。窗外风语蝉鸣,屋内却格外安静,慕延清沉默半晌,疼惜地吻了吻陶臻的颈项,柔声道:“小臻,这一路你几番受苦全因我的疏忽,先不说那仇君玉,连闻昭也……我这次回去,定饶不了他!”
“你不能怨他。”慕延清的心思陶臻自然明白,但他却道:“闻昭虽要害我,但他对你却是忠心耿耿,他的职责是守护犀山阁,守护你,而你三番两次为我出生入死,不顾大局,在他眼中,我就是祸根。”
陶臻当夜被带至璧山,闻昭将他扔下马,临走时未说一句,只是用极其厌恶与憎恨的目光望了他一眼。那一束目光刺入陶臻心头,仿佛刺穿他的心脏,陶臻那时才深切地感受到,闻昭对自己的恨意有多深。
陶臻替闻昭求情并非心慈,而是想到慕行已死,慕延清身边再缺不得人手。闻昭这般忠心耿耿,祖上又于犀山阁有恩,慕延清若对闻昭严厉惩处,便会寒了阁中人的心。
“什么祸根?!你在我心中的位置闻昭岂会不知,你若因此而丧命,我……”慕延清一股怒火窜上心头,却又不知如何将话说下去,陶臻温柔地拉过他的手攥在掌心,安抚道:“可你越是这样,闻昭越恨我……好了好了,我现在安然无事,你若实在气不过,回去小惩他一番便是。”
“小臻!”
慕延清还要辩,陶臻却岔开话问他:
“对了,你之前救我时,是不是中毒了?现在毒可解了?”
陶臻说着便为慕延清切脉,见他脉象平顺,强劲有力才放了心。慕延清又再次搂住陶臻,将他带入怀中道:“寇言真给我下了白龙香。”
陶臻一惊:“白龙香?此毒若遇上药引毒性甚猛,是谁给你解的毒?”
慕延清不情不愿地道:“仇君玉。”
“他……”
陶臻一怔,未料到仇君玉会为慕延清解毒,这白龙香本是无药可解,中毒之人往往都是死路一条。但仇君玉却不知用什么办法救了慕延清性命,而这对自己来说,是大恩一件。
慕延清就知陶臻心软,经这一事,或许会对仇君玉另眼相看。这般想来他心中难免不是滋味,又将陶臻搂紧一些,闷声道:“那小子愿意救我,无非是想在你这里捞点好处,他将你掳来滇城,又那般待你,我绝不会因他救我一命就感恩戴德。”
慕延清意有他指,陶臻自是听出几分,他抬头浅吻过慕延清的额角,用指腹抚平他微皱的眉头,沉吟半晌,才道:“延清,若仇君玉可利用……”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慕延清沉声打断他,“这件事,明日再议吧。”
陶臻一直记着玄门的仇,如今他得知仇君玉乃伽兰山少主,势必会起与之合作的念头。
寇言真将血洗三大派的罪名嫁祸于伽兰山,伽兰山上的异族人绝不可能长久的忍气吞声,若能说服其与犀山阁合作,他们便能多几分胜算。再者,如今伽兰山内乱,犀山阁若能助仇君玉一臂之力,双方便有了合作的契机。
此事慕延清早有考虑,但经陶臻口中说出,心中却是不悦。他翻过身去,以困乏为由断了话题,不消片刻,便起了鼾声。
陶臻一声低叹,从身后环住慕延清的腰际,思绪几番辗转,阖上眼却难以入眠。而此时,有人却悄然入了房中,轻缓地走到两人床边,发出一声暧昧的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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