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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传令 完结+番外 (姬婼)


  姬洛此刻为刀兵之气所护,白影不敢近身,于两丈外趺坐静候,等他自己醒来:“剑有剑意,人有剑心,时不待我,人不待我。”
  姬洛恢复神智,就听见耳边有人聒噪,抬头一瞧,忍不住上挑飞眉入鬓:“师昂,你怎么在这儿?”
  师昂收琴,轻功一展,飞退到树梢上,姬洛随即追去,在他身旁落座。高空视野开阔,两人足有独拥皎月之感。
  “刚才……是你?”
  姬洛指说地上剑痕,师昂却反问:“刚才你看到了什么?”
  “我好像看到了一个……故人,”残留的情绪宛如暗夜里的飞尘,看不见,却又实打实存在。姬洛不愿赘述,又把话题拨了回去,“你怎么进来的?不会是追着我来的吧?”
  师昂睨了一眼:“脸真大。”
  姬洛默了一瞬,听师昂话意,既然不是他出手干预,那击退师惟尘的人必然是自己,可是现下回想,却只余那首诗和只影阑珊,细节却竟回想不起。不过左右都是帝师阁的人,正主走了,白白来送消息的可还在。
  于是,他“呵”了一声,揶揄反击:“哟,还有你追不上的人?”
  师昂实际上也是个伶牙俐齿的主,唇枪舌剑怎肯落下风,当即反唇相讥:“姬洛,我以为以你的才智至少能在秦国混个一官半职,没想到你混成这个鬼样子?”
  “什么鬼样子?”姬洛凑近,狐疑相看。
  师昂往后方尖梢上挪了挪,抱臂回视,似笑非笑:“你别离我太近,我会忍不住怀疑你心思不纯。”
  姬洛忽然明白过来,定是王猛借他之手让慕容冲外放东阳的事情传了出去,担了祸水宠名不说,只怕江湖编排他的话本子已传遍了九州。
  果然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姬洛话锋一转,嘻嘻笑道:“你到底是来追谁的?”
  “来追一个聋子。”
  “真是聋子?”姬洛仔细回想两人交手时的情景,那人确实一直未曾言语,倒是之后相对,可读唇语。听师昂这么一说,他反倒拿不准了,一拍脑袋,不再兜圈子,“哎呀,我想起来了,我看到的不是故人,或许是你大师兄,看来是命中注定要在你们帝师阁的功夫上失手,认栽!认栽!”
  说完,姬洛果真觉得头似沉铁一晕,眼中晃动星火,忙侧身换了个坐姿,翘脚背靠树干,稳住。
  “这是帝师阁的‘涤荡浮尘咒’,你还记得卓斐然吗?”瞧他嘴上服软,师昂占得便宜,竟露出一抹浅笑,慢悠悠解释起来,“云河神殿前我曾以此功法,想唤醒他被‘鬼哨’祸乱的神智。帝师阁曾有一先辈,笃信乐声能静心养人,于是昼夜不辍,钻研此道,究其一生创出此等可安走火入魔的良法。”
  师昂看了姬洛一眼:“你说你曾失忆,并且时时觉察体内有股突兀的内力涌动,我曾也怀疑你是因练功行岔入魔而记忆闭塞,不过,这咒法我只是小成,师兄这般心无杂念之人,才通达圆满之境,所以我一直没有机会尝试。”
  “令师兄确是高人,”姬洛对于功法,倒是不吝称赞,只是对于师惟尘的做法,实在费解,毕竟他二人无缘无故,“不过,他远道而来就为了助我恢复记忆,也太仗义了吧?唔……我方才似乎多有误会,还砍了他几剑。”
  师昂突然紧张起来,直着身子绷着脸:“几剑?”
  姬洛面上露出“你莫不是要还我几剑”的惊慌,但嘴上却故意逗弄他:“嗯……三剑?五剑?大卸八块?”
  座下的枝条颠了颠,师昂垂眸,看着树下土中已然凝固的残血,似乎较真地判断血量。
  “你放心,我这个人呢下手最知轻重,保证不断手不断脚,就算要死,也能留具全尸!”姬洛一边偷偷打量,一边继续张口胡说八道。
  师昂抱琴落地,轻轻撩弦,飞来的眼神冷得似要将人洞穿个窟窿:“看来是在长安待久了,倒学得些纨绔子弟的不正经。”弦音一出,姬洛靠着的树干“咔擦”断裂,人径直从上头摔下,摔进了花丛。
  无辜招灾的蚱蜢惊叫一声,四处逃逸。
  琴音散去,师昂别过头,神色复杂:“你以为是什么!我是来清理门户的……三个月前,大师兄刺杀桓冲,差点得手,如今桓都督还在京口的中军将军府躺着呢!”
  还以为是什么,原来是正直道义与情感相冲。
  等等,师昂也会对人这么在意?
  姬洛翻了个身,支着下颔侧卧,好整以暇嘟囔:“是差点得手,还是本可以得手却特意给你放水成差点得手?”
  作者有话要说:  大师兄来啦~
  嗯呜呜呜,永远活在记忆里的曲言君。


第232章
  师昂回头,瞪眼。
  真正清理门户该是什么样子的?在听到“三剑、五剑、大卸八块”时就该拍手叫好, 脾气冲的骂一句“活该”, 性子软的叹一声“苍天有眼”, 姬洛早摸清他的性子,自然有恃无恐,这家伙虽是半句心声都不吐露,但他的神情和行为早就暴露了本心。
  “我瞎猜的,”姬洛不想再吃他的音刃, 可又想掏一掏他的真心话,忙坐直身子,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顺着他的话走, “我在长安亦有耳闻, 不得不说, 桓温死后最英明的决策,便是把兵权交到了他这个五弟手上, 听说桓冲是个仁爱谦逊, 家国为重,大局为先的人。王景略还在世时亦曾说,若晋国君臣一心, 世家携力,恐难破矣。”
  师昂道:“桓都督最有淹识,大义令我等感佩。年初时,都督拱手相送谢家一个统领京畿的刺史要职, 而自己不顾反对,带兵出镇京口,避让谢大人锋芒。要知道世家争权,天子脚下好过兵荒马乱的边境,平心而论,桓家与谢家龃龉已久,换作是我,也未必能有此决心,干脆利落退出京都权势之争。”
  “桓冲斡旋两家之中,若他死了,桓党必然要奋起,到时候两派不和,则朝纲大乱,”姬洛叹息,轻声问,“令师兄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为何?恐怕不是为了帝师阁吧。”
  师昂默然,是真心不知——
  姬洛离开云梦大泽的那一年,令颜来禀,大师兄捎信归来,他心中欣喜万分。
  当初母亲心软,给了师惟尘离去的借口,同时也留下了表决心的机会,若大师兄有苦衷,自可以先行解决,放不下,固然走了便走了,如能放下,不论过去发生什么,念着往昔情义,他都愿既往不咎。
  但师惟尘归来时,却像变了个人。
  “不止是桓都督,还有……我的母亲。”师昂垂眸。
  姬洛心头一惊:“师夫人?”
  “大师兄归来后,整日弃鞋刬袜,披头散发,既不插手阁中之事,对旁人也漠不关心,只醉酒无射堂。上下规劝皆无用,便随他去。哼,我帝师阁也并非养不起闲人,喝不死的人,总有幡然悔悟的一天,直到……刺杀!”
  当初,师昂冒险留下师惟尘,也有投石问路的意思,毕竟只要不是废子,对方肯定会再行启用。究竟是情大于义,还是义大于情,他已说不清,只是皱眉,目光骤冷如凉夜秋风,吐出那颇有肃杀之意的二字。
  师昂自傲,奉行“无事不可解”之道,坚信不论是运筹,计策,阴谋,阳谋,只要有心商榷,总会有破解之法。而江湖中最不入流的反间,挟持质子,以毒控人的威胁手法,他们这样的人,不该轻易俯首妥协。
  若行反间,则建立信任;若挟持质子,或可筹谋救人;至于以毒相控,无药医庐还卖帝师阁面子,就算真无药可医,或可策反,唱一出双簧,联手破敌再追解药。
  还有什么事情是绝对无法解决的呢?师昂想不通,除非是世仇?但就算是仇,就一定不可以化解吗?
  姬洛听完他的话,却想得很简单:“下杀手还是没下杀手?”
  师昂愣了一下,低声道:“不死不活,是毒。家母至今昏迷,李杳长老来看过,暂无解药。”
  “师惟尘是个男人吧?”
  师昂乜斜一眼。
  “你且听我把话说完,”姬洛一手抚摸怀中宝剑,一手同他相招,“你我皆为男儿,若要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你会投毒吗?当然不会,自然是一剑封喉,来得最快。”
  姬洛起身,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何必说些废话自欺欺人,你只是害怕,不肯承认罢了。你怕自己不能原谅?还是怕他不能回头?若没有半分信任,你也不会丢下帝师阁到这里。师昂,你也会心有不安?”
  当发现自幼相识之人,也涉足阴谋之中,从情感上来说,比怀疑失忆前的姬洛和楼中楼叛徒有所牵连,更叫师昂无法轻易释怀。
  事实正如姬洛所言,如果师夫人死了,师昂绝不可能原谅;如果师惟尘继续杀人,他就不能再回头。
  “在我这里,你可以找到认同和理解,如果你非得要个答案,那我可以告诉你,换作是我,我也会如此,”姬洛定定地望着他的眼睛,“别忘了,在睡虎禁地那会子,我说‘真相有时即是痛苦’时,你怎么回答我的,你可是信誓旦旦地说——‘你仍愿知悉’。”
  无论真相如何,也要披荆斩棘,勇往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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