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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春 (王孙何许)


  似乎合该是这样的。柳暗之后有花明,天黑之后是天亮,寒冬之后是暖春,水穷处兜兜转转是云起时,可是他一个人在黑夜里踽踽地走了太久了,连自己都开始怀疑一路走来,自己还是不是原来那个自己,就在这时,有人从天而降,不介意他浑身的寒气,给了满身淤泥的他一个温暖的拥抱,这让他一时间对过往的岁月产生了一些迷离的恍惚——是不是遇见的这个人太好了,之前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为了遇见这个人必须付出的代价?
  这人山高水远,踏歌而行,剑如清风心如明月,给他温柔,给他理解,给他宽容,给他一片赤诚的真情意,告诉他只要你的心是干净的,泥就脏不了你。
  杨晏初低着头,和他对视,眼眶和鼻头都还红着,眼睛肿得像烂桃,不好看,还惨兮兮的,他握住了任歌行放在他膝头上的手,说:“你今天杀人了。”
  “我今天杀的人还少吗……你说那个高家家仆?”任歌行皱眉道,“他不无辜。高天朗被凤袖枭首的时候高家死士倾巢合围,他是高家的管家,不可能不在场,如今何必站出来污蔑我,还牵连出来一个你,高家已经倒了,如果没有人给他撑腰,他断断不会这么理直气壮地狂吠。”任歌行现在想起这事儿还气得牙根子痒痒,“况且我是真的想砍他,娘的。”
  杨晏初怔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你是说……赵宣并不是来寻仇的,而是有所图谋,所以才拿阿才做过河卒子?”
  任歌行嗤道:“否则何必做此虎狼之态,还寻仇,图个师出有名罢了。”
  杨晏初默然不语,过了一会儿,小声说:“还能再抱一会儿吗?”
  任歌行还淡淡地蹙着眉,闻言扑哧一笑,心想,这孩子真腻歪啊。
  “抱抱抱,来,”任歌行伸出手去搂他,结果杨晏初直接按住了他的肩膀,侧过身抬腿一跨,面对面骑坐在了任歌行腿上,任歌行愣了一下,本能地觉得有点不对劲,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哎你……怎么还挂我身上了。”
  晏初没搭话,勾住了他的脖子,把下巴搭在了任歌行的肩窝上,像个什么团成一团的小动物,没有再出声。
  任歌行起初有点不自在,后来习惯了之后还觉得挺舒服,二十五年来,从没有人以这种亲密的方式向他表达依赖,就像小时候孩子们总是喜欢抱着猫狗或者其他什么毛茸茸的东西睡觉一样,这种感觉让他很……亲切。
  对了,说起猫狗,任歌行自认脾气还行,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就是猫嫌狗不待见,他从前还没下山的时候,任氏修习之处有条黄毛土狗,见谁冲谁哈哈哈地摇尾巴,唯独看见任歌行就呲牙,凶得不行,还汪汪狂吠,把任歌行一颗热爱小动物的慈父之心都伤透了,有一次他实在气不过,还跟那条狗有来有往地吵了一架。
  后来那狗就更不待见他了,路上看见他都恨不得冲他翻白眼。
  他舒舒服服地搂住了他,笑道:“你这个赖赖唧唧的小样,特别像楼下那个刚满月的小孩儿,他妈就这么抱着他——哎,这是哪家的小宝宝呀,断奶了没有,嗯?”
  杨晏初没吱声,额头在任歌行肩膀上挨挨蹭蹭的。
  任歌行说:“还得再吃点,太瘦了,硌得我腿疼。”
  杨晏初又没吭声,过半天,说:“胖了你还抱得动吗?”
  任歌行失笑道:“怎么你还一直让我抱着啊,楼下那小孩满周岁都能自己走路了,你粘人不粘人啊?”
  又好半天,杨晏初说:“就粘人。”
  任歌行笑了,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笑起来那股很宠的劲儿:“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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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李霑很识相地在外面坐了好久才探头探脑地推门进来,看见任杨二人衣冠整齐举止端庄,松了口气,任歌行道:“进来,怎么狗狗祟祟的你。”
  李霑笑呵呵地不说话,给自己倒了杯茶。
  任歌行干咳一声,道:“今天的事……”
  李霑喝了口茶,道:“什么事?我不记得了。今日犬吠,没吓着小杨哥哥吧?”
  任歌行愣了一下,笑了:“吓他一跳呢,这不给他顺了半天毛才哄好。”他转过脸去,冲杨晏初亲昵地挤了挤眼睛。
  只有他们俩知道这个“哄”是怎么个哄法。
  杨晏初还红着眼睛,明显就是刚刚哭过的样子,却兜不住地抿着嘴笑,笑完了还轻轻地瞪他,两人之间很有些不能为外人道的情态。李霑看着心里倒是迷惑起来,原来他只道是杨晏初有些心思,如今看两人都像是有意,便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几日之后,李霑实在是没忍住,挑了个空偷偷问杨晏初:“小杨哥哥,你和任大哥是不是……”他不知道怎么表达,磨叽了半天,最后干脆两个拇指往中间一碰,非常会意。
  晏初怔忡半晌,笑了笑,道:“不是。只是我,我一厢情愿。”
  李霑闻言,说不上是松了口气还是莫名怅惘地长长地啊了一声。杨晏初想了想,道:“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李霑挠头道:“就……也说不上,就前段时间?”
  “你俩离群索居叽叽咕咕说什么呢?”任歌行的声音在远处响了起来,杨晏初应他:“来了!”
  他对李霑道:“走吧……还有,这件事,”他对李霑笑了笑,有些尴尬,“这件事,先不要告诉他。”
  杨晏初明白李霑为什么会误会他和任歌行有什么,任歌行有时候实在是亲昵得理直气壮,几乎给人一种断袖断得天理昭昭坦坦荡荡的错觉,偏偏有时候又像个看不着人抛媚眼的瞎子。
  “不对,我教过你,近身应该怎么来?”任歌行此时正把杨晏初压在榻上,居高临下地,像个莫得感情的武术指导,“手,怎么递刀,我刚怎么教你的……嘿,不对!”
  他直接捏住了杨晏初的手腕,道:“你没有内力,身体底子又薄,教你的路子是以灵活为主,但是你这……你弹琵琶的时候不是挺灵活的吗,你捅小假人的时候不是挺灵活的吗,怎么一到实战这么僵硬呢?再来!”
  “……不对,你犹豫什么!”
  杨晏初被他突然一嗓子吓一跳:“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我……我这不是下不去手吗。”
  任歌行简直拿他没辙:“手发力,往下捅,没事我接得住你的力,你伤不到我的。”
  杨晏初咬了咬牙,用力顺着颈项上的动脉扎了过去,就在匕首的尖触及皮肤的一瞬,任歌行出手,堪堪捏住了杨晏初的刀锋。
  杨晏初叹了口气,整个人松了一下:“你怎么接得这么慢,吓死我了。”
  “接快了咱们练这个还有用吗?”任歌行拍拍他的脸,“再来。”
  “不成,”杨晏初挣了挣,颓然道,“不行,我看着你下不去手。”
  任歌行纳闷:“这有什么下不去手的,你杀鸡不是挺利索的吗?”
  “……你是鸡吗!”
  任歌行扑哧一声笑了:“那你就当我是□□。”
  杨晏初:“……当你是什么?”
  “当我是……嘿,倒霉孩子,”任歌行捏他的鼻子,“总之,凝神。”
  任歌行教起人来还真是越来越有耐心了,刚开始的时候特别暴躁,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怎么就是不会”,现在被磨得可以一下一下地给杨晏初喂招喂一下午,练到最后晏初有点脱力,任歌行拿了条巾子兜头兜脸地给他擦汗,道:“累了吧,今天就到这了,一会儿吃饭。”
  杨晏初不是很喜欢他这种给狗擦毛一样的擦法,扑扑棱棱地挣他:“我头发都乱了。”
  “怎么这么难伺候啊你,”任歌行啧了一声,把巾子搭在他脑袋上,“你自己来。”
  “别嘛,我错了,”杨晏初把两只手往袖子里一缩,就地残障,巴巴地把脸往任歌行手里蹭,“我手都快折了。”
  “你行了吧,”任歌行拿巾子揩他的脸,“怎么这么能耍赖啊。”
  晏初也不答话,仰着头眯着眼睛笑,任歌行嘴角也压不住地往上勾,顺手捏了一把晏初的脸,“李霑都没像你这么腻歪,你丢不丢人,嗯?”
  自从在徐州把话说开之后,杨晏初整个人的气质都渐渐变了,在那之前,他总是有点绷着,端着,不大容易看出来,被一层浮在表面的什么冷香幽幽的东西盖着,隐隐地,却像带着一身的沉疴,身上的刺向着皮肉里长,小心翼翼地,怕碰,怕说,可后来所有的不堪全都摊在任歌行面前说开,得到的是全然的理解和宽容,从此事无不可对人言,整个人都变得明媚起来,有时候阳光下一照,笑起来,分明也还是个方及弱冠的青春少年。任歌行看在眼里,心里也欢喜,乐得纵着他。
  “前两天寒食节,赶路净吃干粮了,馋坏了吧?”任歌行道,“今日正好开伙,咱们仨吃点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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