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钦焦急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大夫你要想想办法啊!”
大夫摇摇头道:“哎……老朽是真没有办法了,若是能找到下毒之人给出解药,那自然有救了……”“下毒之人已死,解药是肯定没有了。”薛子钦不等大夫说完,直接出言打断。
“将军莫急,大将军是国家栋梁,等天亮薛将军去请宫里的太医,说不定有法子,老朽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听见大夫如此说,薛子钦知道多说无益,若是能救肯定会救,若是救不了,他再跟这大夫说下去也是徒劳。
“周潇,帮我送送大夫。”
“好。”周潇走上前去迎大夫,随即送大夫出门。
郭林充去接钟倚过来的事情,他们已经跟薛子钦汇报过了。眼见已经一个半时辰过去了,竟还有没有过来,薛子钦着急地不禁恼怒道:“郭林充这个废物是带着钟倚私奔了吗?”
话音未落,郭林充却已经从大门走进来,还一手拽着钟倚的衣袖。钟倚一直在埋怨着:“别拽我啊,有这么对待军医的吗?哎呀我自己会走,你们这些年轻人,一个个都不知道尊老爱幼……”
“将军,你可别冤枉我,我这一来一去可是靠两条腿,已经很快了!”郭林充说着,把钟倚交到了薛子钦手上。
“行了行了你滚一边去。”薛子钦也跟着拽起钟倚的衣衫,丝毫不理会钟倚的反抗,“你快点,老头子要死了!”
“小薛你这样就不对了,怎么能说自己爹要死了呢?”钟倚还在念叨,那声小薛让魏麟注意到了。魏麟抬眼看着这场面,想等薛子钦发火,或者不许钟倚这么叫,谁知道薛子钦竟然毫无反应,只听见他不耐烦地说道:“知道了知道了,钟叔你赶紧吧!”
“钟,钟叔?”魏麟惊讶地重复了一遍。
好在除了江也,没人听见。
不止是魏麟惊讶,江也也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这钟倚平日里在军营,也是规规矩矩喊着薛将军的,怎么现在倒变成了薛子钦的长辈似的?
不过此时此刻,众人的心思都放在薛长峰的身上,压根没有人会来给他们两答疑解惑。
薛子钦顶着钟倚的唠叨,硬把他推进了屋子里,再大力关上门。
钟倚进了屋,嘴巴是一直没停过,他坐在薛长峰的榻沿,伸手就握过薛长峰的手,开始号脉,表情也立刻变得凝重起来。
薛子钦在一旁大气不敢出,生怕打搅了钟倚。
榻上薛长峰脸色惨白,嘴唇紫得发黑,十分骇人。钟倚先是号脉,再又上手弄开薛长峰的眼睑,再伸手摸了摸薛长峰的后颈,腋下等部位。一番细细查看之后,头也不抬开口问道:“那暗器可还在?”
“在。”薛子钦连忙拿过那菱形镖递给钟倚。钟倚细细打量一番,用手摸了摸上面已经干涸的血迹,再放置鼻尖嗅了嗅味道。这镖上任何味道都没有,镖未沾血的部分也不见任何淬毒的痕迹,钟倚心中有了个大概,开口又使唤薛子钦:“水!”
薛子钦依言照做,端了碗清水过来。钟倚伸出食指蘸了蘸清水,在往菱形镖上涂抹一番,又仔细嗅了嗅。
“大手笔啊!”钟倚一声冷笑说道。
“什么意思?”
“此毒无色无味,我本是猜测,还真没想到,这毒是秦川以北,东鸣族领地特有的一种花卉中提炼而出,中了此毒者,身上忽冷忽热,气血逆转,撑不过半日,必死无疑。”
“你是如何得知……”“这毒有个特点,溶于水后会有香气。”钟倚说道,“不过你放心,这点小毒还难不倒我。”
“那就拜托钟叔了!”
钟倚点点头,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拿出瓶瓶罐罐,开始动作,一边做一边使唤道:“你让人备点红枣,煮成枣泥。”
“好。”
薛子钦应声后立即出了屋子。
钟倚自顾自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瞧瞧你,这上了年纪,连这种暗算都能中。”
虽然是副漫不经心的模样,钟倚手上的动作可没一点点怠慢。他先以银针封住几处穴位,再刺破薛长峰的十指,紫黑色的血从破口处流出,直到血液渐渐转红,他才松了针,换到另外几处穴位。
创口上好了药,他再掐了掐薛长峰的人中。薛长峰慢慢睁开眼睛,视线还未清晰,只听见老熟人的声音喊道:“张嘴,含着。”
他下意识地张嘴,就感觉到一片苦药塞进了嘴里,他依言含住,此时此刻是一点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钟倚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率先开了口:“得,别谢我,这毒我也不能完全对症下药,生命危险是没有了,但若不调养个半年,只怕你会减寿十年。”
“刺客用的是秦川之地的毒,我估摸着是个嫁祸,但也不好说,秦川毕竟是秦牧管辖的地盘。虽然他一直与世无争的,立储之事已经吵得沸沸扬扬,要说起了异心,也不是不可能。这事儿还要等你痊愈了自己去查。”钟倚说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将瓶瓶罐罐又一样一样放回药箱里,“你见着那小子了吧,魏麟。”
薛长峰眨了眨眼,表示应答。
“我一眼见到他就知道是月央的孩子,长得跟月央一模一样啊。”钟倚叹了口气,“你忘了她吧,孩子都这么大了,你还惦记什么。”
薛长峰不做反应。
钟倚也知道他的脾性,便不再说这个事儿了:“好了好了,等会我开了药,你把药喝了睡一觉,就应该能说话了,不过还是会虚弱点。这药千万别咽下去,吃不得的,我这半夜被弄醒过来救你的性命,我得去睡觉了,有什么事情等明日再说啊。”
薛长峰又眨了眨眼。
钟倚也点点头,转身出去。
薛子钦正准备进来,看见钟倚出来,连忙焦急地问:“怎么样?”
“我说小薛,你不放心谁,也不能不放心你钟叔啊,是不?”钟倚一脸得意地笑着,“带我去书房吧,给你爹开药方,性命无忧了,就是得休养半年。”
“好,这边,我带你去。”
随着薛长峰的转危为安,门口盯着的五个人终于可以回房间休息了。钟倚只管开了药,交代清楚了,便以要回去看着小徒弟为由,早早地回了城郊扎营处。
江也好不容易回了湘城,昨夜又彻夜未归,还是回家去休息了,想趁着有空闲多陪陪父母,下次再出去,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能回来了。
薛子钦和周潇,一人一日的轮流照顾着薛长峰。
那刚嫁进来的云公主,愣是时运不济,在府上好几日,再没见过自个儿夫君的面。
皇上也派了人过来问候,文武百官也有不少听闻此事,派人送来各色的补品。这些事情让薛子钦就忙得焦头烂额,还要照顾薛长峰。
好在,钟倚的医术还是了得,没出五日,薛长峰已经精神好转了许多,不会再整日整日地睡着。
这第五日,却有人送信来了薛府。
家丁接到信,只听送信人说是右相送来的,务必交到薛大将军手中,然后送信人就没了踪影。
薛子钦正一勺一勺喂着薛长峰喝药,家丁突然敲门,高声喊道:“大将军,右相大人送来的信。”
在此之前,薛子钦从来没照顾过人,就连着喂药的功夫,都是跟周潇一点点学的,为此薛长峰没少给他脸色看。
这下有人来了,薛子钦应了声进来,便将药放在桌上,伸手去接家丁递来的信件。
薛长峰咳嗽了两声,声音因虚弱还有沙哑,问道:“右相亲自来的?”
“不是,是个面生的下人。”
薛子钦本想直接拆开先看看内容,怎料动作还没开始,就被薛长峰打断了:“嗯?”
“您看,您看。”薛子钦又小心翼翼地把信件递给了薛长峰。
那信中内容写着什么,薛子钦是看不见,但薛长峰读着那信脸色不好,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估计右相原稚写得没什么好事。
薛长峰看得很快,看完便将信又递给薛子钦:“烧了。”
“啊?”
“我让你烧了。”
“好。”薛子钦没辙,只能当着薛长峰的面,把信点着了扔在地上,看着它烧成灰烬。
好半晌薛长峰都没有说话,薛子钦也不敢多问。
平时他还敢顶撞一二,不过就是挨顿打的事儿,现在他可生怕自己要是言行无状,把老头子气死了,那罪名可就大了。
想着,他又端起药来准备喂薛长峰服下。
薛长峰却突然开了口:“你过两日带着你的人,和之前我借给你的人马,直接去黔於。”
“什么意思?”
“这个定北大将军,我让你做,你做不做?”
“做!当然做!”
第61章
十日后。
再过不了几日就要立夏了,周遭的树木都呈现一种成熟的绿色,树上的蝉像是不知疲倦,总是叫个不停。
八百余人,四百人骑马,四百人步行,拉成一条长长的队伍,从湘城出发至黔州。
湘城正北方是隽州,隽州边境处有一条挺拔的山脉,自古以来便是宣国与北方蛮夷之间的天然屏障,隽州与东面的秦川一直是由三大将军之一的秦牧驻守,而薛长峰的人全部都驻军在黔州的边境,黔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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