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骨很高,显得眼眸深邃,却总是皱眉,带着股忧郁之气。
听见薛子钦的话,闵秋也很惊讶:“不是?”
“当然不是,”薛子钦道,“不是我的东西我从来不惦记。”
“那将军是在看什么。”
“郭林充的埋骨之地。”薛子钦坦言道,“清明才过不久,但都无法亲手为他上柱香……若不是我掉以轻心,他也不会……”
“将军莫要自责!”闵秋连忙道,“人各有命,只怪贼人狡猾。”
“我知道。”薛子钦说着,从地上提起一坛酒,递给闵秋,“喝吗?”
“……有违军规。”
“我瞧你似有话要说。”薛子钦才不管他的拒绝,直接将酒坛塞进了闵秋的怀里,“从前不觉得,江也和魏家小子走了,才觉得戍守边关当真索然无味。”
“本就是个苦差事。”闵秋无奈接下,顺着薛子钦的话说了下去。
薛子钦转手又提起一坛,喝了一口后道:“幸好你没出什么意外。”
“将军……”
“除了周潇,跟我少年相识,就是你跟我最久。”薛子钦自顾自地说起来,“不过你这个性子,真像个老妈子。”
“……”
“你能不能硬气点啊,”薛子钦语带埋怨,“你看看你,在军营里谁怕你,一点副将的气质都没有。还记得吗?那次你抱着我一顿抹眼泪,丢死人了……”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闵秋被他说的难为情,抱着酒坛也跟着喝了口。
回来后虽然闲暇,时间很多,但像今夜这般跟薛子钦把酒相谈,还是第一次。
对闵秋来说,只不过是追随他做了些事;但对薛子钦而言,夺位之乱里他失去了三个很重要的人,闵秋自然不愿意提起他的伤心事。
薛子钦今天话却多了起来,约莫是夜里人容易多愁善感,提起了以前的事竟停不下来:“我说就那么点事,你就以为我死了,我在你眼里是多不行啊?好歹我也是万军从众取敌将首级的名将,你至于那么看不起我么?”
闵秋不服道:“那将军也是肉体凡胎,被杀就会死。”
“……那我不是活得好好的么?”
“当时那种情况下,我以为将军……”
“好了好了,但那样就哭了,也太……”
“我也是身经百战,又不是战友死了都要哭,”闵秋越说声音越小,“只是担心你。”
他玩了点小心思,平日里明明都以“将军”尊称,却在说这话的时候,避开了敬称,单单用了“你”。
不是担心那位意气风发的将军,而是担心薛子钦。
感情是何时开始滋生的,闵秋也未注意过。只是某天回头才发现,薛子钦对他而言如此重要,以至于在中了敌人的埋伏,薛子钦掉入陷阱里的时候,他惊慌成那样,甚至落泪。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更莫说他们这些常常在刀光剑影中的战士。
哭,真是件非常罕见的事。
“有什么好担心的。”薛子钦道,“能杀我的人,还没出世。”
“是是是,将军厉害。”
“你也不能死,”薛子钦突然认真地看着他道,“知道么?”
闵秋同样看着他。
他知道这话里的意思无非是将军对兵士的感情,可仍忍不住想入非非。
“将军。”闵秋突然正色道。
“嗯?”
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感情这种东西,本身就是不可控的。它会在某个时刻突然爆发出来,无法掩饰,即便知道结果并不一定会是好的,但还是想要说出来。
说薛子钦是他拼劲全力也要保护的人。
说薛子钦的话在他这里就是天命。
说薛子钦是他这么多年在战场上给自己活下去的、最重要的理由。
“我不会死,我会一直追随将军,保护将军,陪在将军身侧。在万军从中,你取敌将性命,而我会护你周全。”闵秋道,“兴许是我大逆不道,但将军于我而言,早已经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薛子钦闻言,竟大笑起来:“没想到你还能说出这么矫情的话来……我都知道,我们可以是同生共死过无数次。”
“不,将军你不知道。”闵秋的眼眸明亮,却有些紧张。他抬手提着酒坛子狠狠灌下去一大口,接着酒劲,对薛子钦一字一顿道,“我喜欢将军。”
“什么?”
“我说我喜欢将军,想跟将军生则同寝,死则同穴。”
话语直白,里头的心思饶是薛子钦这般对感情迟钝的人,也能明明白白的听懂。
他从未想过闵秋会对他说这样的话。
因为在一起的时间太久,反而没有想过别的。
薛子钦消瘦的脸颊上泛起一点红晕。他不自在地扭开头道:“莫名其妙……”
闵秋将手里酒坛放下,深吸一口气。
像是下了天大的决心,他狠狠扳过薛子钦的肩膀,迫使他面对自己。
酒坛从薛子钦手里碎落一地。
下一瞬,嘴唇上压上来柔软的东西,带着男人炙热的呼吸,里面包藏着莫大的勇气和压抑多年的感情。
是喜欢。
就是喜欢。
想在一起那种喜欢。
如果薛子钦不爱岑黎玊,那他还有什么好顾忌?
闵秋已经做好了被薛子钦推开的准备。包括薛子钦会大发雷霆,会罚他去加练,会把他吊起来曝晒三天,他都愿意承担。
可完全在他意料之外的,薛子钦反手扣住他的后脑勺,主动伸出舌尖,从他唇缝中钻了进去。
薛子钦不喜欢被动,任何时候他都喜欢进攻,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恰如此时,在闵秋的唇压上来的那一刻,他便已明白了自己的心思。
若是期望和谁生死与共,那当然是闵秋。
他是曾为岑黎玊着迷,但在明确知道对方的眼里只有权势后,他也可以毅然决然抽身而去。
数年时光,陪在他身边的,都是闵秋。
并且今后,陪在他身边的,依然是闵秋。
还有什么比这样的人更值得珍惜?
薛子钦不喜欢犹豫不决。
闵秋吻得生疏,还很被动。薛子钦的热情超乎他的想象,嘴里又香又软的舌在搅动纠缠,是他曾假想过无数次的戏码。
唇舌相抵间,二人的呼吸都有些凌乱,闵秋的手不知何时已经还在了薛子钦腰上。常年训练之下,薛子钦的腰腹很结实,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力量。
仿佛天雷勾动地火,在一点薄酒的作用下,感情和身体的欲望纠缠在一起,不断攀升。
两个人都常年在军营里,不得发泄,这吻变成了导火索,即刻燃起身体里某些不可言说的欲望。
薛子钦的气息紊乱,闵秋的手在他背脊处不停地摸索,却因衣物而无法碰触。这些天并无战事,他经常简装,不像闵秋,时刻都是盔甲在身。
激烈的亲吻终于停下,薛子钦松开嘴,两人之间甚至带起一丝银线,充满了情色的气息。
闵秋接着问道:“将军的意思是?”
“……便是同意了。”薛子钦没好气地说道。
喜悦来得太突然,闵秋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说话都有些结巴:“真、真的吗……”
“不然呢?”薛子钦对他的态度有些不爽,皱着眉扬起头道,“那就当此事没发生过。”
“不是,我是太高兴了!”闵秋死命地摇头否认,嘴角上扬,眼角却已经泛出些泪光。
“你哭什么啊……”薛子钦翻了个白眼,看见闵秋这副模样,想骂人又有些于心不忍。他只好伸手去摸了摸闵秋的脸,顺势抹掉他眼角的泪。
略带粗粝的掌心碰触到他的脸,闵秋难以自持地盖住他的手,不让薛子钦逃走,另一只手再度搂住他的腰,将头埋进薛子钦的颈窝里,在他耳边轻声呢喃着:“将军……”
“嗯、嗯……”
他这样子倒是把薛子钦弄得紧张起来,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接着便不需要任何言语,闵秋像狗似的在他颈间嗅着、舔吻着,如痴如醉,柔情似水。
薛子钦只觉得脖子痒痒的,却又带起些异样。
但闵秋仿佛不满足于此,他的唇自脖颈间开始游走,吻上了喉结处。薛子钦不得不仰起头,喉结更为凸显,闵秋在上头舔了舔,只觉得甜美异常。接着是锁骨处的凸起,然后往衣襟里似要吻遍他全身。
随之,他的手也不老实起来,在薛子钦腰间抚摸半晌之后,朝他裆下探去。同为男人,闵秋知道自己下身早已经抬起了头,薛子钦当然不会毫无感觉。果不其然,裆下的事物已经半硬,在闵秋的触碰下,薛子钦下意识地想要躲闪。
隔着两层衣料,闵秋的手勾勒着那处的形状,直到它完全硬挺起来。
薛子钦喘着粗气,欲求被彻底勾了起来,却不知如何纾解。
“闵秋,”他主动解开了腰带,将闵秋的手送进了亵裤之中,“帮我弄弄。”
他大胆的邀约让闵秋欣喜若狂,他当即解开亵裤,将那物事握住,轻轻地捋动起来。薛子钦整个人倚在凭栏上,闵秋略微一边帮他纾解欲望,一边趁机拉开了薛子钦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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