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动弹,江也的领口便露了出来。尤其是他只穿着里衣,胸口的衣襟睡得也有些凌乱,露出一大块胸膛来。
魏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朝他领口看去,江也白皙的脖颈有些诱人,他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地在他锁骨上滑过,目光顺着手指一路往下,直到他碰到包扎的纱布。
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十几日前他在暗室里看到的画面随之出现。鲜血淋漓的江也……生命垂危的江也……可怖的伤口,还有止也止不住的血,哪一样都足以让魏麟发疯,而那一天却全部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恨不得立马将幕后主使杀之而后快,恨不得寝其皮,食其肉,饮其血。
也不知是天性使然,还是因为成长艰难,魏麟对人对事一直十分淡然,所谓恨意,对他而言有些陌生,若不是亲眼目睹江也被人折磨的惨状,他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对谁抱有恨意。
魏麟想着这些,有些出神,手从纱布上挪开,在江也的锁骨处来回抚摸着。
可就因为他的出神,把江也弄醒了。
江也一睁开眼,就看见靠得极近的魏麟,魏麟双眼不知道看着哪里,有些失神的样子。而魏麟的手正插在他的衣襟里,来自锁骨上酥酥麻麻令他发痒的触感,便是魏麟的手捣得鬼。
“魏统领,你这是猥亵。”江也出声道。
魏麟这才回过神来,他失神的表情随即消失,立马贱兮兮地笑起来:“江公公,衣衫不整是在勾引谁?”
“去你的!”江也一把打开魏麟的手,继而把衣襟扯好,用手支着身子坐起来,“趁我睡觉偷袭我,是不是男人?”
“我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啊?”魏麟笑着噎回去一句,没给江也反驳的机会,顺嘴问道:“吃药了没?”
“吃了。”
“吃饭了没?”
“吃了。”
“唷,还挺老实。”
“你当我三岁孩童吗?”
“说了江公公,三岁孩童没这么能惹事。”魏麟道。
“我惹事要你管了?”江也没好气地答道,“我渴了,给我倒水。”
“还挺会使唤人。”魏麟一边碎嘴,一边还是转身去给他倒水递过来,“这几天怎么样,好点没?”
“还行。”江也道,“那个狗东西抓到没有?”
魏麟眼睛微妙地眯了一下,然后摇摇头,故作轻松地道:“那两个小太监,已经死了。至于六指人,我在宫里搜了几日,也没找到,有可能已经被暗暗送出宫了。”
魏麟没有说的是,那两个参与凌虐江也的太监,双腿离地裸身被绑在刑具上,用铁质的软鞭抽了整整一百下,每一道都深可见骨,然后不管不顾放置三日,流干血致死。
魏麟的恨意显然不止于此,但他更需要找到的是那个罪魁祸首,跟二皇子。
江也犹豫片刻,道:“那现在什么情况?”
“要看你如何打算,是真要支持岑黎玊,还是其他……”魏麟说道,“如果是支持岑黎玊,那么我们只要找到六指人,绑到皇帝面前,二皇子自然失势。”
“就算二皇子失势,还有三皇子,还有七皇子。”
“对,所以得看岑黎玊怎么做,薛长峰支持的是三皇子,并不是他,他依然势单力薄。”
怎么看岑黎玊也不像能够成功翻身,现下局势混乱,对他却一点有利之处都没有。
江也沉思片刻,道:“要不然你做皇帝算了。”
“也行啊,到时候我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江公公只管看着我自在逍遥。”魏麟笑嘻嘻地说道。
江也上手想打他,却被魏麟灵巧地躲了过去。
“一切等将军来了再说吧。”江也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等他回王都,我们就离开。”
“你认真的?”魏麟道。
“认真的。”
“但是我不同意。”魏麟看着他,表情有些怪异,“我还有事没做完。”
“什么事?”
“要你管?”他神情中的阴鸷一闪而过,江也觉得自己好似看错了,因为下一瞬魏麟就恢复了常态,一脸讨打的样子。
“行吧,随便你,我要睡了,你出去吧。”江也说着,重新躺下,缩进了褥子里。
魏麟动作飞快的跟着上榻,钻进了褥子里道:“魏统领亲自陪睡,荣幸吧。”
“快滚!”江也伸手推搡着他,可他明显处于弱势,又不能用腿,根本无法把魏麟赶下去。
魏麟紧紧地贴着他道:“别这么无情嘛。”
“我重伤在身,你不要乱来。”
“知道了。”魏麟伸手从他颈下穿过,小心翼翼地把江也搂在怀里,“好久没抱着你睡了,让我抱一下。”
第151章
安上殿。
皇帝坐在几案前认真翻阅着奏折。因为缠绵病榻,他接连十几日都没有早朝,大臣们每日都递请安奏折上来,看得他头大。尤其是这些折子里,明里是给他请安问候,内底子里都在暗示他年事已高,应该早早立下储君以防万一。这一份份折子看下来,越看越让他觉得火大。
堆积如山的奏折里,关心子民解决地方问题的十不足一,剩余的都是立储之事。
他翻开下一份奏折,是御史大夫送上来的,内容果然跟其他无异,只不过在末尾,御史大夫提及“二皇子人品贵重,堪担重任”。
这就好比是那星星之火,顷刻间将皇帝心里的怒气点燃。他将折子摔在地上,还嫌不够,大手一挥便将几案上的奏折全部推翻在地,霎时间一片狼藉。
“一个个都想替朕做主!”皇帝怒骂着,牧公公恰好从外边走进来,见此情状,立刻上前收拾起奏折来。
牧公公倒是宫里的老人了,他打皇上登基之前便就在伺候皇上。
“皇上切莫动怒,小心伤了龙体。”牧公公说着,转眼就把奏折都收了起来,然后倒了杯热茶赶忙递上去。
皇帝接过茶喝上一口,神色舒展开不少。
牧公公小心翼翼地道:“方才降真台又差人送信过来了。”
自从他的幼子平安回了宫,时不时便会送信过来。
皇帝打开信,仔仔细细看了起来,不过是问候他近日身体可有好些,又说到些过去的事。说来倒也奇怪,每每在他烦躁不已的时候,幼子的信便会送过来,还真能让他一展愁容,能在读信的时候稍稍忘却前朝的杂事。
“那个江公公,身体可好了?”皇帝突然问道。
牧公公惊讶了一瞬便道:“奴才听闻已经快痊愈了。”
“他是哪个宫里的?”
“回禀皇上,是降真台的。”
牧公公说完,皇帝又看了一眼手里的信件,只觉得有些恍惚。
十六年前,他宠爱的锦妃又产下一子,也是他最小的孩子,岑黎玊。
生得像锦妃,男生女相,貌美惊人。要说皇帝喜不喜欢,哪个父亲不疼爱幼子?可后来……皇帝却再也没法宠爱他,甚至连见也不愿意见,这么一晃神,他竟已经好些年没有跟岑黎玊再说过话了。
牧公公看着皇帝若有所思的神情,小心地问道:“可要诏九皇子过来?”
“不必了。”皇帝将信件折起来,放进了他平日收藏书信的盒子里。
一旦开始回忆往事,皇帝年岁也大了,不由自主也会想起自己年少时的事情。牧公公见皇帝面容如此感伤,也不忍打扰,只好默默去换了一杯热茶过来。
皇帝名叫岑阳明,岑姓江山的第四代皇帝,他在皇家兄弟中排行老七,原是跟皇位没有瓜葛的幼子。
近日来,二皇子岑黎江不断笼络朝臣,他安排好的“眼睛”都看得一清二楚。三皇子岑黎近倒是没什么大动作。大皇子死前,几乎朝臣都认定了大皇子是储君,大皇子是否因此才会丧命,皇帝心里很清楚。
因为他当年也是如此,铲除异己,从皇子中杀出一条血路,才坐上了今天的位置。越想下去,他越是觉得皇家可悲。更悲哀的是,这种命运是与生俱来的,不争便是死,想活着,只能踩着别人尸身站在最高处。
皇帝正想着,突然感到一股气血自胸中上涌。这感觉不奇怪,自从他前些时候大病一场后,时常会有这种感觉。太医一直说是病尚未痊愈,只要好好调养便并无大碍,他便也没有当成大事。
近日来他却睡的时辰越来越长,连早朝都无力支撑,只能在安上殿看看折子。
可这次感觉却又有些不同,不仅仅是血气上涌,胸口仿佛有一团浊气,在里头搅着,让人好生难受。
喉咙口开始发痒,紧接着他便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咳……”
牧公公见状赶紧上来轻轻抚着皇帝的背,帮助他顺气。可皇帝的咳嗽丝毫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咳得面红耳赤,咳嗽声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听着煎熬。直到他重重地咳出最后一声,一口血从嘴里喷出,沾染在他的胡须和衣襟上,牧公公吓得连忙大声喊:“来人,快来人!宣太医!快宣太医!!!”
皇帝只觉得天旋地转,然后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才醒过来,醒时他已躺在自己的卧榻上,眼前是太医焦急地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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