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坚持这么一次就好了。
长这么大了，她从来没为什么事坚持过，往往是不行就算了。
这次，她想坚持下去。
夏昕的事也给她提了个醒，没有万全的把握，不能向江昀表白。
又是一个周五。
物理竞赛的成绩贴在楼下的公告栏上，引了不少的同学前去围观。
罗娅琪振奋将这消息带了回来，“江昀是高二组的第一名，好厉害呀。”
宁萌意外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腰板挺直了些，转过身去和罗娅琪一起八卦。
“物理竞赛是不是很难啊？”
“我觉得很难，不是说很多人连题目都做不完吗？”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搭上个肖情玉将江昀团团围住。
“听小昀儿说她也没做完，就把知道做的做完了。”
宁萌和罗娅琪点头应允，估摸着大概是江昀知道做的题目比较多。
“江昀，有人找！”
又有人喊，宁萌率先回过头去，见夏昕倚在门口。
温度渐渐升高，她穿着白色的针织衫和高腰牛仔裤，长发披肩，见到江昀后笑得像个仙女。
与上回截然不同的温婉气质，却越发动人。
她俩一前一后离开。
罗娅琪还在说，“听说那女生是高一组的第一名呢，果然学霸就是和学霸玩得好。”
“咳咳，说什么呢。”肖情玉不乐意了。
“哎呀，小玉玉你也是学霸呀。”罗娅琪忙安抚她。
“不是说你妹妹也去了？成绩怎么样？”
“她排在江昀后面……”
两人继续说着话，宁萌却无意再听。
每回夏昕来找江昀，她的危机感就增添一分，这隐隐的不安如同涨潮的海水，一点点将她给吞噬。
宁萌嘟囔着打断她们的对话：“你们说，她来找江昀说什么呢？”
见她俩将诧异的目光放在她身上，宁萌忙摆了摆手，“我随口一问，你们当我什么都没说。”
直到最后一节体育课，这感觉都一直缠着宁萌，经久不散。
体育课项目做完，老师给他们留了二十分钟自由活动。
有的人选择回教室自习，宁萌和罗娅琪蹲在小花坛边聊天。
“萌萌，你怎么一直闷闷不乐啊？”
宁萌垂着头，手中拿着树枝在地上画圈圈，“琪琪，你看了那么多小说，能不能给我说说？”
罗娅琪一听这话题就兴奋了，抓过她手臂问：“咨询感情问题？”
“……算是吧。”
宁萌掂量了措辞开口，“笨的和聪明的，会选哪个？”
罗娅琪蹙眉，这算是哪门子的感情问题。但鉴于两人是第一次谈论这些事情，罗娅琪认真思考了下开口，“现实肯定选聪明的呀，小说里就选长得好看的。”
“聪明的那个长得也好看。”
“又聪明又好看也可能是女配，小说里就看女主光环到底有多大。”
“什么是女主光环？”
“女主光环就是……”
“聊什么呢。”肖情玉和江昀站在两人面前倾身询问，挡住了大部分洒落身上的阳光，宁萌眯着眼看意气风发的江昀，瘪着嘴又垂下头去。
她肯定选聪明的，长得好看的。
“萌萌在向我咨询……”宁萌适时掐住她的手臂，可没来得及，罗娅琪还是将最后四字给说了出来。
“感情问题。”
“哇，我也要听我也要听。”肖情玉屁颠挤在宁萌另一边坐下，急切发问；“什么感情问题？”
“没什么的……”宁萌极力掩饰住。
罗娅琪纠结瞥了眼宁萌，最终没扛住肖情玉热切的眼神，开口：“问题很奇怪，说什么聪明的，什么笨的，我也没听太懂。”
“什么聪明的什么笨的？”肖情玉也陷入迷局。
“还说聪明的那个长得也好看……”
话一出，肖情玉立即看向罗娅琪，罗娅琪自己也意识到了。
罗娅璇是聪明又好看的，而她是笨又不好看的。
原来宁萌在借着咨询感情问题来安慰她，因为物理竞赛的事吗？怕她心里有落差。
罗娅琪拍了拍宁萌的肩膀，斥道：“傻萌萌。她聪明我早就知道了啊，慢慢就习惯了，我现在都没什么感觉。”
宁萌懵了半天才知道她们误会了，决定将错就错。
可这一关蒙混过去，下一关接踵而至。
肖情玉因感情问题这事受到了不小的启发，借着晚自习又和江昀商量出了一个终极项目。
让宁萌去谈恋爱。
恋爱中的女人简直可以用‘神奇’二字来形容，时而迟钝如三岁幼童，时而精明如福尔摩斯。
肖情玉在本子上列出几大条让宁萌去谈恋爱的好处，将本子递给江昀看。
“对象呢。”江昀蹙眉。
“对象还不简单。如果小柠檬有喜欢的人，那我们就撮合他们。如果没有的话，下午隔壁班那小哥不是对小柠檬很殷勤吗？”
肖情玉意有所指撞了撞江昀的手臂，江昀瞬间想起了那人。
隔壁班也在上体育课。
女生被体育老师指派去器材室拿坐垫，宁萌和罗娅琪一组，两人抬在手上才出器材室，那人就跑上前帮着宁萌搬坐垫。
一路都在冲宁萌笑，任谁都能想到这里头的猫腻。
“那也得看她愿不愿意吧？”
“我们问问不就行了。”
江昀拉住她，“谈恋爱还耽误学习。”
“你给她补习不就好了？”肖情玉渐琢磨出点意思来，“你是不是不想帮小柠檬了啊？”
“……没有。”江昀否认。
宁萌快将脑袋埋进书里了也没听清这两人小小声嘀咕了些是什么。
肩头被拍了拍，宁萌小心翼翼转头，肖情玉劈头盖脸就是一句：“小柠檬，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宁萌心跳如鼓擂，脑袋轰的一声炸开，机械摇头：“没有……”
肖情玉暗扯了下江昀的衣摆，继续忽悠，“那有好感的呢。”
“也没有……”宁萌连余光都没舍得放在江昀身上。
“嘿嘿。”肖情玉笑了声，蛊惑道：“那我给你找个对象好不好？”
宁萌意外看了眼江昀，眼底满是震惊。
肖情玉附和一声，点头：“对，小昀儿也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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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上一秒还在天堂，下一秒就堕入地狱。
小昀儿……也同意了。
宁萌乍一听以为给她找的对象是江昀，可听到后面才知道，是江昀也赞同这件事。
喜欢的人，撺掇着你去找对象。
这种事怎么想怎么扎心。
宁萌微咬唇，抬头看了江昀一眼，“是真的吗？”
江昀心猛地一颤，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胸腔内蔓延，她隐隐察觉宁萌是不想她点头的。
可她终究还是点了头：“嗯。”
宁萌的心如同破了个小口子的堤坝，洪水一来，只听轰的一声，尽数坍塌。
“找对象也是策划的一项吗？”
“对。”肖情玉凑上前来和宁萌商量，“小柠檬呀，现实里就有很多这样的例子呢。为了喜欢的人去改变自己……嗯，虽然你现在还没有喜欢的人，可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你们找好了人？”宁萌极力压制住心底那汹涌而出的酸涩。
肖情玉一顿，试探性开口：“下午帮你抬垫子的男生怎么样？”
下午……
“你说赵梵吗？”
“你们认识呀？”
“我们初中同过班。”
“那你觉得他人怎么样？”
“……挺好的。”
初中三年，高中两年，尽管宁萌不会主动去麻烦他，可赵梵仍给了她不少的帮助。
“好哒。”肖情玉振奋答了句。
宁萌诺然点头，一副由着她们安排的乖巧模样，正要转身，手腕却突地被江昀给攥住。
宁萌眉头几不可闻的蹙起来，微挣扎着要逃脱她的桎梏。
江昀罔若未闻，兀自道：“你自己愿意吗？”
“什么？”宁萌不想听她说话，消极应对。
“谈恋爱……和那个赵梵。”
宁萌抬头，一双澄澈的眸子灿若星辰，盯着江昀看了几秒后，她答：“试试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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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
下午的安排是一张理综卷子，考完就放假回家。
上课铃响，物理老师将试卷分到各组第一桌，由同学自发往下传。
到了宁萌这桌，宁萌双手将试卷放在江昀桌上后，迫切转过身去做题，那争分夺秒的模样，连余光都没落在江昀身上。
分完卷子，肖情玉小声凑近了江昀，嘀咕着：“小昀儿，今天小柠檬是不是心情不好？”
江昀扫了眼那端正的坐姿，摇头，“不知道。”
“可她一天都没怎么笑……”
平时只要她一叫宁萌就会转过身来，嘴角挂着沁人的笑意，像只小奶猫似得求爱抚，眼睛盯着人瞧能酥进人心里。
可今天宁萌转是转过来了，笑容也有，可那笑怎么都像是被人强扯开的，皮笑肉不笑。
“做卷子。”江昀兀自拿着笔在试卷上写写画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