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永安走了进来,脸色甚是难看,“来人!”
“凌铮呢?”谢玄礼语气森冷,带着显而易见的杀意,“把他给本王带来!”
盛永安单膝跪下,“回王爷,一早就没看到凌大人的身影,属下这就去找。”
“不用了,”谢玄礼已是极怒,声音都在颤抖,“去看看地牢里顾永捻等人还在不在。”
第30章
果然不出谢玄礼所料, 除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白雅,地牢里关押的红灯门人全部不知所踪。盛永安知道后脸色极差,一滴滴豆大的汗水从他的额头上低落,气愤和恐惧犹如狂潮一般涌上他的心头。这是天机营建立以来第一次出现如此重大的失误,所有人都在责难逃,他作为首领,更是首当其冲。他紧握双拳, 深吸一口气,带着天机营主要成员去谢玄礼跟前负荆请罪。
盛怒过去,谢玄礼又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冷静, 喜怒难辨。盛永安本认为自己难逃一劫,没想到谢玄礼只是挥挥手让他们去受五十大板。天机营众人面面相觑,他们家王爷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宽宏大量了?
殊不知,谢玄礼自己也明白, 这次的疏漏,他是最难逃其咎的一个。
他不该对沈予风动真心, 不该情不自禁地在他面前放松警惕,让其有机可乘。更不应该一次次地退让,给他机会,放虎归山。一想到沈予风, 浓烈的爱恨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谢玄礼的心生生撕碎。自从武帝去世,他还从为如此失态!南疆的世子也好,太后的亲弟弟也好, 他无论如何也要把那个人握在手心,生死随他!
很快,天机营在屏阳村一间荒废许久的屋舍里找到了昏迷许久的凌铮。凌铮苏醒后,第一时间上山请罪,谢玄礼同样没有苛责他,甚至都没见他,就传话命他先回羌州待命。谢玄礼自己也颇为郁闷纠结,毕竟在他发/情的那晚,沈予风是顶着凌铮的脸同他欢好。现在再见到那张脸,他只会再次想起自己的愚蠢荒唐。
沈予风救了红灯门等人,如今一走了之,下落不明,是算准谢玄礼暂时不会对南疆王府出手,毕竟前有掌管朝政的太后,后有南疆十万铁骑,谢玄礼再如何愤怒也知道现在不是动手的时机。
很快,谢玄礼就发布命令,回京。同时,他把天机营的大部分人手都留在了南疆,其中一部分人暗中监视南疆王府的一举一动;另一部分的人则继续寻找宫夕和沈予风的下落,无论是生是死,都要将二人带回到他面前。
白雅昏迷了三天苏醒了过来,他平静地接受了自己失去了一只眼睛的事实,戴上了一枚黑色的眼罩,谢玄礼要带他回京,他既没同意也没拒绝,任其摆布。
回京之前,谢玄礼主动见了谢玄文一次。几日下来,谢玄文又瘦了一大圈,不过弱冠之龄,双鬓竟有些发白。
谢玄礼脸上含着讥诮,“为伊消得人憔悴,本王倒是没有想到,三弟还是一个情种。”
谢玄文脸色不变,神情麻木,深深两眼若一汪死泉,“皇兄想问什么直接问便是。”
谢玄礼也不拐弯抹角,“红灯门人集体出逃,三弟可有什么想说的?”
谢玄文摇摇头,“我不知道。”
“三弟,我念在你我二人兄弟一场,已对你诸多容忍,三弟莫要得寸进尺。”谢玄礼面若寒霜,“本王再问你一次,给你写求救信的是谁,红灯门人出逃当夜沈予风是不是找过你?”
“皇兄,我怎么都不知道。”谢玄文淡淡道,“你若不信我,也没必要再问,我的答案不会变。”
谢玄礼久久地注视着他的双眸,试图从中看到一丝破绽。“很好。”谢玄礼缓声道,“本王现在不欲拿你如何,一切都等回京再说。”谢玄礼说完,转身离开,踏出门口身形顿了顿,回头道:“你母妃近来可好?”
谢玄文终于有了反应,身体猛地一僵,他抬头看向谢玄礼,却只能看见对方离去的背影。
一行人快马加鞭,披霜带露地赶回京城,只是南疆离京城路途遥远,等他们到京时已经是七日之后。
如今大楚国势正盛,京城更是整个中原的枢纽,市井及其繁华,羌州虽然为南疆第一次大城,也难以望其项背。天子脚下,最不缺的就是皇亲世家,普通老百姓出门买一个菜说不定就能见到哪位老王爷或者是哪位世家公子。
谢玄礼回京后,连自己的王府都没回去,只是吩咐桥雨等人先回去,又将谢玄文软禁在临王府,便匆匆入了宫。
一走进勤政殿,一个黄色的肉团子就朝他呼噜呼噜滚来,最后扑在他怀里,鼻涕眼泪蹭到他的衣服上,“小叔小叔,你可回来了……阿彦好想你啊……”
要是以前小皇帝在谢玄礼面前如此哭哭啼啼,他少不得要斥责一番,但这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孩,分别半年,说一点都不想他也是在自欺欺人。
谢玄礼伸出手轻轻摸摸小皇帝的脑袋,后者被安慰了,哭得更凶:“小叔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来?是不想要阿彦了吗?呜呜呜呜……阿彦再也不要和小叔分开了……”
站在一旁的太后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擦着眼角道:“玄礼,你终于回来了,哀家和皇帝都很担心你。”
谢玄礼朝她微微颔首,态度算不上亲密,甚至有些冷漠。他试图把小皇帝推开,可对方使着劲往他身上蹭,怎么推都要靠上来。谢玄礼忍无可忍,呵斥道:“够了,不许哭!”
小皇帝立刻静不做声,咬着嘴唇,一抽一哽,模样甚是可怜。
沈芍蓉看着心疼,“玄礼,阿彦他也是……”
“臣知道。”谢玄礼打断她,“太后,天色已晚,还请带着阿彦先去就寝。”
沈芍蓉一愣,只觉得此次谢玄礼归来和以往变了不少,也不复曾经的亲昵。以前的谢玄礼性子虽冷,对她和皇帝却是难得的有耐心,想必是时时刻刻记着先帝对他的嘱托。可现在……沈芍蓉见他神情疲惫,也不好过多追问,“那玄礼你也早些休息。”
小皇帝扯扯谢玄礼的衣角,“阿彦能和小叔一起睡吗?”
“不行。”
“可是……”
“没有可是。”谢玄礼冷冷道,”快去罢。“
小皇帝只好牵着母后的手,三步一回头地离开勤政殿。
谢玄礼当夜就召集了所有的内阁重臣,勤政殿大门一夜紧闭,直到第二天谢玄礼才带着众臣离开。
谢玄礼回摄政王待了一天。他离府许久,一回来就听说一名侍妾和侍卫暗通曲款,珠胎暗结,只觉得心力交瘁。那侍妾是先帝早年送到他府里来的,谢玄礼连名字都记不住,也从未碰过她,还要遭受这般对男人最大的侮辱,一气之下赏了两人三十板子,把人轰出府去。
草率地处理了府中事物,又交代了桥雨几句,让他好生照顾白雅,谢玄礼又入了宫。
他这次回归,沈芍蓉痛痛快快地把政事甩给他,似乎一点都不留恋大权在握的感觉。在这之后,谢玄礼面对她的脸上稍微好了一些,偶尔还会唤她一声“皇嫂”。
一大早就要上朝,每日都有批不完的奏折,还要分出时间去检查小皇帝的功课,有的时候连用膳的时间都没有,几天下来,他就不争气地病倒了。
这病说重也不重,他只觉得全身乏力,胸闷气短,胃口也很差,作夜批奏折,批着批着就忍不住吐了一回,刚好又看到天机营来报尚无沈予风,宫夕等人的消息,一时气急攻心,差点晕了过去。
沈芍蓉知道后,立刻命太医前去把脉诊治。
谢玄礼坐在椅子上,伸出手让太医把脉,另一只手拿着一本奏折,问:“如何?”
太医的表情可谓是相当精彩,从茫然,到震惊,最后到恐惧,搭在谢玄礼手腕上的手不住地颤抖起来。
谢玄礼皱起眉,“你有话直说便可。”
太医扑通一声跪下,不住地磕头,“王爷,您……您这、这是喜脉啊!”
第31章
殿内燃着助眠的凝神香, 安静得可闻针落。太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站在一旁的宫女太监均是噤若寒蝉。
谢玄微微探出身子,两眼盯着太医,“你刚刚说什么?”
“回王爷,”太医冷汗淋漓,连话都说不利索,“王、王爷的脉象往来流利……且、且如盘走珠, 应指圆滑,这……确实是喜脉。”
谢玄礼面色刷地沉下来,手中的奏折狠狠地砸放在书桌上, “简直一片胡言!”
“王爷,”太医连连磕头,苦苦求饶,“臣就是再胆大包天也不敢欺瞒王爷啊!”
他气得全身颤抖, 眼里似有一团火,所到之处无一不熊熊燃烧起来, 把堆在书桌上的一堆奏折狠狠一扫。他从未如此暴怒过,脸色阴沉得恐怖,宫女和太监惊怕得大气都不敢喘。
此时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杖毙这个庸医和让他陷入如此境地的沈予风!
“沈予风, ”谢玄礼咬牙切齿道,“你欺本王太甚,本王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一连半月,谢玄礼把自己关在太兴宫, 谁也不见。当日太医差点被杖毙,刚被拉出宫,又被拖了回去。摄政王没有任何吩咐,可怜的老太医只好战战兢兢地继续当值,纠结半天,还是写了一个安胎药方。宫女煎了药,同午膳一起送入太兴宫。谢玄礼见之气得怒摔汤碗,又要将这宫女杖毙。虽然在宫女求饶后,摄政王又收回了命令,却是无人敢再给他送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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