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渊更懵了,就近一拍那忙着吃饭的顾则笑道,“屁娃,你这俩哥哥笑啥呢?”
“不知道。”顾则笑只顾着吃,虽然知道巨渊那番话铁定是会害得嬴嗣音不轻吧,可司马卫侯和宁嘉容为什么笑的那么欢,他就真是不知道了。
于是巨渊越看越生气,火气一上头,一巴掌就掀翻了那张桌子,好在宁嘉容拽着司马卫侯躲开的快,这才没让那桌板砸在两人的身上。
巨渊道,“吃吃吃,吃个屁啊吃,劳资一回来就不给好脸儿,这他娘的是什么事儿。”
顾则笑一擦嘴巴,偷摸问嬴羡道,“你吃饱了吗?”
嬴羡点点头道,“吃饱了。”
顾则笑朝他伸手道,“那咱俩先走吧,一会儿说不定还得打呢。”
“嗯。”嬴羡点点头,然后和顾则笑手牵手的就跑出了厅堂。
嬴嗣音追着沈清寒一路回了房间,结果人家进门儿就‘啪’的一声摔上了房门,要不是嬴嗣音停脚停的快,那扇门非得扇他自个儿脸上不可。
要说这屋子是自己住的屋子,房门里头也没上锁,稍微动手推一推也能推开,可嬴嗣音偏是愣在房门口没敢进去。
伸手敲门的时候还迟疑了半分,嬴嗣音道,“清寒,本侯……这是个误会,你别生气。”
屋子里鸦雀无声。
嬴嗣音道,“你听本侯解释好不好?”
沈清寒还是躲着不肯说话。
他从来都是这样,有什么事儿也全是往自己心里压,你要是懂的他生气的点,那你便进门来哄,你要是到现在还没想明白,那便自个儿慢慢琢磨去吧。
目前嬴嗣音这个状态,很明显是还没想明白,他觉得沈清寒是为了那个儿子在生气,可儿子毕竟都这么大了,他也不能说丢就给丢了吧,想着进去也给不了办法解决,嬴嗣音就始终踏不出去这一步。
安伯说的没错,沈清寒不是什么小气会在意过往的人,只是这事儿说出来吧,就总感觉是嬴嗣音在骗自己,来这冀北侯府,你说你有个孩子的事儿这么久都不能说吗?要不是自己射箭的时候撞着,那这秘密还想要瞒多久?
嬴嗣音口口声声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记得,可换个人来讲分明又是说的他什么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沈清寒就不信,一个男人,自己还给自己的儿子取过名字,高兴过,感动过,那么多真实的情绪在心里头生根发芽过,结果到头来随口一句自己不记得了,就想蒙混过关?
不记得?
哼,骗谁呢。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各想各的,一个气的偏,另一个猜的更偏。
巨渊那头举着大刀追了司马卫侯和宁嘉容两个人半座城,是下定了决心让他俩必须说说为什么今儿个早上吃顿饭能笑成那样。
司马卫侯也为难啊,他一边躲着人家的攻击,一边还得解释道,“巨渊兄,我真不是嘲笑你,只是这事儿吧,说出来你也不明白。”
巨渊又是一刀劈过去道,“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他宁嘉容就能明白?”
司马卫侯道,“嘉容他是真明白。”
要说这宁嘉容也是一副男生女相,一颦一笑皆是好看,以前身边来去的相好许多,这些争风吃醋的事儿自己也见得多了,两个姑娘为他干架的都有,虽说是没见过沈清寒脾气这么差的吧,可将心比心,嬴嗣音那处境,他还是能真情实感的体会出一些。
宁嘉容跑的比司马卫侯稍微快些,他还算是讲义气,看着司马卫侯被人追着揍,他也是跑两步,等一等,再跑两步,再等一等。
等得司马卫侯被那巨渊举着大刀缠住,人家就干脆举着扇子一摇,一屁股坐在那屋顶上看起了好戏来。
要说这司马卫侯一早起床吃个早饭那也不会带剑啊,巨渊刚从外头回来,背上倒是背着把大刀呢,人家拿着刀追着他砍,他倒是想反抗那也没这个机会。
一把竹木扇好歹跟了自己这么些年,说弄坏了吧还挺心疼的,于是司马卫侯干脆双手负了后,左倒右移的闪避开来。
顾则笑跳着脚的跑过来喊人时,宁嘉容躺在屋顶上都快等得睡着了。
顾则笑一喊,“别打了,别打了,司马哥哥,巨渊哥哥,嘉容哥哥,侯爷喊你们仨赶紧过去呢。”
司马卫侯侧身一闪,巨渊那刀将将剁到了地上,地面本就是结实的石砖,瞧那大刀往下一砍便是剁的乱石纷飞的时候,司马卫侯便惊出了一身冷汗来。
我去,这哥们儿来真的啊。
☆、第89章
听完顾则笑说的话, 巨渊便将那刀锋一收,然后扛到了自己的肩上。
宁嘉容从房顶上跳下来, 脚踩刚站稳, 便听着司马卫侯骂道, “你还是不是我兄弟,他娘的就这样看着我挨揍?”
宁嘉容举起扇子掩面笑道, “这不是没事儿吗?再说您老武功盖世, 真打起来这巨渊也打不过你不是。”
司马卫侯道,“那也得是有剑的时候啊,你看我这两手空空的, 怎么打?”
宁嘉容安抚道, “放心吧,你也就是看我躲着呢, 那家伙要是真敢伤你,我保管第一个冲下来护着啊。”
宁嘉容小司马卫侯两岁,也正好是晚了司马卫侯两年跟的嬴嗣音,几个人那都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所以凑在一块儿那是什么都敢说, 也什么玩笑都敢开。
巨渊扛着刀走到顾则笑身边道,“侯爷在什么地方?”
顾则笑道, “东厢房的藏书阁,他一个人呢。”
司马卫侯摇开扇子率先走出去道,“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前方带路。”
顾则笑道, “侯爷正生气呢,你们过去小心些说话。”
宁嘉容跟着笑道,“怕什么,这也不是我和卫侯惹得他生气的。”
巨渊好奇的多嘴一句道,“那是谁又招着他了?”
众人,“……”
嬴嗣音确实是气的不轻,要说他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只是那喜怒无常的性子吧,在面对沈清寒的时候就只剩下无边的温顺,这好不容易自己有机会单独待着,那还不可着劲儿的好生发泄一通?
顾则笑进屋就发现这藏书阁里头的书被扔的是满天乱飞,几个人怼在门口那都不知道该怎么下脚,想着毕竟这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么糟践知识那可不是得遭天谴吗?
于是几个大人又开始使唤起了顾则笑这小孩儿,宁嘉容用手戳戳那娃的脑袋,开口便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书捡起来,你也真是,看侯爷发脾气也不知道拦着点儿?”
冀北侯府除了嬴嗣音相比之下稍微正经点儿之外,其余那都是不靠谱的厉害,这是一个比一个嘴上没把门儿,以前顾则笑没少被府上的哥哥们欺负,使唤,除了嬴嗣音偶尔会哄他两句外,其余的人都是换着法子来把他招哭。
和这些哥哥们待惯了吧,顾则笑也就习惯了,人家说啥他做啥,半分不带反抗的。
“这侯爷发脾气,我哪里能拦得住?”顾则笑小声的吐槽一句。
宁嘉容这头刚张了嘴,那头他便麻利的蹲下身子来给哥哥们捡书捡出了一条路。
一行人进屋就看见嬴嗣音按着额头坐在主位上。
巨渊还是大嗓门的嚷嚷道,“侯爷,我说你这是咋了,兄弟们好不容易从外头都往回赶,你说你不仅不高兴吧,这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咋地,怕我们回来把你吃穷了啊。”
“唉。”嬴嗣音长出一口气,要说巨渊以前说话也没让他觉得有什么,大家闹着玩儿嘛,可兄弟你别在这个当头怼着那么敏感的沈清寒去胡说八道呀。
司马卫侯摇着扇子率先走到嬴嗣音身边坐下道,“侯爷你也别太着急,有什么事儿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再说有嘉容在呢,这家伙哄姑娘那是一把好手,没事儿的啊。”
宁嘉容跟着坐下道,“胡说什么,那沈清寒也不是个姑娘,你能拿着哄姑娘的招儿去对付他?”
司马卫侯道,“他翻脸的那频率可比姑娘快多了,可怜我们家侯爷小心翼翼伺候了这么久,谁知道巨渊兄一回来便是一竿子全给打翻,啧啧啧,这添乱的技能实在是让人望尘莫及。”
巨渊这才算是听明白了,合着是自己说什么话又让那沈清寒生了气。
像是不满,也像是觉得这沈清寒矫情的厉害,巨渊下巴一抬,又是咋咋呼呼的开始嚷道,“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呢,不就是生个气吗?他气的是什么,实在不行我给道个歉去,再说我惹出来的事儿便冲着我来,他朝侯爷撒气算个什么理儿?”
嬴嗣音恨铁不成钢的站起身来,手指头指着那巨渊便咬牙道,“你……你……你以后瞧见沈清寒就给本侯闭嘴。”
巨渊道,“不是,侯爷,我这人就这毛病,你知道的啊,我这一会儿不说话那是憋的浑身难受啊,你这剥夺了我说话的权利,那可比拔了我的舌头还让我难受呢。”
嬴嗣音气急败坏道,“那你也别什么话都往出说不是,胡说什么只羡鸳鸯不羡仙,本侯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巨渊忙道,“嘿,侯爷你这可不地道了,你自个儿说的话咋自个儿还不承认呢?你们这帮男人,一个二个长的是人模狗样的,可他娘的做起事儿来怎么一点儿也不诚实呢,你说你自个儿有个儿子,自个儿给取的名字,到头来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别说沈清寒了,这是个正常人那也不会信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