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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嫡不如谈恋爱 完结+番外 (决珩)


  沈惊鹤只觉得被他碰过的皮肤仿佛都要灼热得烧起来了,他的脊背一下僵住,身子竟不知为何一下不能动弹,只能微微急喘着任由梁延的手逐渐试探地拂过唇线,更隐隐有再向里探去的趋势。
  梁延的呼吸也不由得乱了几拍,他看着沈惊鹤的眼睫不安地微微乱颤,却只能一动不动地任由自己摆弄,眸色更是深了几许。
  他半垂下眼,将沈惊鹤的下唇轻轻往下拨弄,指尖趁机滑入微张开的齿贝间,指腹一下下在齿上若有似无地打着转儿按压划过。
  “咦,好像当真并非如何锋利?”他低沉醇厚的声线莫名带着丝蛊惑的味道,手指明明已经越界地朝更深处暧昧抚去,面上却仍是一派正色,只有那隐隐透着几分危险意味的双眸,暴露了他心里其实并不如表面上那般淡然无波。
  眼见着那作乱的手指似乎还想要侵略挑弄着舌尖,沈惊鹤连忙紧紧闭上口,牙齿轻轻咬着指节以止住他的深入,含糊不清地开口,“你……你别闹了……”
  他眼里似乎含着湿润的恼色瞪过去,然而脖颈上一片飞红却是言不由衷地叙说着心中的慌乱紧张,微抖的声音却不知为何,仿佛很好地取悦了面前那个眼色深沉的青年。
  梁延胸腔震动,低低笑了一声,终于饶过他将手指轻轻抽出。流连不舍的指尖离开唇瓣的时候,竟牵出了一抹极细的银丝,在灯影下闪烁着晶亮而暧昧的光芒。那银丝在空气中晃晃悠悠,随着指尖的远离愈来愈细,摇摇欲坠,终于“啪”地一声断开落在了唇边。
  沈惊鹤怔怔地看着他仍泛着抹水意的手指,只觉得脑内仿佛轰的一声炸开了,唯剩下一片空白。
  梁延神色莫名地勾起了一边唇角,眼底一片黑沉,一指在他唇边轻轻抹开银丝,又忍不住似是极为愉悦地轻笑了一声。
  “你、你怎么能……”沈惊鹤险些没一口咬到舌尖,脸上腾地一下红透了,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恼的,浑身上下难以自抑地轻颤着抖。
  “好了,好了……”梁延不想逗他太过,连忙讨好地将他轻轻拥入怀中,安抚地拍着他的背,“我们来上药吧?”
  沈惊鹤恨恨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肩头,磨了磨牙,到底没忍住一口重重地咬上去,借机宣泄着心中的羞恼。
  这个梁延,谁叫他总是、总是……
  他一边胡乱想着,一边无意识地轻轻咬着梁延肩上健实的肌肉。
  梁延正一手拿起药瓶要往下洒,身子却猛地一僵,呼吸也微微急促了几分。
  他的手指动了动,闭了闭眼,还是投降般地叹了一口气,艰难开口,“小鹤儿,你……还是别咬了吧。”
  “怎么,现在倒嫌疼了?”沈惊鹤自觉扳回一城,心头十分得意,也不肯松开口,只是掀起眼帘自下而上瞟着他,微挑的眼角带着一抹似笑非笑。
  他开口说话时,温热的鼻息便柔柔拂过梁延的脖颈,湿润的舌尖与皮肤之间只隔着薄薄一层外裳。梁延的呼吸又重了几分,他不得不微微仰起头,试图拉开距离,心头又是享受又是暗恨着这甜蜜的折磨。
  “你咬着我……我的手抖得不成样子。”梁延紧紧攥着手中的药瓶,落荒而逃似的别开双眼。不敢看他的眼,不敢看他的眉,也不敢看他左侧那宛如因一道红痕而愈发显得白皙的肩头。
  沈惊鹤藏起了眼底转瞬即逝的一丝笑意,大发慈悲地松开了口退后,看着梁延略有些别扭的坐姿,眼波有些不稳地闪了闪。
  “来吧。”他面色坦然,倒是主动又将衣领往下拉了拉,让伤口更加清楚地暴露于外。
  梁延深呼吸了几息平复心情,待略定了定神,这才重新正色转过来,认真地扶好沈惊鹤的肩头,将药粉均匀地轻柔洒落。
  沈惊鹤紧紧抿着双唇,在药粉与伤口相触的那一瞬间,还是忍不住轻轻“嘶”了一口气。
  “很疼么?”梁延立刻紧张地停下手,垂下眼看着被药粉糊住的伤口,眼中满是疼惜。
  沈惊鹤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继续,自己却是浅笑着望着他缓缓摇头。
  长痛不如短痛,梁延便也狠下心,一次性将剩余的药粉撒完,连忙拿起干净的纱布又将伤口小心包好。沈惊鹤这才放松下了因剧烈疼痛而不由自主紧绷的脊背,长舒了一口气。
  梁延怕他动作会牵扯到伤口,便自己上手替他将衣领整好,手指拂过锁骨上那一片温腻的肌肤时顿了顿,很快又屈起离开。
  “好了……今天你也累了,还是早些休息吧。”他按着沈惊鹤让他慢慢躺倒在榻上,替他将锦被拉到胸前,“你这几日专心养伤,别的我会替你处理好的。”
  “嗯。”
  沈惊鹤又从锦被下伸出一只手,拉着梁延的手掌不放。
  梁延静静任他牵着手,垂眼看他,眼里满盈着温柔的笑意,“很晚了,我得回将军府去了。”
  “嗯。”沈惊鹤又应了一声,嘴上答应得好好的,紧紧握着的手却是没有丝毫想要松开的意思。
  梁延无奈地叹了口气,重新替他将手塞回进被子里,顺带着轻捏了捏他的鼻尖,“我在这儿陪着你,等到你睡着了再走,这下可行了吗?”
  沈惊鹤这下才心满意足地笑了笑,没再说话,只是安顺地闭上了眼。
  梁延果真恪守承诺,一直待在榻边。直等到夜色更加深沉,沈惊鹤的呼吸声也变得均匀而绵长,他这才轻手轻脚地从榻边站起身来。
  灯烛早已被吹熄,只有透过窗棂投来的清辉月色朦胧映在榻上,让榻上人闭目深眠的面容更添一抹静好安宁的意蕴。
  梁延看着沈惊鹤在月影下的睡颜,难掩温柔地又笑了笑。他摸了摸沈惊鹤的头发,情难自禁地俯下身来,在他额上珍而视之地、小心轻印下了一个吻。
  双唇在刚触到皮肤的那一刻就已经离开,比最轻的羽毛还要难找到踪迹。梁延又轻轻抚弄两下沈惊鹤的发间,这才收回了手,转身趁着夜色离去。
  房门被几不可闻地关上的一刹那,黑暗中,本该一直闭目深睡的榻上人却是倏然睁开了眼睛。
  沈惊鹤抖着指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脸上神色有些怔怔。他很快又侧过头去,将脑袋深深埋在柔软的缎枕中,遮去了有些发烫的面容。
  ……
  东方未白,紫宸殿内。
  皇帝一夜都没合眼,此时正沉着脸坐在龙椅上,等着手下人前来回禀情况。
  那个孽障竟然胆敢逼宫篡位,邓家人必定逃不了关系,便是连与他们相互结交的那些官员,也定要顺藤摸瓜查个遍才可。
  他犹自沉思着,门口却忽然传来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身影,口中还不住惊惧地高呼,“陛下,陛下!大事不好了!”
  皇帝狠狠一拍扶手,双目怒瞪前方,“朕还好好地坐在这儿呢,你胡言乱语个什么不好了?”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来人慌忙跪倒在地,砰砰磕着响头,豆大的冷汗一滴滴砸落在地上,“是邓府……邓尚书窜逃了!”
  “什么?”皇帝气得脸色铁青,不可置信地瞪着眼,“你们这群废物,废物!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让城门守将封锁城门,派金吾卫全城排查啊!”
  来人满脸欲哭无泪,“陛下,我们带人赶去的时候,邓府只剩下一群家眷。属下听守城的士兵说,邓尚书在昨日中午便孤身一人出城了,如今只怕早已改换装束离了京畿,却是再难追查了。”
  “好,好得很!”皇帝怒极反笑,紧紧握着扶手的手背暴出根根青筋,力度大得几乎要将其化为齑粉,“果然不愧是邓磊啊……再难追查?不用再查了!除了去西南,他还能去哪!”
  来人狠狠倒抽了一口冷气,若是邓尚书当真去了西南,这时局,恐怕才要真真切切地乱了。
  谁人不知兵部尚书邓磊就是靠着在西南多次平叛的一身军功,这才得以拜为尚书归京入朝的。虽然兵部本身不掌握军队,可是邓磊却身为西南新安军的将军,手中却是握着大批兵权,以此牵制从先帝时期便一直蠢蠢欲动的西南王。
  若是邓尚书到了西南以后,接管了新安军……
  他脸色发白,慌乱地将头紧紧抵在紫宸殿的地上,根本不敢想象可能带来的后果。
  皇帝也是又惊又怒,他急促地喘了一口气,正待开口,又有一个内侍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陛下,端妃娘娘被打入冷宫后许是疯了!见人便又抓又咬的,两三个侍卫都轻易拦不住她!”
  “疯了?那便将冷宫的门锁了,日日夜夜派人巡守着,最好就叫她疯个一世!”
  皇帝本就因为邓磊之事恼得气急攻心,如今又听闻邓家的女儿生事,更是恨得生怕不能啖其血肉,“叫金吾卫好好看着她,切莫让她轻易死了。她养的好儿子先是谋反逼宫,邓磊如今又已叛逃,便叫她睁大眼好好看看,他们邓家到底是如何被朕通通凌迟处死的!”
  “是……是!”内侍躬着身子哆嗦退下。
  “简直是岂有此理!”
  皇帝震怒不已地一振袖,看着紫宸殿外逐渐亮起来的天色,深深闭上眼,遮去了其间闪过的一丝疲惫与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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