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看着于沁疯狂的朝他磕头,求他救命,看着于沁那双绝望的眼睛,心中被他压下的那一团邪火又蹭的冒了出来。于暖擦着嘴角的血,露出个美艳无比,却又嗜血残忍的微笑。
“药石无灵,她已经死了。”尤笠仔细检查过江心的尸体,一剑穿心,气绝身亡。
这话彻底将于沁的希望消灭殆尽,他跌坐在地,不可置信的仰头看着于暖,继而又慢慢的转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躺着的那具尸体。
他有很多事情都不明白,不明白怎么好端端的就变成这样了……
“于公子。”尤笠从江心的屋子里搜出了三封信,看来她早已做好了准备,若成功了,这些信自然不会让于暖看到,若失败了,自然也会出现在于暖手中,就如现在这般。
于暖打开信件,看着上头的内容。在面前人是江心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始末,果然,江心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了他。
从头到尾她都不过是邵承雍安排在于晋身边的眼线罢了,一开始,于晋待她不冷不热便也是忌惮她的原因,不过江心用十几年的沉默和不问世事向于晋展现了她的清白,虽也对她谈不上信任,但也没怎么管她。但就是这不管,让江心查到了许多事情。
于晋和邵凛玥的关系也好,自己和顾南辰的种种也好,邵承雍通过江心,早就知晓。
而关于邵承雍早就知晓这一点,于暖也曾怀疑过,但却没有证据证明,此刻有了证据,但是代价又有些惨重了。
邵承雍允诺她,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会伤害于沁……
于暖有些站立不稳,那日陈秋玲只告诉了他地牢所在和扩充府邸一事,却对挖密道通向皇宫之事一概不知,他原本要再去查,是碰到了从暗室逃出来的江心,江心哭着告诉了他,说是她曾经目睹了于晋从那地道通向了皇宫,也是江心告诉他,那密道的另一个入口在上书房周围。
当时太着急于沁,没有来得及多想,更何况,他从未怀疑过江心,如今想来,却是漏洞百出。江心一个弱女子,怎么能独自从暗室逃出来;于晋向来警惕,又怎会让江心尾随。
所以,邵承雍早就知道那密道所在,那日邵凛玥的那些护卫中也有邵承雍的人,如果于沁真有不测,那人定会相助。于府也有邵承雍的人与她互通消息,见自己终于有所察觉,她才出现在自己面前,引诱自己杀向地牢,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于暖拿不稳手中的信纸,任其缓缓滑落,他有很多的不解,但就如江心另一封信上所言,杀手永远不能背叛她信仰的主子。
第一封信是江心的坦白,第二封信是江心对于暖的歉意,第三封信是她留给于沁的。对她来说,于沁的出生是不得已为之,她如果要为了邵承雍好好的待在于府,必须得有一个孩子才更有说服力。
这一刻,于暖甚至有些疑惑,这个死去的女人到底是更在意邵承雍还是更在意她的儿子。
不过,于暖唯一能确定的是,对于沁而言,江心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他甚至还什么都不懂。
“沁儿…”于暖上前两步握住他的肩头,却被于沁面无表情的推开了。
于暖胸口痛的发麻,可待他站起身时,他的眼神却狠得让人瘆得发慌。
“于公子,属下立刻告诉公子。”尤笠看着那信上所写,忙道。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邵承雍导演的,那么邵承雍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要把顾家和太子还有于晋、酆擎,所有和这些事有关的人都铲除,他要进行一次大洗牌,铲除所有让他心存疑虑之人。
若是这样,无论顾南辰做什么都是没用的,问题的根源根本不在于晋和邵凛玥身上,而是在邵承雍身上。
“不用了。”于暖淡淡道,他并没有后悔一开始没有告诉顾南辰自己对邵承雍的怀疑,如果那样,顾南辰若去查邵承雍,死的更快;他只后悔没有早些察觉江心的异样,造成如今不可挽回的局面。
“不用?于公子此事关系甚大啊!”尤笠很是着急。
于暖却道:“尤大哥,麻烦你先按照信上的指示,给皇上飞鸽传书,说我已经死了。”
是了,江心给于暖留下了她和邵承雍的联络方式。
尤笠不解其意。
于暖却声音平和的道:“照我说的做。”
尤笠听后,没再多问,立刻吩咐人去办。
“尤大哥,你随我出村吧。”于暖淡淡的吩咐。
“什么?这可不行啊于公子!”
于暖看着他,只一个眼神就让他说不下去了。
“现在,就算你告诉了公子也没用,皇上都部署好了,无论如何,他都会让顾家和于晋打起来的,并且,公子的一举一动也定然在皇上眼里,无论公子现在在哪儿,在做什么,在皇上眼里都不过是过家家一般。”
“那…”
“我有法子救公子和…”于暖忽然吃吃的笑了起来,云淡风轻的说着后半句话,“怎么杀了皇上。”
尤笠顿时双腿发软,于暖说这后半句话的语气和神情,淡然的好像在说他明儿要去见什么故人一般。
“于于公子,前半句可以…只是这后半句…您您,您不可胡来啊!”一番话说完,尤笠顿时满头大汗。
于暖仍旧挂着笑,“皇上不死此局何解?”
尤笠咽了下口水,这话说的是有道理,但这可是犯上作乱了,一旦失败…不不不,不能,“这件事万不可冲动,还是要去见公子,再做商议。”
于暖却笃定道:“不必了。”
“为何?”尤笠不解。
于暖不应,只回头睨了一眼还坐在原地未有动弹的于沁,淡漠的神色里夹杂了一丝痛苦,“沁儿,哥哥对不起你,你好好的,日后定要做天下第一的画师。”
话落,于暖这才道:“尤大哥,我们走吧。”
******
两日后夜里
邵承雍正在韶华宫于邵凛玥对弈,陈若忽然前来禀报,“皇上,于大人已经照您吩咐办了。”
邵凛玥听着,脸色还算正常,只是有些走神。
“凛玥,该你了。”邵承雍见邵凛玥迟迟不落子,轻声道。
邵凛玥稳住心神,落下一子。
邵承雍命于晋去顾家拿人,明明是自己计划中的一部分,可是却没来由的有些不安。
那日早朝,因此事关乎国体颜面,邵承雍只收了顾文津的兵权,并未公开处置,留到今日夜里才让于晋前去传旨拿人,并且还说,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原本是好事,按照他和于晋的计划,于晋一定会让顾家反抗,到时候真的来个格杀勿论。
只是这不安…邵凛玥看了眼他的父皇,忽然明白这不安来自哪里了。便是邵承雍今日陪了他一天,直到现下都是子时了,他竟还要与自己下棋,当真是古怪。
“凛玥似乎有什么疑问?”邵承雍落下自己的黑子,不带感情的说道。
“儿臣不敢。”
邵承雍看着这个与他心爱的女人越长越像的儿子,眼神柔和了一分,“你的证据传的天下皆知,有损国体颜面,顾家和太子当然都不能留了。酆擎倒是个聪明的,察觉到异样,连夜带着他妹妹离开了皇宫,此刻应该已经召集了他带来的人准备回国,可惜…”
邵凛玥不敢妄自接话,观察着邵承雍的一言一行。
“可惜,朕早派了大军在半道等着他。以酆擎的脑子,这样的陷阱是不会轻易掉入的,可就像你证据上所言,他还是个有情之人,脑子因为情而放松了。”
“能解决酆擎这个心腹大患,儿臣恭喜父皇。”邵凛玥欠了欠首。
“这不也顺了你的心意吗?除掉太子、除掉顾家、除掉酆擎。”邵承雍看着他,眼里那丝柔和仍旧没有散去,但邵凛玥却觉得浑身冰凉。
邵承雍放下手中的棋子,语气变得有些语重心长,“凛玥,无论你做了什么,你都是父皇和你母亲的儿子,父皇不会把你如何,你放心。”
邵凛玥紧紧握着手中的白子,身体在轻微的颤栗。
邵承雍又道:“朕今年不过三十六岁,顾家就已经在几年前开始为太子铺路筹谋,待有一日太子实力雄厚,再加上有你的威胁,朕这个皇位怕是坐不到九十九了,逼宫的戏码,朕看得太多,当年,朕就是逼宫你皇爷爷,才有了今日。”
邵凛玥抿唇不言,心底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所以,朕其实从未属意凛忻当储君,而你…”邵承雍笑了笑,道:“怕是和凛忻有同样的心思,逼宫这种事,在朕这里断绝了就好,你们没必要效仿。”
“父皇…”
话还没有说完,邵承雍便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说了一句他最不想听的话:“凛玥,朕什么都知道。”
邵凛玥手一软,弄乱了棋盘。
邵承雍负手而立,看着浓密的夜色,目光残忍至极,“除你之外,所有人都得死,明日清晨,这大渝才是属于朕的大渝,朕到时会广纳良人,儿子什么的,朕有的是时间生,生了后再慢慢选,谁才是合适的继承人。”
邵凛玥一脸惊恐,但又强迫自己镇定,“父皇,您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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