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旻瞧着他喜爱的神色,也凑上前去看。
卫思宁伸出一只手指戳了戳一只小崽的脑袋,欣喜道:“我还从未见过这么小的幼崽。”
“可爱吧。”林悦满眼怜爱,“就放你这养好不好。”
卫思宁想也未想便满口答应,“行。”
喻旻因为养过儿子,对幼崽这种东西本能有些头疼,原本想叫林悦拿回去自己养。见卫思宁很喜欢,便不由着他留下了。
两只幼崽经不住两人撸,不大一会便悠悠转醒。幼崽仰着小脑袋四处探,似乎在找母狮,爬了一周什么也没找到,发出嘤嘤的哼唧声,乍一听还挺像婴孩在哭。
两个大男人便一人怀里托着一只哄。
喻旻颇无语地坐得稍远一些,默默一个人喝药。
林悦正搂着小奶狮,瞥见喻旻在喝药,心虚地移开眼去看卫思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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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戳穿
两只还未睁眼的小奶狮就这么在帅帐安了家,软塌的一角特意开辟出来给它们做窝。
卫思宁照顾起来还颇上手,每日定时给喂新鲜羊奶,林悦也时不时往帅帐跑,每日都要逗一逗才舒坦。
没几日小幼崽就睁了眼睛,湿漉漉的小圆眼睛看起来格外灵动可爱,此刻正在塌上睡得四仰八叉。
刚过饭点。林悦慢悠悠挎着一只食盒进来,将剁得正好的肉糜装在特制的食槽里,靠着墙角并排放好,方便小崽醒了吃。
喻旻在案前忙地昏天暗地,抽空往这边瞟了一眼,没好气道:“郭将军的司马监缺个管事,我看你去合适。”
林悦还真兴致勃勃追问了一句:“司马监有小狮崽么?”
喻旻皮笑肉不笑,“有小马驹。”
“诶——大黄醒了!”林悦雀跃着叫了一声,兴致勃勃地蹲在塌前看大黄扑腾着小短腿去吃饭。
小崽的名字是林悦取的,体格稍壮的叫大黄,清秀内向那只叫小黄。
很有林悦风格,好在两只都是雄狮,虽然俗气难听倒不至于叫不出口。
喻旻好容易忙完,起身走到桌边,端过已经凉透的汤药喝。
他一边往嘴里灌药,一边饶有兴趣地凑上去看大黄吃东西。
刚足月的幼崽除了喝奶,已经可以吃些细碎的肉糜。
大黄吃相如性格一样豪迈,吭哧吭哧地往食槽里拱,一双后腿使劲往地上来回蹬,动静大得很,三两下就把一旁熟睡的小黄搅合醒了。
小黄迷迷瞪瞪爬起来,看到林悦先扑过去跟他打招呼,趴在塌边跟他哼唧,林悦便把手递给它舔。
小黄舔了好一会才心满意足地去吃饭。
那边大黄吃饱喝足,这才过来在林悦跟前拱脑袋。林悦从头到脚揉了一通,满脸慈爱。看得喻旻心里翻了三万个白眼。
林悦把大黄抱到腿上,向上摊着圆滚滚的肚皮,问喻旻:“你叹什么气?”
喻旻将嘴里的药咽了,“希望你往后有了孩子也这般有耐心。”
这么遥远的事情他想都没想过,只觉得喻旻危言耸听,根本不当一回事。
过了半晌,大黄在腿上又发出细细的鼾声,林悦把它放进被子里。
正要走的时候看到桌上剩了药渣的碗,欲言又止了片刻,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你还喝药呢。”
喻旻已经重新坐回案前画行军图,头也不抬道:“不一直都喝着么。”
“……”林悦一时舌头打结,半天没吐出东西。
心说殿下已经对我逼供了,怎么还会任由他再喝这个。
看阿旻的样子似乎不知道已经东窗事发。
难不成迄今为止被逼供的人只有我一个?!
欺负人,不公平。
有爱人,没兄弟。
走之前他意味不明道:“能不喝就别喝了吧,药有三分毒呢。”
喻旻含含糊糊应了一声。他近来好睡少梦,有这药一半功劳,哪能说不喝就不喝。
****
是夜,诡异的嬉闹声从四面传来,如一张张密不透风的网,令人难以喘息。
地上燃着闪烁不定的火堆,恍如鬼火憧憧的坟场。
喻旻脚步蹒跚,拖着长剑走在血水冲刷的泥泞地里。身后是阎罗追兵,身侧是幽黑深涧,像是囚着数不清的怨魂厉鬼,搅弄阴风阵阵。
他感觉有只手攀住了脚踝,绊得他一踉跄,正摔在一堆幽绿火光前。
这场景简直太熟悉了,他都猜到一低头会看见什么。
看到最多的是卫思宁的头颅,有时候也会是断手断脚的卫思宁、满身刑虐痕迹的卫思宁、被烧成枯碳的卫思宁……
这次是只剩半截身子的卫思宁。
下半身被什么东西轧得变了形,兜在长袍里,像是一只破落的长尾风筝。
他勉力攀在悬崖边,手扯上喻旻的衣衫,揪出一个猩红的手印。
喻旻抓住那只骨节泛白的血手,拼命想把他从悬崖下拉上来。
身后恶鬼一般的追兵叫嚣着迫近,熙攘间不知是谁的乱剑砍断了卫思宁骨肉嶙峋的手臂。
紧接着卫思宁便像块不堪狂风的破布一样,惨叫着飘进深不见底的崖底。
***
卫思宁半夜起来喂了大小黄,回来的时候见喻旻整个人蜷缩在床角,抱着云被轻微发着颤。他赶忙爬上床去查看,瞬时心中大恸。
只见喻旻额角布满细汗,颈间凸起的血管在潮红的皮肤下都显得猩红可怖。
双唇紧抿泛白,眼角不停**,时不时有凝聚的汗珠在战栗中抖落下来,神色痛苦又克制。
这是他第二次见梦魇中的喻旻。之前那次他不知内情,如今倍觉心痛。
他拜托曲昀将每日两次的药减成一次,晚上该喝的让他换成了补养的汤药,这才几天便不行了。
这样的夜晚你独自一个人撑过了多少回?没有人拉你出来你在噩梦里怎么办?
“阿旻。”
有人叫他,殿下在叫他。
喻旻用长剑支撑着身子,慢慢从血泥里站起来。
“阿旻!”
下一瞬,他整个身子往前一扑,循着卫思宁掉落的轨迹落了下去。
这是梦,我在梦里。
下坠的喻旻有瞬间的清醒。卫思宁的声音越来越近。
这是他摸索出来的招式——每一个卫思宁在他面前死去,他便以最快的速度弄死自己。
不出意外的话,过不了多久他就会从梦里醒过来。
卫思宁将他从洇湿的云被里扒出来,以一个舒服的方式把人揽在怀里。拿了一条新的云被罩在两人身上。
他多燃了几盏灯,靠在床头沉默了半晌,直到床头灯芯爆出第一声噼啪声响。
他拇指和食指捻住喻旻的耳垂,轻轻碾着。
“阿旻,醒醒。”
敏|感的耳垂被人柔捏,喻旻皱着眉醒过来。恍一睁眼就看到卫思宁深如寒潭的眸子,正定定地低头看他。
他俩默契十足,几乎不需要言语点破,喻旻就知道事情没瞒住。
卫思宁帮他理了理汗湿的鬓发,“喝水么?”
他刚出了一轮汗,身上潮湿湿的,嗓子也干得慌。紧了紧环在卫思宁腰间的手臂,点头。
水是先前就备在床头的,伸手就能拿到。卫思宁端过来给他,喻旻动也不动,就着他的手喝干了一杯。
两人都心如明镜似的,却也各怀心思。喻旻想的是自己理亏,能少说话就少说,免得多说多错。
卫思宁心思更复杂些,一边自责察觉地太晚,让喻旻一个人过了这许久。一边又恼喻旻联合林悦曲昀合力瞒他一个。
但追究到底,不过是关心则乱。
他是,喻旻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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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评论区捉虫的小可爱,蠢作者不仅三秒记忆还手残。感谢观阅,周末愉快呀!
第69章 敌来
帐内灯芯噼里啪啦作响,喻旻阖着眸子假意睡去。过了好半晌,才听得头顶一声极轻的叹息,喘出的温热气息扫过他的侧脸,激得心底一抖。
要生气吗?
喻旻睫毛颤颤巍巍地闪,始终不敢睁眼睛,一边心虚一边愧疚。他觉得自己有些蛮不讲理,卫思宁欺他瞒他的时候,自己像一个索债的,字字句句都要掰扯清楚才肯放过他。轮到他时,便做起了掩耳盗铃人。
卫思宁有一下没一下揉着他的发顶,没发火也没质问。喻旻愈发脸红起来,憋了半天终于一横心,睁眼道:“你——”
舌头还未放正,忽听帐外一阵急促的示警鸣哨。两人齐齐变了脸色,卫思宁愣怔着还在反应,喻旻已经率先跳下床往身上披甲了。“是敌袭,你先别出来。”
*****
午夜子时末,正是人畜深眠的时候。
邺城北城门火光大盛,校尉赵昳骂着娘爬上城楼,壮硕过头的副将满头大汗跟在身后,手上还在系裤腰带。他今日不该轮值,早早搂着媳妇儿睡了,半夜被警报哨砸得头脑发昏。
赤羽军最先来的是周一辛和杨云,守城战不是骁骑营的主战场,他同杨云一人架了把轻弩守着。
常锋照例挑大梁,没敢再财大气粗地一溜全排重弩。轻重相交架了两百弓弩在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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