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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满弓刀 (酒痕)


  喻旻抚上他的背脊安抚他,事到如今也明朗了大半,“你明明会水,最后却严重溺水险些丧命,你在刻意躲避他们救你对吗。”
  他扶起卫思宁的头,让他看着自己,说不上是心痛还是悲切,哽咽道:“为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
  卫思宁是多么纵性恣意的人啊,到底受了什么样的委屈和打击才会想要去轻生。
  光是想到卫思宁曾经想要轻生这件事他就痛不欲生。
  “我……”卫思宁想去给他擦眼泪,被喻旻偏头躲开。
  先皇后过世后,盛京城中有些这样那样的流言,三人成虎,喻旻对此向来嗤之以鼻。
  卫思宁那阵子情绪压抑,寡言少语,他也以为是母亲过世的打击导致。
  那个时候卫思宁还没有明白说过喜欢他,京中盛传禹王殿下喜欢男人,他也没有往自己身上想过,每次听到类似传言也是听过就忘。至于先皇后因为此事和喻王殿下决裂,他更是不信。
  先皇后和他母亲一样是个娴静温柔的人,每日还会拉着卫思宁的小手送他来御廷,下学时也总是坐在撵轿里,掀起一角满面温柔地朝卫思宁招手。
  喻旻稳了稳心绪,不可置信似地说:“…你竟然因那些流言想要轻生。”
  卫思宁缓缓闭上眼,半晌吐出几个字:“不是流言,都是真的。”
  喻旻瞪大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愣怔了半晌才颤颤出声重复,仿佛不理解这几个字的意思,“……都是真的。”
  蓦然胸口传来一阵钝痛,他仿佛在这钝痛中惊醒了似的,他在干什么啊!逼着卫思宁再去回忆一遍那些让他痛苦的事情。
  所谓的真相真就那么重要么。
  “不过我没有刻意躲着不让人来救,刚跳下去我就后悔了,想要往上游来着,运气不好半路被湖底的石块磕到了后脑,我当时就晕过去了。”
  卫思宁枕在喻旻腿上,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发现把真相说出来也没那么困难。
  他缓慢道:“那天我生着病,睡觉的时候梦见我母后,说来奇怪,她还在的时候我便天天梦到她,在梦里…她挺嫌弃我的。”
  说起来母后过世也不是那么久远的事情,现在提起来却恍如隔世了,“她过世后我便没梦见过了。那天我头痛得迷迷糊糊,不知怎么就梦见她了,她还是对我很凶,骂我来着,问我怎么不去死。”
  喻旻一直给他顺着脊背,听到这手猛地一抖,卫思宁释然似的一笑,“我脑子大概痛糊涂了,就真去死了。”
  “我避开守卫,甩掉伺候的人。刚跳下去我就后悔了,为什么要去死啊,我又没做错什么。母后视我如蛇蝎,我就是了么?外人说我离经叛道,我就真的伤天害理了么?我什么坏事都没做过,为什么要去死。”
  “我醒来之后父皇抱着我哭,皇兄也在我跟前哭,我要真死了他们得多伤心。”
  他缓声说完,抬头看着喻旻,“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这不光彩,我不是这样怯懦没有担当的人,不想被你看轻。”
  喻旻摸着他的脸,点头道:“嗯,你不是。”
  “对不起阿旻,终归是我编瞎话骗了你。”
  喻旻红着眼眶,一声不吭看着他,好一会才道:“我是不是很讨厌,这些事情你原本应该都忘了。”
  “不提起就是忘么,能坦然提起才是忘。”卫思宁站起来,俯身将他圈在椅子里,“说出来我觉得好多了,谢谢宝贝儿。”
  他这个居高高临下,严丝合缝地圈着他的姿势,本能让喻旻有些怵,不管他此刻的嗓音有多温柔。
  喻旻不动声色往椅子里缩了缩,生硬地转移话题,“什么时辰了,曲昀该来送饭了吧。”
  话音刚落,一股寒风混着饭菜的香味扑进来,曲昀一手拎着食盒,一手撩着帐帘,在门口愣住了。
  喻旻赶紧坐直,把卫思宁往外一推,强作无事招呼道:“来啦。”
  曲昀放下帐帘,边往里走边意味不明道:“来了,可能来得不是时候。”
  喻旻干巴巴笑道:“怎会,刚好饿了。”
  卫思宁脸皮厚惯了,脸红二字尚不知道如何写,直径走过去看中午吃什么。
  曲昀把饭菜布好,这才飘过去打量喻旻,眼尖地看到喻旻红得有些不合时宜的眼角。凑过去同卫思宁耳语道:“眼下也就罢了,往后他可是随时都要拎刀上战场的人,你可得节制点。”
  卫思宁往嘴里塞糕点,莫名其妙道:“什么节制点?”
  曲昀:“……” 行吧。
  ※※※※※※※※※※※※※※※※※※※※
  卫同学挺苦的,嘤。


第51章 番外二归家
  卫思宁跟在喻夫人身后,同喻旻并肩一直走至设宴的前厅,一路上思及喻旻的话和那杯喻夫人亲自递上的回门酒,脚步迈得愈发从容了。
  直到看见喻安。
  前厅热闹得很,布宴的仆从在回廊上来来往往。他们穿过回廊,停在灯火通明,不时传来鼎沸人声的厅口。
  甫一抬头,就看到坐在厅中正位的喻安。
  喻安正同自家兄弟有说有笑,眼角晃到厅外来人猛然噤声,“嚯”地一声就站起来了。
  卫思宁不用抬头也知道喻安此刻的脸色肯定不好看,步子也迈得畏缩了,硬着头皮走至跟前见礼:“见过老师。”
  喻安表情晦涩不明,目光早已移至旁边看儿子。
  喻旻一面坦然由着父亲瞪,一面不自觉往母亲身边藏了藏。
  还是有点怂的。
  喻夫人笑呵呵道:“我邀了禹王殿下来,白日里忙得忘了同你说。”
  喻安不着情绪地哦了一声,显然对自家夫人现编的瞎话很是闹心。一面又暗暗揣测儿子到底使的什么法子诓骗夫人,夫人到底疑心没疑心。
  未等喻安再说什么,喻夫人赶紧招呼卫思宁到喻老夫人跟前,大声道:“娘,这是禹王殿下,在北疆救过旻儿的命。媳妇做主把他邀来给旻儿庆生,您看好不好哇。”
  喻老夫人半靠在藤床上,孙儿们或站或立围了一圈陪着她说话。
  闻言抬眼去瞧站在跟前的卫思宁,喻旻在他身后不动声色地踢了踢他脚跟,他赶忙一个大礼拜下去:“老夫人安好。”
  满座说说笑笑的人霎时就相互侧目,不晓得堂堂亲王殿下做什么要给喻老夫人行这么大礼。
  一旁的喻夫人也愣了,眨巴着一双凤目。
  卫思宁这一拜下去才后知后觉礼节不对,要收显然也来不及了。
  正不知怎么办时就听喻夫人道:“娘,禹王殿下前日里刚认媳妇作义母,今儿正好领来给您瞧瞧,您看着喜欢不?”
  一旁刚歪身落座的喻安险些一屁股坐空到地上。
  卫思宁得喻夫人解围,一口气缓缓吁出。
  身旁不知是喻旻哪个堂兄笑道:“既然认了婶婶作义母,是该在祖母面前见礼,不过称呼也需改改,不该再叫老夫人了。”
  周围几个同龄兄弟姐妹连连附和。
  卫思宁从善如流,乖巧叫了声:“见过祖母。”
  喻老夫人这个年岁,最喜儿孙绕膝。被卫思宁一声祖母叫到了心坎儿里,又知他年少就失了母亲,对他便愈发慈爱,满面慈色朝卫思宁招手:“过来叫祖母瞧瞧。”
  喻安在旁不知嚼了第几口茶渣。
  小辈们拥着新到的客人说说笑笑,卫思宁渐渐也缓下心来。只要不去看喻安,他就能保持着良好的风度和谈吐。他嘴巴使得甜,哥哥姐姐轮番叫了几遭,很得喻旻几个表兄表姐欢心。
  临开席时喻夫人将他请到一边,略报歉意道:“方才多有冒犯了,殿下不必记在心上。”
  卫思宁知道她说的是方才替他解围,谎称认义母一事。
  耳边是热热闹闹的欢声笑语,卫思宁忍不住将目光飘出去看厅中,大家在厅上或坐或立,天南海北都要要拿出来扯一通,间或传来的笑声一直笑到他心底。他多少年没有尝过这样亲人欢聚的滋味了。自双亲接连离世,皇兄仓促登基,他仿佛就变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
  喻夫人见他神色突地变得落寞,心底有些愧疚,她不该让这孩子觉得自己是个外人,左右回门酒都喝过了,叫声娘亲有什么错处。
  她这样想着也就这样说了,“我瞧着你同旻儿很是亲厚,寻常人家亲兄弟也不过如此,不如你就认我做了义母吧。”她看着卫思宁淡淡的眸光逐渐增彩,真诚道:“你是个好孩子,我喜欢得很。”
  卫思宁听她细声讲完,再看她满面温柔等着自己回应,心中触不及防泛上一股酸楚,仿佛看到十四岁之前的母后。
  他张了张嘴,发现那股酸意已经漫至鼻头,“我…我可以…?”
  “可以!”喻夫人道:“当然可以。”
  不知怎的,喻夫人就想起那些年盛京城中的那些风言风语,那时候这孩子才十几岁。先皇和先皇后一年内相继离世,最亲的哥哥坐上冰冰凉凉的龙椅再无暇看顾他。
  人言可畏,十几岁的小孩子听到该有多难受啊。
  喻夫人想着想着也跟着难受起来,缓缓朝卫思宁开口,神色确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想让你能光明正大叫我一声娘亲,你和旻儿都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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