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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病治不了,也得治 完结+番外 (季阅)


  他旁边坐着一个少年,黑发浅唇,披在身上遮挡露水的斗篷精致富贵,正睁着一双圆目往这边看。
  是何思行。
  二人视线一对,沈欢端起自己带过来的酒,朝着他摇摇一举。
  何思行眼中无措更甚,下意识往后一躲,缩在了何厚琮投射下的阴影里。
  沈欢嘴角向上挑着,笑意却根本没达眼底。
  他冷淡注视着,然后端着酒杯,慢慢朝他走了过去。
  看着越来越近的人,何思行脑中一时灌满了许多画面,爹、师父、院判、将军……等等,画面闪现的太快,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出现。
  最后定格在出现在眼前的沈欢身上。
  “何大人,”沈欢站在他桌前,双手举杯,态度恭敬客气的说:“将军府一案多谢您。”
  “职责所在,也是皇上重视,下官不敢居功,”何厚琮嘴里客气说着,啊呀了一声,拍了拍一旁的何思行,“你同思行即是同学又是朋友,为着这层关系,我也应当尽心。”
  沈欢垂眼看向何思行,思行张着嘴,用力仰着头,望着高高在上俯视着他的沈欢。
  他比之前高了,瘦了,脸颊不似之前那有着隐隐约约的婴儿肥,娇憨的感觉已经完全不见了。
  “是,思行同我是好朋友。”沈欢说,他眼中缓缓流淌着数种情绪,唯独没有欣喜高兴。
  半晌,思行猛的咳嗽两声,急促呼吸几次,才能发出声音:“……你、你,你回来了。”
  “是。”沈欢说了一个字,盯着他笑了笑。
  来敬酒的人换了一拨,何厚琮忙于应对,无暇顾及这二人。
  沈欢寻了个软垫扔在桌侧,一撩衣摆自顾坐了下去。
  何思行额头发了些汗,叫风一吹,打了个寒颤。
  沈欢朝他一举杯,等了一会儿,何思行仍旧毫无动作,他才恍然大悟的说:“忘记了,你年纪小,最好还是不要饮酒。”
  说罢将酒杯递到唇边,慢慢抿了一口。
  “我不一样,”他说:“没有人帮我挡酒,将军府又等着我收拾,只好自己喝了,何公子别介意。”
  何思行低下头,片刻后,他轻轻道:“对不起。”
  “什么?”沈欢好似没听清,看着他踌躇姿态又挑起嘴角一笑,身体往前一趴,压低了声音问道:“我的师父,你跟他学起东西来,可还好吗?”
  思行猛地抬头,一瞬间睁大双眼,呆在了当场。
  “你?”他怔怔道。
  沈欢紧紧盯着思行表情,不放过一丝一毫出现在那脸上的震惊。
  眼看着脸色几变,才满意的站起来,随意道:“想起来了。”
  沈欢垂下眼,俯视着他。
  “这才是我们的过节,别忘了。”他挑起眉,长长出了一口气。
  思行不敢置信摇着头,却无话可说。
  沈欢沈欢伸出手,似乎那上面有无形的武器,他攥了一下,垂下手继续道:“总算见到你了,你不知道,我在西北的时候,还有回来这些天,有多么想你。”
  思行看着他眼眸深处疯狂的光,只是摇头。
  “对不起。”他声音大了一些,对着他说。
  沈欢笑着摇了摇头,轻轻哎呀一声,再次嗤笑:“朋友间不必说‘对不起’,你来我往而已。”
  思行站起身,要伸手拉他,沈欢往旁边一让,躲开了。
  “师父给你,我不要了,”他脸上带着那冷漠笑意,站在合欢花投下的阴影下,声音比之黑暗更加阴沉:“不过很快,你就能知道,学医能救世人,却救不了自己。”
  何思行浑身发冷,眼睁睁看着他走远了。
  沈欢回到座位上,陈阔仍旧坐在一旁,见他回来便问:“那个小少爷,是你以前的好友吗?”
  “不是。”沈欢冷冷答。
  “那怎么说了这么久的话?”
  沈欢转头盯着他,视线如有实物钉在人身上,不过陈阔眼皮厚,根本无所谓,等着他回答。
  “我没有朋友。”良久,沈欢答。
  陈阔点点头,听见沈欢问:“太尉府,比之刑部尚书府怎样?”
  “没什么可比性。”陈阔说。
  沈欢一点头,不再多话。
  陈阔看着他侧脸,仔细想了想,说:“本该是差不多的,我爹有旧功在身,我肩上又扛着战功,刑部尚书只是个新贵,硬要算起来,太尉府略重一些。”
  “怎么?刑部尚书家里得罪过你?”他问。
  沈欢沉默数息,然后说:“没有。”
  陈阔看着他:“若是有,我帮你。”
  沈欢嗤笑一声,嘲道:“怎么帮,是明着挤兑还是暗杀,或是拉过何厚琮的儿子处理干净,让他断子绝孙。”
  “都行啊。”陈阔说。
  沈欢看着他,知道他既说得出,就能做得到,他有太尉府撑腰,身带军工,又有着同皇帝伴读的旧时情义。
  他武功高强,胆大包天,杀个人其实是很简单的。
  顶多,最后抓到证据,判个流放,也不至于搭上命。
  “你说吧。”陈阔问:“想要谁的命?”
  “没有。”
  沈欢转过脸,冷冷道:“最想要的,就是你的命。”
  “行啊,随时拿走。”陈阔嘴角一抬,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沈欢看着前方,不理他。
  陈阔凑近了他一些,说:“我教你怎么取人性命……”
  他喝的有些多,气息带着酒气扑到自己脖子上,沈欢回想起在西北的不堪来,忍耐的闭了闭眼。
  陈阔压低声音道:“拿人拿心,届时,那人就成了你手中一把刀,供你驱使,所向披靡。”
  沈欢缓缓睁开眼。
  他先是扫了一眼陈阔,然后望了望何思行方向,最后将放远的视线搁到了荔王府的桌上。
  李元昆人缘很好,边上围了无数人。
  他身份又贵重,荔王一死,即刻承袭爵位,由小王爷,变成了名副其实的亲王。
  太医院的角落中,许灼看完刘子贤的神气样,又看完皇上跟宋春景的亲昵,又看了一出将军府少爷与刑部尚书儿子的哑戏。
  最后追随着沈欢的视线一同看向李元昆。
  正巧,李元昆也正朝他看来,许灼没防备,兀自垂下头。
  他整晚自斟自酌喝着闷酒。
  几个年轻太医过来敬他,他也一副不愿意搭理的态度。
  慢慢的也就没有人和同他聊天说话了。
  他看了一圈的戏,似乎看完了人生百态,内心感觉更加孤苦寂寥。
  夜过半,风吹的御花园的花枝乱颤,舞曲换了更加轻柔的声调。
  高台上两位重机大臣绊了两句嘴,旁边一堆人劝阻。
  许灼冷冷看了一会儿,事不关己的站起身,他望了望头顶深色夹带了半分蓝的天,被风吹的酒醒了一半,才对院判道:“院判,下官家远,想先走了。”
  院判不好挽留,于是交代道:“好,路上注意安全,明早不要迟到。”
  许灼应了,朝他一点头,恭敬告退。
  他逆风出宫,离背后的繁华糟乱越来越远。
  渐渐的耳边只剩下虫鸣细语,再远一些,就只剩下微风拂过衣摆的声响。
  今夜宫中不下钥。
  他掏出太医院的宫牌给守卫看过,然后顺当出了宫。
  他家远在城边,是租来的一户院落,虽然不大,但是干净整洁,若是在夜晚点上一盏灯,温暖的光就会照亮整间卧室。
  是自己唯一的归处。
  街上除了红灯挂彩,也没什么行人,格外安静。
  他自己慢慢溜达着也不嫌远。
  片刻后,一小半路程都没有走完,空旷街道缓缓驶过来一辆马车,车厢四角挂着秀铃,行动间清脆作响。
  车悬银铃,非富即贵。
  许灼靠边站了站,为其让路。
  那马车行至他身旁,却缓缓停下了。
  夜色中的马车如同鬼魅幻影,有些吓人。许灼戒备看着,预备随时逃跑。
  片刻后那车帘一动,下来一位熟人。
  “许太医,需要小王捎你一程吗?”来人问。
  许灼镇定些许,朝他一拜:“下官见过王爷。”
  李元昆扶住他手臂,将他拖起,再次邀请道:“许太医可要上车吗?”
  许灼一时犹豫。
  御花园中皇上已经离去,李元昆身为王爷,本该出现宴会上,此等场合,皇亲国戚若是没有紧急事情需要处理的话,是得陪着文武百官到最后散场才行。
  许灼根本不信他是路过。
  “不劳烦王爷了,下官想散散步,”他停顿一下,然后说:“王爷若是有什么事,可以直说。”
  “许太医果然心思通透。”李元昆赞叹道。
  许灼站在原地,静静听着。
  他和李元昆的交情源于刑部大牢,李元昆受刑之后一身的伤都是由许灼医治照料,算是有些雪中送炭的情义。
  后来荔王去世,李元昆得释放,许灼也恢复了自由,得以重回太医院上班。
  “在大牢里,多亏了你照顾,小王心中不胜感激。”李元昆道。
  “王爷客气。”许灼不欲多说:“太色实在晚,下官明日还得进宫值早班,您有话不妨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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