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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只爱我的钱 (季阅)


  没钱的刘副将一时梗住:“……”
  韩将宗:“你只能祝福我们了。”
  刘副将气的指了他一会儿,再次忍无可忍的叫了起来:“我老天啊!脸皮!将军,求求你把这掉地上的脸皮快捡起来吧!”
  ·
  骆深送完了人,回到院中吩咐拆台柱送走戏班,自己则登上茶楼,凭栏半靠着见下头的人收拾场面。
  他喝了一晚上的白水,最后有些寡淡无味,想着叫人送一壶酒来,又回想之前韩将宗的话,犹豫片刻无声呵出一口气,忍下了。
  家仆打扫干净下头台棚,跑上来询问:“少爷,今日天冷,可要将暖阁打扫出来吗?”
  “嗯。”
  家仆又问:“那今日可要安置在暖阁中吗?”
  收拾出来却不住,那这大半夜的着急收拾做什么?
  骆深刚要骂一句废话,转念又想到韩将宗,停顿一下才说:“不住。”
  家仆点头躬腰欲退,又转脚回来:“那是要住平日的卧居吗?”
  本来是要住的,他平日虽然晚归,但是却从来都不外宿。家仆特意一问,他便也特意想了想,这一想,就不可自抑的想起来亥时将有事。
  有大事。
  韩将宗叫他亥时留门。
  两个成年人,一个给另一个留着门,那接下来势必会在深夜□□处一室,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骆深无声的深吸一口气,刚要答允,但是又想起来白日里同江天的一通分析。
  韩将宗恐怕喜欢单纯难搞的,若是一约就应,是不是显得太容易上手了?
  他越想越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外头顶上皓月当空,月光幽微发出寒冷的光,院内灯笼火热、石樽中炭火烧的噼啪作响,笼罩的周围景物一片暖烘烘的。
  一冷一暖自空中交会,形成一圈模糊不清的雾蒙蒙灰沉沉的哑光色,正打在三层高的吊脚茶楼底部。
  骆深垂眼看了一会儿那明暗相接处,心中想法隐隐约约浮出水面:韩将宗怕不是在试探我吧?
  若是应约,那就成了胡乱瞎搞的人。
  可若是不应……不能不应,他当时已经默认了。
  骆深望了一眼外头的天,“什么时辰了?”
  家仆即刻答道:“再有半个时辰,就亥时了。”
  约好的时间近在眼前,骆深一时心乱如麻。
  下头场台收拾的七七八八,零散两三个家仆在做最后的规整。
  片刻的沉默后,他站起身来,声音叫寒夜染的有些模糊不清:“牡丹楼还有些事务,我去处理一下。今晚不回来睡了。”
  迎风阁。
  韩将宗将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又找出一件干净衣裳来换上,最后照着铜镜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会儿。
  “去找少爷吗?”刘副将道。
  韩将宗戴上香囊腰配,清爽宜人的点了点头。
  刘副将长长“哦”一声,不怎么高兴的祝贺:“祝你们今夜做一个好梦。”
  韩将宗:“谢谢。”
  “……”刘副将一句话都不想再多说,看着他整理,撇了撇嘴:“还等你吃早饭吗?”
  韩将宗转身看了看后头,铜镜角度不对照不全面,他上前扶了几次才算收拾妥当:“我操劳一夜,将他睡服了,想必他会管我一顿早饭。”
  刘副将还在想吃个早饭还要‘说服’,反应过来他说的应当是睡服的意思,更加无语了。
  韩将宗最后又整理了一下袖口,神清气爽的往外走去,刘副将追了两步,扒着门高声问:“明天有出门的公务吗?”
  韩将宗已经走远了。
  晨起终于风平了,昨夜狂风大作似乎是一场噩梦。但是遍地碎叶却昭示着那不是梦。
  静的如诗如画的小院幽深安宁,刘副将起了个大早,在这画中练拳。
  正出着汗,正北那房门自内向外打开了,韩将宗从里头走了出来。
  刘副将拳也不打了,立刻疑惑的哎唷了一声:“将军你怎么在这里?不是……”
  韩将宗上前同他一道打拳,示意他做好防守。
  二人你来我往过了几招,韩将宗只闷着不出声。
  “?”刘副将挨了一会儿打,歪着脖子问:“需要感情大师为你开解一下吗?”
  他一分神,腿上立刻挨了一脚,“诶!”
  “认真些。”韩将宗道。
  刘副将只得认真的挨他的揍。
  一炷香后,韩将宗终于做了个收势的动作,刘副将立刻去搓被打的浑身痛痒的肉皮。
  “昨晚,我去后头那楼里找他,他不在。”韩将宗终于开了嘴。
  “然后呢?”
  “揪了个小奴,说是去了牡丹楼。”韩将宗扯着棉布巾擦脸上的汗,眉间微微鞠着一道褶,看起来有些疑惑和不爽:“我又去了牡丹楼,骆深摆了一桌子菜。我跟他说亥时的事情,他还疑惑的反问我什么‘将军约我是因为没有吃好,想着同我再一起吃一些夜宵吗’。不知道是真不明白我的意思,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跟我这儿装良家妇女呢。”
  韩将宗冷笑一声,恰逢骆家送来了早饭。
  他叫添了一壶酒,坐在桌前拿起酒壶倒满一杯,扬手灌了下去。
  刘副将坐他对面吃了一口菜,回想之前战场的艰苦生活来,心酸的险些流泪。
  “你难过什么?”韩将宗看了他一眼,问。
  刘副将:“呜呜呜呜太好吃了,我不想回军营去了呜呜呜呜……”
  “……”韩将宗看着他,又想起来昨日他策划失败的事情,气愤难平的批评:“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
  刘副将也不是第一天挨骂,高高兴兴的应了。
  他心满意足吃着饭,见韩将宗倒酒,便伸手同他一碰。一壶酒眨眼间见了底,他把自己手中这一杯让出去,韩将宗一并喝了。
  刘副将拿着筷子,点了点面前的菜:“别光顾着喝啊,吃点菜。”
  韩将宗站起身,“饱了。”
  刘副将以为他着急出去找骆深,就点点头:“你走吧。”
  “去哪?”
  “找少爷去啊。”
  韩将宗站在桌前不知在想什么,闻言吐出两个字:“不去。”
  这倒奇了。
  刘副将心想这种只差临门一脚的时刻竟然还坐得住,不知道趁热打铁吗?
  韩将宗自去洗漱写奏折,竟然真的坐得住。
  但是刘副将已经坐不住了。
  “将军是有什么计划吗?”他凑上前问。
  韩将宗写着奏折,头也不抬的说:“你最近气运背,不能告诉你。”
  “你不要找借口,这就不是你伤心难过的那会儿了!”刘副将搬来椅子坐在桌旁,看架势轻易不肯罢了。
  韩将宗写完奏折,找信封装好,然后送去驿站,又找来朝中历年拨到洛阳的款项来看。
  刘副将撇着嘴时不时看一眼他,蚊子似的在他身边说话打转。
  终于,韩将宗实在烦了,才朝他勾了勾手指。
  刘副将连忙笑着凑过去。
  韩将宗身正体直端坐在太师椅上,粗粗一看是个人。但是脸上表情却如同看到耗子的老猫,不着急一口吞下,反倒悠哉闲哉的逗弄着玩。
  十分不怀好意。
  “他日日得去钱庄取现银,路线只有一条。”
  “妙啊……”刘副将双目一亮,点着头想了片刻:“今天去偶遇吗?”
  韩将宗摇了摇头,唇角仍旧存着成竹于胸的笑意。
  看上去十分欠抽。
  他将手中书扔在桌子上,终于装不下去了:“之前的计划没成,但是想法仍是个好想法,还得顺着那条路继续走。”
  刘副将深以为然跟着点头。
  韩将宗:“我每日早起半个时辰,就等在他必经之路上‘守株待兔’。”
  刘副将整个人都要趴在桌子上,神秘兮兮问:“怎么待?”
  “练拳。还要脱了衣裳练。”
  韩将宗浑厚声音压的低,浑身都透露出‘胜券在握’四个字:“让他好好看看我这身材。他既好男色,想必有这个好赖眼光。”
  刘副将瞪大眼睛看着他,觉得这似乎又是一出美男心计。
  不,是美男身计。
  “他既存了勾搭我的心思,等亲眼见了我威武矫健的身姿,必然忍不住主动找我说话。届时我再顺水推舟,同他好好说道清楚。”
  韩将宗犹自眯起眼,比之刚刚多了些咬牙切齿的感觉:“等让我攥在手里,看我怎么把他收拾服帖。”
  刘副将眼角抽了抽,觉得他仿佛拿错了话本,把自己当成了话本中娇美小娘子引诱正直夫君的小娘子。
  还当的十分坦然。
  清晨阁前小院存了些雾气,西边天空月亮消散只留下一个残影,东边的地平线上隐约偏亮一点。
  骆深刚回家,看了一会儿天边景色,又要往外走。
  佟兴捧着斗篷披在他身上:“少爷去哪里呀?”
  他闻言收回视线:“套车,去洛龙区的钱庄。”
  “这会儿正是冷的时候,天都没有大亮呢。”佟兴跟在他后头,哆哆嗦嗦抄着手:“吃过早饭再去不成吗?”
  骆深看了他一眼。
  佟兴穿的倒是不薄,但是这会儿正是冷的时候,激的他声音都跟着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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