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沈云现在在干嘛。”想起沈云叶笙还是有点忧心，他不在，沈云一个人留在家里，会是什么样呢？如果他在的话，有什么事他们还可以一起抗，可是现在……
叶笙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着，过了会儿，叶笙有些担忧地指着一对匆匆路过的母子道：“你说那个小孩穿的那么单薄一定很冷吧？”
陆铭远捏了捏他的脸，道：“比起他，我更想知道你现在怎么样？天气变冷了，你腿还疼不疼？”
“不疼了。”叶笙看着他摇头坚定道，仿佛怕他不相信，又加了句：“真的！”
“那个大夫的医术真神奇。”叶笙道。
“那就好，过两天我们再去看看。”陆铭远勉强相信了他。
……
临近晚上的时候，客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伙计们勤勤恳恳地扫地擦洗桌椅板凳，厨师们在厨房里做最后的整理。
老掌柜低着头凝神敛目的一边将算盘拨的啪啪响，一边偶尔执笔记账。而叶笙就在他前面的不远处一瞬不瞬的看着。
过了一会儿，那老掌柜似是忍不了了，轻咳了一声，抬头对着叶笙恭敬道：“夫人，您……有事吗？”
“没有。”觉得打扰到别人的叶笙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就是看看。”
“哦。”掌柜的低头又拨了两下算盘后复又抬头迟疑道：“您，是想看账本吗？”
叶笙眨了眨眼，直白道：“我不会。”
掌柜的和蔼笑了下，开始埋头做自己的事，心里稍微松了口气，大部分富户人家是不允许内人插手生意的上事的，他如今侍候的这位东家也没说过这些，也不知道是个怎么意思。想他们东家看起来可不是什么仁慈的模样，若是这位东家夫人执意要看账本，他要是弄错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怪罪。
陆铭远在楼梯口看了会，忽然走过来问叶笙道：“你想学管账本？”
犹豫了下，叶笙点头道：“嗯，可以吗？”以前他在叔婶家的时候还可以下地干干力气活，现在他在相公家里好像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了一样。
“想学就学。”陆铭远在他身边顺手替他捋了捋头发，转而对着老掌柜道：“麻烦您老了，抽空教教他，月底给你算奖金。”
“不用不用，这点小事是老朽应该做的，哪要算什么奖金？”掌柜的赶忙赔笑摆手道，心里乐滋滋的想，他们这位东家虽然看起来不怎么好说话，但对他们这些底下人倒是向来大方，对自个夫人也是疼的紧，这样的人，人品应该是错不了的。
接下来的两天，叶笙开始殷切勤奋的跟着掌柜学管账。他不识字，掌柜的就先教他怎么拨算盘，虽说陆铭远教给掌柜的那种数字表格记账相对容易些，但老掌柜认为算账也是门学问，不容辱没，既然要学就要先把最正统的学会，然后再从中取巧，否则就是不三不四，歪门邪道。
听了掌柜的话，叶笙开始以同样的勤奋跟着他相公学写字，这让原本因为觉得自己受到冷落而有些不悦的陆铭远神色缓了缓。
不过这样一来，他再教叶笙写字认字的时候，想吃个豆腐什么的都要被认真学习的小叶笙同学拒绝了，真是让人郁闷。
第49章 买狗记
晚上, 陆铭远洗完澡回到卧房后, 发现他家叶笙还端坐在明晃晃的烛火下紧紧握着一支毛笔，一下一下地描摹字帖。
还真是个认真学习的好孩子！
他走过去将叶笙手里的笔拿开，皱了皱眉道：“这么认真, 是想考状元么？嗯？”
叶笙仿似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身后的他，愣了下后笑道：“给我吧，还差一点就写完了。”
“不给。”他板着脸道：“光线这么暗，会伤眼睛的。”
叶笙听了他的话后，不以为意道：“哪会！？”说着就伸手过去想从他手里将那支笔拿过来。
他将笔拿开让叶笙的手扑了个空，又将黑黑的还沾着墨汁的笔尖对着叶笙道：“再不听话，我就在你脸上画个猪头。”
叶笙立刻就不吭声了, 依依不舍地看了眼他写了一半的字, 又看向了他, 用不乐意的小眼神表示抗议, 却被他从椅子上提溜了起来半拎半带的向着内室走去。
“让你休息的时候就要休息, 我是夫子你是学生, 是学生就要听话, 懂不懂？”陆铭远抓着他, 边往前走边说道。
叶笙被他抓着, 偏头看了眼他说这句话时的严肃模样, 有点想笑，“哪有你这么年轻的夫子？”
他回想了下他们村东村口那间学堂里授课的几任夫子，哪个不是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
以前他是很羡慕那些被父母送去上学堂的孩子的, 每次下地干活路过学堂的时候都忍不住多停一会儿，多看一会儿。
他记得里面那个留着长胡子的老夫子总是一手拿书一手拿戒尺坐在上首，半阖着眼，摇头晃脑地领着一屋子的孩子念书。
如果他相公像那个老夫子一样的话……
叶笙觉得实在不能想象，却不可自抑地轻笑出了声。
“谁说夫子就一定是老人家了？”陆铭远把他放到床上，听到他几不可闻的笑声，疑问道：“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一点都不适合去当夫子。”
“是吗？”他捏了捏叶笙的脸，“为什么？”
“不为什么。”叶笙歪了歪脑袋躲过又将他的手拿开，眉梢轻皱道：“别捏了。”
最近他相公总是爱捏他的脸是怎么回事啊！？
“好吧！”陆铭远勾了勾唇很轻易地就答应了，“那换个地方捏。”
经过他这段时间的努力，他家叶笙的身上总算是长点肉了！
叶笙：“……”
……
在跟着掌柜的学管账的这几天里，即便叶笙已经很努力了，不过因为他底子太差，对所有的知识实在是一点知识都没有，加上他在这方面并没有什么好的天赋，所以结果就不怎么尽人意了。
陆铭远在不远处看着一丝不苟的掌柜在教叶笙的时候频频蹙眉，偶尔流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微微叹了口气，走上前去将叶笙的手按住，止住了他的一切动作，“先休息会儿吧。”
叶笙抬头，眼底是还没褪去的紧张跟郁色，看到是陆铭远来了，表情复杂，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更郁闷了。
掌柜的也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这两日叶笙跟着他学习，态度谦和尊敬，让他在教他的时候不自觉的就忘了他的身份，把他真的当做自己的普通弟子了，如今陆铭远一来，他才猛然惊醒，这叶笙可是他的主家夫人，他方才对叶笙好像没说什么好话，也不知道……哎！
不过，这叶笙在管账这些个东西方面是真的没什么天赋，也不能怪他忍不住着急了。
陆铭远没有管他，带着叶笙一步一步地朝楼上走去。被他抓着的叶笙乖乖地跟在后面，垂眸敛目，看上去脸色不太好。
他带着他在楼上窗边站定，道：“管账什么的你不用着急，学不好就先不学，你可以先练习写字。”
叶笙透过支起的窗子瞟向了外面，没有说话。
陆铭远之前就觉得叶笙性格上有点不自信，好嘛，现在因为跟着那掌柜学习管账，被打击得更严重了。
看叶笙不说话，他心里有点担忧，轻蹙了下眉，沉声认真道：“什么事都要一点一点的来，一开始谁都是这样。何况你基础不好，入门又晚……”
他说着，叶笙忽而仰头，定定盯着他看。半晌，叶笙抽出被他还牵着的手，抬脚走了小半步靠近他，而后主动环抱住了他，埋首在他胸膛，呢喃道：“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的。”
本来他什么都学不会就已经很没用了，如果还要让人安慰，岂不真的成了个麻烦。而他家相公对他的好，他是明白的，又何必让他相公担忧呢？说实话，相比起来，他更想做些能让陆铭远高兴的事情。
陆铭远绕过叶笙长长的墨发轻轻回抱住他，之前的担忧一扫而尽。他轻扬着唇角，心中欢喜而又恬淡。
他想，他的小叶笙总是这么惹人爱！
良久，叶笙又道：“你真好。”
“嗯。”
回村之前，他和叶笙在街上挑挑拣拣的又买了些日用品和该添置的衣服鞋袜。
这个时候，他又想起了之前的一个打算，给叶笙买条狗防身！
“可以不要吗？”叶笙听完他相公的提议后小脸儿垮了下来，可怜兮兮的问道。
“先去看看，说不定你会喜欢呢？”
镇里的狗贩子处，各种狗吠声一波接着一波，起伏不断，听起来凶狠至极，让叶笙听得忍不住往后缩了缩，两只手紧紧抓着他相公的胳膊。
“吆！”狗贩子高呼一声，看到有人来了立刻笑得春光灿烂，点头哈腰地迎了上去：“二位爷来看狗是想要个什么样的？”
陆铭远没有答话，还在四处瞅着。狗贩子自顾推销道：“我这里不管是凶狠的乖顺的，能养着看门的还是肉多专门宰了吃的，什么品种保管都样样齐全。”
“年岁不要太大，能护主的，能养的熟的。”大致看了看后他对狗贩子说道。
“这容易。”狗贩子一笑，“这狗哪，不管多凶狠，你栓起来喂它两天，它就拿你当主人了。拿你当主人之后它就会拼死护你，不管是看门防贼还是给自个儿防身它都是绝好的………这位爷的要求，这里一半的狗都能满足，您随便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