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昏 完结+番外 (Ermiao)
- 类型:古代架空
- 作者:Ermiao
- 入库:04.09
容澶眼中终于带了丝笑意,“你看着。”
他将纤长的手指轻轻搭在桌子上,闭上眼,一下一下,轻轻敲打桌面。
凌施因为紧张呼吸不稳,他没觉得自己发出了能盖住外面嘈杂声的呼吸,但在一呼一吸之间,凌施死死盯着容澶的手指看,发现他敲打的节奏确实和自己的呼吸惊人的吻合。
容澶睁开眼睛看他,凌施还是那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怎么可能……”
“因为我在意你。”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凌施的身体像被钉在凳子上一般不能动弹,骆孟思经常会说喜欢他,师兄会说他让人操心,但没有人说过在意他,只有容澶这样说。
“什……什么?”他喃喃开口问道。
容澶坦荡地重复,丝毫不扭捏:“因为我在意你,所以我可以摒弃世间所有嘈杂,纷扰,其他人喋喋不休的吵闹,只专注你,只听得到你。”
凌施有些不好意思,连忙移开目光,偏巧面前坐着的是容澶,说这话的人也是容澶。
他很清楚,容澶并不觉得这是情话,他只是想这么说,认为这是事实,于是就这么说出口了。
但……这绝对是情话。
那句话,容澶的声音,一直回荡在凌施的耳边,凌施脸红得厉害,发觉自己得找个借口离开。
“你……你想吃点儿什么?我让人去准备。”
但容澶从来不是会配合他的人,他永远沉浸在自己的疑问中。
例如现在,他抚上凌施绯红的脸,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凌施强迫自己与容澶的眼神进行对视,认真说道:“你有时候,会说些让人误会的话。”
容澶眨了眨眼,“例如什么?刚才?刚才我让你误会什么了?”
凌施心情轻松了不少,身体也跟着放松下来:“你让我误会你真的在意我。”
容澶似乎不能理解:“我确实真的在意你。”
凌施轻轻摇头:“我们两个说的在意并不是同一种意思。”
容澶还想说些什么,凌施起身:“我饿了,我去叫些吃的上来。”
凌施跟店小二吩咐完站在走廊往下看,眼神飘向了很远的地方,他清楚容澶是个怪人,说些怪话,有些怪想法可以理解,但离开师父,离开师兄,被别人的爱慕和在意……哪怕是骆孟思那种暂时执拗的爱意,和容澶这种自己都没当真的在意环绕,感觉很妙。
他不清楚自己对骆孟思或者容澶是什么想法,他只能确认自己现在喜欢的人还是师兄,但若是任由自己沉浸在这种不真实的奇妙中去呢?
之后会发生什么真的重要吗?
师兄不会与他在一起,他和容澶和骆孟思,还有……和离卢做的事,师兄这辈子都不会跟他做,如若未来本就没有任何指望,现在沉溺其中,究竟是对还是错呢?
第24章 舒服
夜里,凌施没有任何抗拒先躺在床的里侧,容澶还坐在桌前点着油灯弄他那些草药,似乎没有入睡的意思。
凌施等了一小会儿,渐渐放了心,真的有了困意。
然而半梦半醒间,感觉脖子上有类似小动物舔舐的感觉,软糯黏腻,他随意动手一挥,就触碰到了顺滑冰凉的长发,凌施心下疑惑,睁开迷蒙的眼,看到了正趴在自己胸前的容澶。
吓了一大跳。
“容大夫!”凌施身体向上缩,想挣脱容澶的桎梏,“你做什么?”
他皱着眉,还伴有没有睡醒的起床气,又羞又恼,像个被歹徒非礼的小娘子。
可容澶一脸无辜,“我想做了。”
凌施听完愣了一下,随即浑身发抖,一时半会儿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气到浑身发抖,其实是事后才想明白的,他认为容澶对他的态度不像是对待一个人,而是一个物件,一个……可以随时使用的抚慰品。
当下他没有时间想那么多,把容澶推远了些,“你并没有毒发。”他语气不好。
“是。”容澶也不隐瞒,事实上他不觉得自己需要隐瞒,但他似乎不太理解凌施此刻的反抗是什么意思,“所以呢?”
凌施心中有千军万马呼啸而过,但也只能耐着性子和容澶说话:“我们不是爱人的关系,更不是夫妻,甚至我们都没有相爱,肌肤之亲是错的,之前都是逼不得已,可今日,不能再这样了。”
容澶眯着眼看他:“可你也和其他男人做了,为何不能和我做?”
凌施紧紧攥着被角,“你终究好奇那件事,好,我告诉你,那是离卢,我身上的合昏是他下的,我打不过他,也杀不了他,只能任由他随意摆布,你问我是不是被迫的,之前我可以斩钉截铁说是,可如今,我的身体仿佛不由自己控制,它对男人的抚摸亲吻都会起反应,离卢那天说,我浪荡的性子或许根本不是因为合昏,而因为我的本性,我越想反驳他这句话,就越是怀疑起自己来。”
他眼中竟噙了泪,“容大夫,你说,我是不是被迫的?我又是否是天生性淫呢?”
容澶面上神色已经温和了许多,轻轻握住了凌施攥紧被角的手。
“你不是。”容澶轻声说道:“交媾之事本是顺应双方之意,和我们饿了会想吃饭,渴了会想喝水一个道理,你被人逗弄会有反应说明你的身体敏感,并不能说你的本性放/荡。”
他轻轻肯定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凌施闭了闭眼睛,“我如今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了。”
“我并没有轻慢你的意思,我只是,很喜欢与你亲近。”
凌施整个人愣愣的,“为什么?”
“和你在一起很舒服,和你交媾也很舒服,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们吵闹,聒噪,总是让我疲惫,你很安静。”
“……”
容澶喜欢和他在一起就是因为他不爱说话?
那也是因为容澶本身太难琢磨,他不敢轻举妄动罢了。
不过凌施听他说完这些话,心情舒畅多了。
容澶见他情绪稍有好转,又凑上来,凌施还是往后躲:“容大夫……”
不过容澶没有继续安抚他情绪的意思,这次没有停下来。
“我不喜欢你拒绝我。”
容澶坚定地扯下凌施肩头的衣服,看着自己留下的伤痕,怔了片刻,迎上去吻了一下,凌施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栗起来。
“还疼吗?”
凌施咬唇摇了摇头,“好歹也是……习武之人,这点儿伤算得了什么。”
容澶笑了笑,又看向那个已经飞速愈合的伤痕,“若是能留下永久的痕迹就好了。”
凌施偏头想自己看看,却看不真切,“虽说男人身上留下伤口也没什么,但……这一看就是被咬的,应该不会留疤吧?”
语气中倒是有些介意的意思。
容澶的舌尖从他的伤痕处舔向耳后,凌施喉结一动,险些把持不住想要拥住容澶,“容大夫……”
“其实是可以留疤的,你抹的那种药……”
“不会吧?”
凌施立刻联想到容澶从不用到正道上的医术造诣,清醒了一些。
容澶凑得很近,喝醉了似的对他笑笑:“吓唬你的,有我在,不会留疤。”
凌施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容澶常常给他一种深不可测捉摸不透的印象,但两人单独相处的这段日子,也偶尔会有这样的对话,让他察觉到容澶的可爱之处。
他只是性格奇怪了些,总归还是个普通人。
有普通人的想法,有普通人的情绪,会生气,会愤怒,会不开心,但他好像做什么都是坦坦荡荡的,不加遮掩。
凌施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盯着容澶的脸看了很久了,对方也静静地看着他,周身围绕着一种微妙的气氛。
容澶下/身顶了顶凌施,凌施身体被这滚烫畏缩了一下。
“做不做?”容澶的呼吸近在咫尺,凌施有些恍惚,想不起来自己和容澶认识多久了。
“做。”他说。
容澶床上的技巧少得可怜,明明凌施也没有多少值得学习的经验,但正经说起来他确实是比较有经验的那一个,却在容澶身下常常失去理智深陷情/欲无法自拔。
凌施感觉到容澶的头发搭在他胸前,有些凉,感觉到容澶趴下/身子含住了他胸前一点轻轻吸/吮,手却滑向他身下后方,刚刚插进去一指凌施就呜咽了一声,他有些羞耻,又想起容澶说的话。
在心里告诉自己没关系,不必羞耻,顺应身体本意,这是正常的。
凌施努力睁大眼睛,看着上方的床顶,和轻微晃动的床帷,他细微地体会身体每一刻的变化,温度渐升,在此刻还没有完全陷入情事之中的时候,如果仔细听可以听得到容澶同样猛烈的心跳和粗重的喘息。
他的思绪突然不合时宜地飘到很远的地方,忍不住想到,自己身上的毒解了之后应该去哪里,师门肯定不能回去,去找骆孟思想都别想,还有最大的麻烦,离卢,如果离卢再来找他怎么办?
不过离卢好像有些避讳容澶,暂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如果容澶真有能降住离卢的办法,自己留在容澶身边是否反而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