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修都吻得很浅,动作也很慢,让司风宿有了一种那一瞬间,仿佛用了一万年才过完的感觉。
当南门修的唇离开他的唇瓣时,司风宿已经有些头晕,因为他一直不曾呼吸,大脑中都已有些缺氧。
一吻结束,南门修看着近在咫尺的司风宿的脸。
司风宿一手拽住他的手臂,正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微卷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着,好几次想抬眸看南门修,最终都没能鼓足勇气。
见着这一幕,南门修本就砰砰跳动着的心脏,跳动得越发有力,也有了几分瘙痒的感觉。
那瞬间,他想要一把拥住面前的人,然后用唇瓣去吻他那轻颤着的睫毛。
南门修呼吸沉重,他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司风宿,恍惚间已有了几分不知所措。
在他面前的这个人,他刚刚吻的这个人,是一个和他一样的男人。
在此之前几十年的时间里,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主动吻一个男人。
甚至就在不久之前,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喜欢着他,他心中还不可抑制的生出无尽的愤怒与厌恶。
两人都没有动作,好片刻后司风宿总算抬起头来,他看了一眼面前的南门修,然后退后了一步。
南门修脸上都是不知所措,那神色让司风宿心头一颤,让他心中多出几分苦涩,也让他冷静下来。
“天气有些凉了,我送你先回去吧!”司风宿道,“莫要吹了风,感染了风寒。”
说话间,他向着一旁走去,要领南门修回去。
“我……”南门修嘴巴动了动,他想要拉住司风宿,但伸出去的手却迟了,与司风宿错过。
司风宿听见声音,并未回头,他有几分失落却还是说道:“你不用太在意,朕知道这只是个误会,不会放在心上的。”
他知道南门修说不出口,所以他替南门修说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司风宿并不是没有预料。
其实他早在几年之前,发现自己对南门修生出了这不该有的龌鹾之情时,就已经想明白,南门修不会喜欢他。
且不说他和南门修之间的那些事,就算南门修真的把那些事情放下,不再计较,南门修会喜欢上他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毕竟,他们同样都是男人。
这世界,男女之爱才是天理,可从未听过什么男子相守的。
司风宿深吸了一口气,“走吧!再晚天气就更凉了。”
刚刚那些大夫替司风宿看诊花了不少时间,此刻天色都已经有些暗了下来。头顶黑压压的一片,如同乌云压顶。
南门修怔怔地看着他,看到他走远,南门修才苦笑着跟上。
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说他喜欢司风宿?可他自己都还有些分不清对司风宿到底是喜欢还是其它。
说刚刚只是一时冲动?那还不就是和司风宿说的一样。
而且,他对司风宿也并不是没有一点心动……
回到宫殿,南门修嘴唇轻动似图说点什么,司风宿就已经先开了口。
司风宿并未久留,他借口御书房那边还有事情,急匆匆地离开了。
司风宿走得急,他的背影没多久就消失在了门外。
南门修看着他离开,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刚刚碰过他喉咙的手,一时间也有些弄不清自己到底想如何。
夜里,南门修如往常一般坐在镜子前,他想着司风宿的事情,又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越发有些茫然。
就算他真的喜欢司风宿,他皇兄那边……
他们两个如今虽然是两个人,却有着同一个身体,很多事情,多少也会有所不方便。
而且,若他当真喜欢司风宿,那就代表着他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这种事不容于世,还不知道他皇兄能否接受。
002.
第二日再见司风宿时,南门修还在苦恼,司风宿却好像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他照往常一样搬了许多奏折过来,在屋子一旁占据一角,然后开始批阅。
一边批阅奏折,他也一边与南门修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南门修坐在靠窗户的位置,他手中拿着新的书,注意力却总也忍不住地跑向司风宿那边。
司风宿总是如此,他什么都替他着想,从来不在他面前表现什么。
哪怕是这种事情,他也一样。
“这里的天气虽然冷了一些,但也别有一番风味,等稍晚些时候下雪了,朕带你去观雪。”司风宿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面前的奏折,一边说道。
“嗯。”南门修应下。
话音落下,南门修又想起了昨日那些大夫的事情,“你的病,还是没有办法?”
这一次司风宿叫了不少人进宫来,进宫之前那些人听说是给司风宿看病,一个个的都大夸海口,说是一定要到病除。
可真的进了宫,站到了司风宿的面前,这些人一个个的却都又做起了缩头乌龟。
“这病本就不容易治。”司风宿道。
他脸上笑着,脸色却极为难看,细看之下还能发现最近都清瘦不少。
到了冬天,他的病越发严重,如今虽还不是深冬,却已经有些无法咽下东西,连喝水都难受。
吃不下东西,这身体自然一天天的变差。
“再发告示出去。”南门修不想就这样轻易放弃,“总能找到有办法的人。”
“话虽如此,却也怕这重金之下出骗子。”司风宿不慎在意的笑了笑,这种事他有经验。
当初为了给南门修找能够治病的大夫,他什么妖魔鬼怪都见过了,如今再来一次,他倒是练就了一双,一眼就看破对方是不是真的有把握的火眼金睛。
想到这些,司风宿脸上不由露出几分笑容。
他正高兴,开头间却发现对面南门修的脸上,皆是不赞同的神色。
司风宿心中一暖,他神色放柔和了几分,语气也变得温柔,“你放心,朕一定会再接再厉,没治好之前不会轻易放弃的。”
南门修眼神依旧有几分不赞同,他看出司风宿有几分玩笑的意思。
“好了,你说了算。”司风宿一脸无奈地放下手中的折子,“有你在一旁监督,难道你还怕朕作假不成?”
听着司风宿这话,南门修脸上的神情总算缓和了几分,有他在旁边看着,司风宿总归还是听话的。
“我会看着你的。”南门修剑眉轻蹙。
“好。”司风宿眉宇之间,皆是笑意。
话音落下,司风宿又拿了一旁的奏折,继续看了起来。
如今已是冬季,一些祭典之事便被提上行程,司风宿虽然从未提过,但同样曾经身为帝王的南门修,自然明白。
想到祭典,南门修脸上又不由得流露出几分苦涩。
如今翼国已经没有了,自然也就没有了那些祭典。
他对这些繁杂的礼数倒没什么兴趣,更不曾挂念,但是翼国帝王家数辈的祖先,怕就再无人祭拜,特别是他父王。
他父王如今已无其他子嗣,就剩他一人,他如今又变成这样的状况……
他母妃亦是,精心算计了一辈子,最终却成了那般模样。
南门修之前回翼国的时候,也曾经问过司风宿关于他母妃尸首的事情。
他与那女人已经不再有何情义,只是虽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但那个女人到底生了他。
南门修也曾想过让她入土为安,只是司风宿也并不是很清楚。
司风宿之前曾下令把她挂尸于城墙之上,以此泄愤。至于那之后尸首去了何处,他就不曾关心过。
当初被南门修提起这件事情时,他眼中还闪过几分恨意,似乎大有真的能找出来,他都恨不得在挖尸焚尸的架势。
司风宿的恨,南门修不曾说什么。
真要凭心而论,问他恨不恨,南门修也无法说出一个不字。
若不是因为她,这许多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他不会变成如今这样,他父王也还在。
只是南门修也没有办法说出一句‘全都怪她全是她的错’的话来,虽说他确实也是受害者,但毕竟踩着他父王以及其他兄弟尸骨当上帝王的那个人是他。
想起这些事情,南门修最终也只是无奈地长叹一声。
“在想什么?”南门修一叹息,司风宿立刻就看了过来。
“无事。”南门修不准备说。
司风宿看着他想了想,最终似乎没想通,便也不再想,又低下头去继续批改奏折。
窗外寒风凛冽,屋内火炉暖气笼罩。
南门修看着在远处的司风宿,心中有几分难受。
昨天的事情明明发生了,就因为看出他的犹豫,司风宿就配合着装作不知道。
南门修无奈地叹息一声,他放下了手中的书,起身走到了司风宿面前。
南门修低着头,静静地打量着坐在面前的司风宿。
如今的司风宿,已经和当年在翼国的那个质子不同,如今的他,身体都已经长开,眉眼之间更是多了几分成熟男人才会有的稳重。
他皮肤虽然有些白,但胜在五官轮廓深邃有力,倒也不显女气,只是更多了几分阴戾之感。
司风宿从来不曾在他面前展露这些,在他面前时,他眼神总是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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