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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故人来[重生] (时还读我书)


  陆玦的心几乎立刻便被刺痛了,他有些迟钝地抬起手,覆在谢乔脸上,他的手发着烫,谢乔的脸便显得冰冰凉凉的,他的眸子看着谢乔便有些吃力地弯起来,面上却认认真真,道:“有时候,我自然希望同你在一起,可有时候却并不希望。”
  活在这世上是件那般美好而珍贵的事情,他怎愿心上人为了自己放弃——这世间山河那般辽阔,人间烟火又那般温暖,他哪怕无走遍看遍的幸运,却也希望,自己最在乎的那人有。
  他哪怕身体化为齑粉,他的灵魂也愿隔着冰冷的大地,看着自己的心上人此生都在那温暖明亮又广阔无垠的人间。
  “啪嗒”
  谢乔的一滴泪掉在陆玦的眼里,顺着陆玦的脸蜿蜒而下,那泪那般烫,陆玦突然觉得他的灵魂都被烫疼了,他怔怔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陆玦,”谢乔将脸轻轻埋在他的颈侧,喃喃道:“我知道,你喜欢温暖明亮的太阳,但你知道么?对有的人来说,你才是太阳——怀瑜哥哥,你忍心将一个失去太阳的人留在这世上么?”
  人若失去太阳,便失去了光明和温暖,此生皆处于混沌的黑暗和寒冷里,便也与行尸走肉无异。
  陆玦的心脏突然就剧烈地疼痛起来,痛过此时他身上鲜血淋漓的伤口。谢乔温暖的脸凑在他的颈侧,他温热的呼吸扑进他的皮肤,可他的话,却冰冷残酷得让他头皮发麻。
  谢乔吻了吻他白玉似的耳垂,突然狡黠地轻笑一声,他凑近陆玦的耳边,一字一顿,似乎要将那些话烫进陆玦的灵魂:“怀瑜哥哥啊,你想你的乔儿此生此世都站在温暖明亮的地方,那首先,你要先此生此世都站在那里啊,你若不在,我便也不会让他在——你要是弃他而去,我便将他永永远远丢在最冷最黑的地方——这才是一体同生啊。”
  谢乔的话恍若诅咒般在他耳边响起,陆玦睁大了眼睛,他怔怔地看着帐顶半晌,终是闭了眼,他缓缓抬了臂,将手放在谢乔的后颈:“乔儿,抱歉。”
  谢乔抬了首,红着眼眶朝他一笑,他将唇覆在陆玦的眉眼处,一触即离,道:“可我不要你的道歉,怀瑜哥哥,我只要你的允许。”
  陆玦根本不必道歉,因为,他做的一切,全部都是对的。
  他只要一个允许。
  陆玦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谢乔半晌,一向清亮的眼珠里此时浸着暗沉沉的情绪,汹涌似海,仿佛要看进眼前人的灵魂。
  “好。”终于,他哑着嗓子道。
  他捏在谢乔后颈的手用了力,谢乔的身体便彻底倒在他怀里,谢乔睁大了眼睛,怕碰了他伤口,连忙挣扎着要起来,陆玦用了力将他侧压在自己怀里,谢乔怕牵扯到他伤口,便不敢再挣扎。
  陆玦面上便浮出一个笑,那笑在烛光的映照下流光溢彩,连面色都显得好了些。他抬起另一只手,捏了谢乔的下巴,道:“你不是要与我同生共死么?现下我们是同生,倒不必共死。可我伤口疼得很,抱着你会好一些。”他的眸子像新月般弯起来,里面的光芒柔软得不可思议:“乔儿,给抱么?”
  谢乔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稚气便压过了刚刚面上诡谲的偏执,他喉头动了动,道:“可你在发热,我要看着你,随时叫军医。”
  陆玦凑过去啄了下谢乔的唇,道:“傻。你不叫他,他也会定时过来的。”军医自然不会将病人全部交由外行人照看,嘱咐谢乔那句话也不过为了以防万一罢了。陆玦这般重的伤,哪怕谢乔不来叫人,那军医也会定点来查看伤情。
  谢乔眨眨眼:“哦。”
  陆玦面上笑意更甚,一挑眉,道:“给抱么?”
  谢乔此时已经躺在陆玦身侧,他直直看着陆玦,喉头又动了动,干巴巴道:“给抱。”
  “呵。”
  陆玦轻笑一声,白皙的指尖点点谢乔的眉心,又将手伸到谢乔的身侧,轻车熟路地将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卡进谢乔的指缝,他转过头,看着帐顶,面上带着笑,却悠悠叹了口气:“可惜我现在是抱不动了。”他轻轻将谢乔的手抬一下:“只能退一步抓抓手了。”说罢便安心地闭上了眼睛,笑着道:“就这样陪我睡一觉罢。我还没睡够。”
  谢乔瞧着陆玦通红的耳垂,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半起了身,小心地用另一只手换了陆玦额上的布巾,又将陆玦身上的毯子绕开伤口搭好,他摸摸那人的脸,觉得热度有所缓解,便又趁机亲了口那人的脸颊。他重新躺下来,握着那人的手也紧了紧。
  那人就在他的身边,他的手被他紧紧抓在手里,心脏生气勃勃地跳动着,如此让人安心,谢乔便终于可以闭上眼。
  “好。我陪怀瑜哥哥好好睡一觉。”他道。


第63章
  青徐二州人马已入驻冀州,北方的乌云已经慢慢散去,天空也已开始放晴,并州水患已除,人们的生活开始慢慢走上正轨,在并州救治水患的冀州人马便开始往冀州回援。
  “殿下!”赵将军掀开帐帘入内,朝谢乔行了个礼,道:“北凉退兵了。折子末将已派人往并州给陛下送去了。”
  谢乔点点头,面上并无多余表情: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之前安王起兵也好并州水患也好,都是大盛的内忧,北凉就是瞅准了时机想趁火打劫罢了,但现在青徐精锐人马已至冀州,冀州人马也已回援,北凉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机会,此时攻城只会得不偿失,自然会撤兵。
  说了正事,赵将军却还是未退下,一向坚毅的面上难得带了些犹疑。
  谢乔便问道:“将军可还有事?”
  赵将军面上便难得带了些担忧,问道:“末将是想问,大将军的伤如何了?”
  谢乔一笑,道:“已无大碍。”
  赵将军面上这才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道:“那便好。”说罢才告辞离去。
  陆玦受伤的事三军将士几乎都不知情,赵将军却是知道的,他一直挂念着陆玦的伤,这时知道陆玦已无碍便总算放下心来。
  等对方掀开帐帘离开,谢乔才转身走到帐后。陆玦半坐在榻上,黑发简简单单束着,雪白的亵衣前襟里隐隐透出绷带。他根骨分明的手里端着一碗乌漆嘛黑的药,冒着白花花的热气。
  谢乔抱臂倚在一根柱上,挑眉看向他,面上似笑非笑:“怀瑜哥哥,我出去前这药就放你手里了,我现下回来了,这药还是动也未动。”
  陆玦眉毛抽了抽,面无表情吐出句:“这药,味道实在太重。”也……实在太丑。
  谢乔扑哧一笑,这人从前也得过风寒,喝药时喝得痛快,也没有像现下这般费劲。谢乔想到了从前的事情,面上便泄出丝怀念,他有些戏谑地道:“我记得你从前风寒时喝的药也是又重又苦,那时怎地不见你像如今这般,”顿了下,还是吐出那两个字:“撒娇。”
  陆玦听到这番话,动作顿了顿,便干脆将那药碗放在身旁的小几上,他抬头悠悠看了眼帐顶,声音难得有些轻:“那时与此时又不同。”
  那时候他们还不是这样的关系,谢乔那时那般小的年纪都能面不改色地将一碗苦药喝尽,他是做哥哥的,又怎能在他面前露怯呢。
  可是现在……
  谢乔看着他又悄悄红起来的耳垂,心软得一塌糊涂,他走过去,坐在陆玦身边,故意问道:“有何不同?”
  陆玦看向他,眸子微眯,他伸了手捏起谢乔的下巴:“你说呢?”
  谢乔看着这人的样子嘴角便止不住笑:这人这时实在太过可爱,面上全无异色,好似一副不知害羞为何物的样子,耳垂却暴露得彻底——可主人却偏偏对此一无所知。
  在外他是将军、是英雄、是大盛锐利又坚韧的刀锋和守护神,高高在上锐不可当,人人叹服;在金陵那些爱慕他的男男女女眼里,他是块有着勾魂夺魄棱角的美玉,那玉遥远得恍若天上的月亮,冰冷、无暇又耀眼得刺目,便谁也不敢妄想要去抓住。
  可在他面前,他是那样真实、温暖而柔软。他知道他爱热闹、爱华服、爱音律、爱腊梅,还爱温暖的人间烟火。他知道他其实厌脏怕疼又怕苦,有时候还爱弹人脑袋捉弄人。他爱笑,也爱看别人笑。他那样磊落和坦诚——动情的时候也从不遮掩,害羞的时候却偏偏那般可爱……这样的陆玦——谢乔眸色一深,让他恨不得将他揉进他的骨血,这样,他便再也不必担心会失去他……
  谢乔被陆玦捏着下巴也不挣扎,他一笑,便倾身过去,啄了下陆玦的唇,又拿了小几上的碗,塞到陆玦另一只手里,朝他扬扬眉。
  陆玦将捏在对方下巴上的手收回来,看向谢乔,问道:“赵将军刚刚可是说北凉退兵了?”
  谢乔点点头:“退了。”接着又指指对方手中的碗,道:“非喝不可。”
  陆玦:“……”
  陆玦终是忍着难闻的味道和苦意喝尽了药,谢乔接过碗随手放在小几上,便将一颗糖塞进陆玦口中。陆玦含着糖动作一顿,便看向他。谢乔对上他有些一言难尽的眼神一挑眉,面上浮出一个戏谑的笑,道:“我只是备着些罢了,倒是没想到真的会用到。怀瑜哥哥,甜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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