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大没小的!叫老子哥哥?我是你爹都不为过!”连子风一身鸡皮疙瘩,满脸嫌弃。心道,不过是梦魇罢了,遂又拉起他的手,给他疗伤。
夜已深沉,连子风困的已然无法睁眼。莫堇大概是受了内力的庇护,睡的香甜。
连子风给他号了号脉,心里咯噔一下……这小子……怕是……一个激灵,瞬间瞌睡虫跑了大半!
他站起来,扭开床头花瓶,一声轰响,屏风后的一扇墙壁徐徐打开,他一闪身便走了进去。墙壁又轰然关上。
密室很大,连子风掌风一动,一排烛光瞬间点亮。室内都是蛇虫鼠蚁,细细碎碎的声音不绝于耳。
连子风坐在书桌前,一本接着一本地看起了书。虽说这些书籍他早已烂熟于心,但是,他还是唯恐遗漏了一丝一毫。
眼前这个人不能死!他恨他的老子,但是稚子何辜?
莫北行啊莫北行,你竟然用自己的亲儿子喂蛊虫!那个曾经风度翩翩的公子哥,竟是如此冷血冷心!
江湖中人皆以为傀儡童子厉害无比,个个趋之若鹜,倘若他们真的了解这个蛊毒的厉害,他们怕是都死心了罢!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莫堇能活到这个岁数,倒也是奇迹了,料想这个孩子倒也是天赋异禀。
连子风查了半晚上,直到鸡鸣之时,才走出了密室。
不一会阿森端来饭菜,置于桌上。连子风脸都未洗,匆匆扒拉了几口饭菜。又继续配起了药方。
阿森不便打扰,便也由着他去。
正当连子风聚精会神地在研制解药的时候,一个黑影向他靠近。连子风抬眼,莫堇已经醒了,尽管面色很难看。
“桌上还有饭菜,自己去吃点!我很忙。”连子风指了指桌上的饭菜。
莫堇苦笑了一声:“你抓我来不会只是养在府里吧?”
“那是自然,我非断袖,我养着你做什么!”连子风讪笑。搁下笔,淡淡地说道:“小子你碰到我了可算是因祸得福!”
“是吗……你确定不是我的不幸?”莫堇闭上双眼,虚弱地无以复加。
“你父莫北行不是个东西,不代表我也是。”连子风拿起那张方子,走到他面前,递给他:“我定能治好你!”
“你救我做甚?我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自然是有的!”连子风走过去,倒了一杯水,递给他,突然画风急转直下,“莫家一百来口人都是你杀的吧?”
“你如何得知?”
“那日,我奉命去抓你父,刚进院子,便发现满地来不及打扫的血迹。只有你神色悠然。倘若说你是个无辜之人,我是不信的!”连子风凑近了他的眼,看了又看,:“你这墨绿并非天生就有的。”
“不错,是我父在我娘肚子里下了蛊。”莫堇喃喃道,“十几年了!”
连子风深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些年你是如何过来的?你母亲呢?”
“你是毒医门的人,应当与我父同等的辈分,却不曾想你竟然为了朝廷卖命。”莫堇冷冷道。别过头,并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地闭目养神。
“那是自然,你得管我叫师叔!”
“蚀骨散你下的?”莫堇猛然睁开双眼,眼神凌厉。
“不错!不过那毒是你父给的。有些年头了吧……可惜只有三颗。”连子风,打了个呵欠,“老子要睡觉了。”遂地躺倒在榻上。
莫堇此刻的头很沉,他在迷糊之中,好似听到了很多声音,脑子里又有些零碎的记忆,却总是不能连贯起来。
他好像听到过一声惨烈的吼叫,也听到过悲恸的哭泣。他仿佛躺在一个人的怀里很久,听着他若有似无的心跳。
他还听到了一声绝望的求救声……还有什么……他用手锤了锤自己的脑门,痛苦至极。
榻上那个人已沉睡,他摸了摸衣袖,空空如也……
“别妄想了,你身上的所有东西都被搜走了,你就别指望逃跑了。”连子风闭着眼轻飘飘地了一句,看似呓语,倒是清醒的很。
他拿起连子风写好的药方,细细研读了半天,记在脑海里。看来,眼前的这个人医术不在他父亲之下!
可是他也深知,自己身上这个蛊并非药石可医。难道……在他的潜意识里,似乎……难道,是他救了他?!
想到这里,他的心沉闷地被个无形的大石压住,阵阵窒息,头也是一阵阵钝痛!
他捂着胸口,踉踉跄跄地走到窗口,推开了窗户,一股泠冽的寒风吹了进来,钻进了他的脖颈,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窗外的雪纷纷扬扬,飘飘悠悠从天空中飘落下来。像烟一样轻,像玉一样润,像云一样白。
莫堇痴痴地望着从天而降的白雪,尤记当年那位白衣胜雪的少年,骑着高头大马,朝着自己走过来,跃下马背,轻轻地为他拭去满脸的血和泪,从腰间拿出一个白玉面具递给他,眉眼带笑……
当时光流逝,所有的东西都可以在他心里消失殆尽,唯有那一年,那个寒冷的元宵节,一直在他心头恋恋不散。
“喂,冻死老子了!还不睡,要死啊!”一个煞风景的嚎叫从背后传来。
莫堇摇摇头,从思绪中剥离了出来。他忍不住又抬眸看了一眼窗外,整个院子里白茫茫的一片……远方也是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他默默地关了窗……
作者有话要说:
看,雪落的心碎,
听,岁月的流逝。
第17章 针尖麦芒
晌午时分,连子风依旧熟睡,莫堇打开窗户,一股寒流涌了进来。连子风一个激灵,翻身而起。
连子风瞪着大开的窗户,不由地暴跳如雷,掌风一动,狠狠地关了窗户,凌厉的寒风刮的莫堇满头墨发四散飘忽。
“我起来!别再开窗户,哎哟,我的祖宗!”连子风两手用力揉了揉脸,遂地狠狠将被子掀到一边,蹬着毛靴,大吼一声:“阿森,阿磊!”
这家伙起床气蛮大的!
莫堇拢了拢发,随手拿起一根发带绑了绑,淡淡地道:“我去门口看看雪。”
连子风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眼神复杂,摆摆手,不再多说。
刚到门口,便瞧见阿森与阿磊两兄弟急匆匆地走来。
阿森手里端着饭菜,阿磊端着热水,与莫堇错身而过。
阿磊似乎一直对莫堇特别不待见,说话也是夹枪带棒的。若非连子风,他非把莫堇扔出去暴打一顿。说不上为什么,有些人就是这么无理。
“你滚哪去?”阿磊停下脚步,斜着眼瞅着莫堇。
“院里看看。”莫堇冷冷道:“你快走罢,你想让连统洗凉水?”
阿磊垂下眼帘,盆里热水似乎又凉了半截,“你老实点!”丢下一句毫不客气的话,匆匆往房里走。
傍晚时分,一暗卫闪身进了书房,附在连子风耳边说了几句。连子风匆匆交代阿磊几句,便骑马消失在雪地里。
正阳宫,三皇子寝宫。
已是入夜时分,整个正阳宫灯火通明。一台轿子停在殿门口,几个身着猩红色缎衣的公公涌了过来,一人打伞,一人搀扶,余下之人左右排开。
年纪大的那位卢公公便是三皇子的心腹,此人谨慎,颇为精干。
“二皇子,主子在书房里等您好些时候了呢。”卢公公躬身引王颀朝内殿走去。
王颀一脸严峻,睥睨了一眼这个老奴才,“卢公公辛苦。”
“哪里哪里……二皇子体贴,老奴惶恐,惶恐……”
不多时便到了三皇子院门口,卢公公行了一礼,朝里间道了一句:“主子,二皇子殿下来了。”
“进来吧。”
王颀轻哼一声,心道,架子还蛮大的。遂地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刚进门,一阵暖意融融。蓦然间踏入,倒十分的不适,身边的小太监手眼勤快,心神领会地帮王颀摘了帽,取下大氅。恭恭敬敬地退到一旁。
“三弟,这么热,不憋的慌吗?”王颀盘膝而坐,这才发现,棋盘上已落满了棋子,却是难解难分,不分伯仲。
“太热,才不怕冷。”王呈端起棋盒,将棋子一一收起。
“太热,遇冷,才更凉。”王颀嘴角往上一勾,盯着王呈的双眼,冷冷道。
“哦?受教了!”王呈收好棋子,冲王颀道:“来一盘?”
“成啊!”王颀爽快应了,随即端起白棋盒,“我喜欢白。”
“那我岂非占了个便宜?”
“无妨,你先请!”言罢,王颀手中已捏着一枚白子。
王呈坐直了身子,抬眸看了一眼王颀,此人倒是迫不及待了。
王呈微微一怔,将黑子置于棋盘居中位。
王颀想都不想,就近落下白子。
“二哥,你不想想?”王呈瞧着他片刻,若有似无地笑了笑:“还是瞧不起我这做弟弟的?”
“你知我并不擅长下棋这种东西。”王颀一脸无可奈何地说:“要不三弟让让我?”
“二哥说笑了,我哪能比得过二哥。”言罢,一粒黑子再次落下。
“三弟,明人不说暗话,景州太守可是三弟的门客?”一声脆响,白子毫不犹豫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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