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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虎娶相公 (梁长亭)


  原来密林深处有一小断崖,年月久了,崖边生满枝叶,覆在上面,大孩儿夜里看不真切,一脚踩中即堕下去。
  白映阳和小孩儿同时大惊,小孩儿更失声叫道:“哥哥!”
  这一声急切的叫唤,在俱寂的树林中分外清晰,黑衣人怎可能听不见,一个箭步冲至,把小孩儿提起,又见黑黝黝的草丛中有一大坑,探头一看,大孩儿兀自挂在枝叶上。
  原来树林枝叶太过繁茂,大孩儿虽坠落,但孩童身轻,被纵横交错的枝桠卡住,并没往下落多少,他见黑衣人抓住弟弟,惊慌道:“放开他!”
  黑衣人冷笑道:“你们终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看了一眼手中大哭大叫要哥哥的小孩儿,嘿嘿笑道:“你想要哥哥,便与他死在一处罢。”说着把他高高举起,将其脑瓜对准大孩儿的脑瓜,用力砸去,要把两颗小脑瓜一起砸得脑浆迸裂!
  这一切白映阳在旁看得清清楚楚,他一直都无法阻止事态发展,可看到黑衣人要把小孩儿丢下断崖,惊得魂飞魄散,明知无济于事,仍朝他身上扑去。
  结果依旧是扑了个空,但他身子却径直往下堕,崖壁上生有树枝荆棘,刮得他皮肤疼痛无比,猛听噼里啪啦一通响,全身骨头好似折断般!到得后来有些神志不清,胸腔陡然升起一股悲愤,几欲炸裂,忽喉咙一甜,吐出几口鲜血,耳中嗡嗡直响,双目眼花缭乱,脑内只有一个念头:“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朦朦胧胧中,却听见另有人说话。
  一人道:“是个小娃娃,多半是从山崖上摔下来。”
  另一人冷笑道:“那么高摔下来,卡在树上没死,嘿嘿,当真命大得紧。”
  先一人道:“先把他弄上来。”
  白映阳听得全身发寒,暗道:“原是他们救的我,可他们没安好心……”至此,他两眼一黑,就此人事不知。
  不知过得多少时辰,听得有麻雀在欢唱,他渐渐有了知觉,睁开眼,但见周围灰蒙蒙,有几根树枝刮在脸上,他微微抬头,想看看身在何方,但身体剧痛,好似被斩成无数段般。
  这时,又听得远处传来人声道:“你们快来看,有个人从崖上摔下来啦!”
  另一人声道:“他还活着吗?”
  先一人声道:“是啊,被许多树枝卡住了,悬在半空!”
  后一人声喜道:“太好啦,我去拿绳子,先把他救上来!”
  白映阳不知是谁在说话,想要看一看,无奈一动身子就痛,适才先说话的人声焦急道:“这位兄弟,你千万别乱动!”
  白映阳别说动,就是抬一根手指都觉刺痛难当,又过得片刻,无数脚步声传来,一人道:“你们瞧,就在那儿!”这个声音正是适才说拿绳子的人所发。
  先那人声道:“阿耀,你拿绳子来了……”随即欢喜道:“咦,黄兄弟、武兄弟、马大哥,你们也来啦!”
  果听有三人齐道:“我们来帮忙。”
  其中一人对他道:“王大哥,你用绳子缚着我,我爬过去救他。”
  另一人道:“黄兄弟,让我来。”
  姓黄的兄弟道:“不,马大哥,我年纪小,身子轻些,爬上这些小树枝不易折断。”
  姓马的迟疑道:“可是……”
  黄兄弟道:“有绳子缚住不打紧的,何况马大哥你身体强壮,若我掉下去,凭你的力气,也能拉住。”
  姓王的、阿耀和姓武的一起道:“黄兄弟说得有理。”又道:“把绳子缚紧些,千万小心!”
  黄兄弟道:“我理会得。”
  白映阳迷糊中听着他们对话,回忆起自己是落下了断崖,多半如大孩儿般,被崖壁上生长出的树枝卡住,这才没送命,而这几人则是见到自己落难,好心前来搭救。
  耳听树枝发出细微的沙沙声,白映阳知是那黄兄弟过来了,他爬了许久,才来到白映阳的身侧,取来绳索,慢慢缚住白映阳腰身和手臂,花了大半日功夫,才道:“我绑好了,快拉他上去!”
  白映阳不知他们是如何把自己拉上去的,一上一下,仿佛置身云端,而身体移动时传来的痛楚,几乎令他哭出来,便在这时,响起欢呼声,救他的几人一同拍手道:“救上来了,他还活着,太好啦!”


第94章 森罗殿审判
  那之后,白映阳一直昏昏沉沉,不止脑子糊涂,身上更是忽冰忽暖、忽黏忽绷,还闻到浓重的药味,耳边不时有许多人说话,他能听见说话声,可说了什么,却一句都没记进心中,稀奇古怪的梦亦是一串接着一串,反反覆覆:
  时而看见灵堂中,遍地的死者蓦地站起来,高声大喊死得不明不白;
  时而看见黑衣人把两孩儿脑袋都割下来,血淋淋地扔在地上,两颗脑袋兀自流着血泪;
  时而看见黑衣人提剑来杀自己,自己则变成那小孩儿,在树林里跑,找不到哥哥,急得直哭……
  这时,忽见张恶虎自林间小径走来,白映阳大喜,奔过去扑在他怀里道:“老虎,我好害怕,我想回家!”
  张恶虎黯然道:“小白羊……”
  白映阳听声音不似张恶虎,抬头一看,见是张绣元,惊喜交集道:“阿绣,你来接我么?”
  张绣元垂泪道:“小白羊,我已非完璧,不能与你做夫妻了……”
  白映阳大声道:“我不在乎!我不在乎!我要你做我的娘子!”
  张绣元闭起双目摇摇头,一转身便消失无踪。
  白映阳大急,叫道:“阿绣!阿绣!你去哪儿?阿绣!”叫了许久不闻回答,又叫道:“老虎、娘娘、爹爹、哥哥……”整个树林除了虫鸟偶尔叫唤,再无一人答应。
  不一时叫得累了,缓步在林中小径走,沿途一个人都没有,前方无边无际总也走不到头,他心中顿觉茫然若失,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躲着他,连张恶虎、张绣元、张夫人、白夫人、孟翠桥……全都不肯见他,不禁垂泪想:“我此时就是死了,恐怕世上再没有人知道,没有人为我伤心……不如便死了吧,不如便死了吧……”心中既存死的念头,迷茫之意登减,步子也轻了,胸口也不觉沉闷了。
  正在这时,林中走来一黑一白两名使者,二者摇摇摆摆,一个手执哭丧棒,一个手持勾魂杆,晃晃荡荡,来至白映阳跟前。
  白映阳见这二者,白者通体全白,一张脸皮惨无血色,长舌头伸在外垂及胸膛,是副溺死鬼模样;黑者通体全黑,一张脸宛如蘸墨,满是浮肿,是副吊死鬼的模样,二者均戴高帽,黑帽子上有四字曰:正在捉你;白帽子也有四字曰:你可来了。
  白映阳知这是黑白无常到了,说道:“两位莫不是黑无常范无救,白无常谢必安?”
  黑白二使道:“正是。”
  白映阳道:“你们可是来拿魂魄的?”
  黑白无常相顾一眼,说道:“正是。”
  白映阳道:“我也不用你们锁,这就跟你们走吧。”
  白无常点头道:“难得你自愿前往,很好。”说罢转过身,举起引魂幡引白映阳前行。
  白映阳跟在它们身后,浑浑噩噩,何时离开树林子全然无察,只觉路途愈发荒凉,凹凸难行,走着走着,前方现出一座城,城楼漆黑阴森,门上牌匾刻着“鬼门关”三个大字。
  进了鬼门关,前面有一条狭长的青石路,白映阳走在其中,见路两旁生满无边无际的殷红石蒜,此花无叶,花多不见绿茎,一眼望去,宛如置身血海,把整片天空映得红透。
  白映阳看着这美丽的景象,走到一条河边,河上一座陈旧的木桥横跨彼岸,桥上有个枯瘦驼背的老妇人,满脸皱纹,白发苍苍,身上的粗布衫皱巴巴、油腻腻,不知多久没洗。
  老妇人坐在那里,正在用一口生满锈的铁锅熬汤,见到来人,更不言语,取一个破碗,盛一勺汤,热腾腾递过来。
  白映阳心道:“这定是孟婆汤,我喝了它,从此忘了一切,再无烦忧。”伸手便要去接。
  此时,黑无常忽然拦住道:“且慢。”适才一路走来,它便不断回头打量白映阳,觉得此魂似与旁的不同,对白无常道:“我并未散到阳魄,此人有魂无魄,说不定是未死之人。”
  原来人之魂魄分阴阳,男子魂属阴魄属阳,女子魂属阳魄属阴,一旦身死,白无常负责吸男魂散女魄,黑无常负责散男魄吸女魂,如今白无常未觉阴魂有异,黑无常却未散到阳魄,故疑心白映阳并未身死。
  白无常看了看也道:“我们碰巧遇见他,他便主动来地府,一时未查,即带到此间,倘若他是活人,咱们可拘错人了。究竟如何,不可妄下定论,且带他去大殿,请阎君定夺。”
  当下黑白无常把白映阳引下奈何桥,沿着旧路返回。
  白映阳道:“常言道:黄泉路上无客栈,奈何桥上莫回头。你们却怎地往回走?”
  白无常道:“你可知自己是死是活?”
  白映阳奇道:“我若未死,二位怎能瞧得见我魂魄?”
  白无常道:“魂魄离体,我们自能看见,但此刻你有魂无魄,泰半只是患了离魂症,我们只勾死人魂魄,不勾活人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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