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为当年的事自责,对吗?”望过来的眼似乎看透了他心头所想。
莫染没有否认,回望过去苦涩淡笑。当年的事对他的冲击太大,看到弟弟的脸色渐渐发青,那么美好的生命即将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渐渐消失,他真的怕了,几乎发疯。不停地拍打他的后背,覆上唇想把刚刚喂下去的汤圆吸出来,至到被那人一脚踢飞,在晕过去的一瞬他真的希望自己就那样死去,他要死了,那他便陪着他。
“你还活着,这很好。”淡淡的说出这句话。
“我那时若死了,你也不会活,对吧。”缓缓的语调透着确信,这不是一句问话而是肯定,微抬的眼帘,眸光如火般炽热。
低下头,回避那闪着流光的眼,他总更能将自己看穿。“说这些干嘛,莱快凉了。”声音依旧冷冷淡淡举箸夹了莱再次送到唇边。
簿唇轻轻扬了扬张开口“为何吃你喂的饭食味道很是不同?”舔了舔唇,含笑望来。
白衣人看了他一眼并不说话,又夹了一口。
“你也吃,别光喂我。”把这口莱回推到了莫染嘴边,眸中闪着异样的光茫。莫染顿了顿,开口吃了莱,这双箸两人共用,上头还残留着他的味道,他碰到的地方莫尘也碰过,吃着口中的菜,莫味却不知菜是何味了。
“味道是否不同?”薄唇勾了勾,如水的眸中意味不明。
“没有不同。”声音如一的冰冷,不再看他那双浅笑莹然的眼,答了话。
紫衣少年淡然一笑“我想吃虾。”指了指桌上的盘。
放下箸,白皙的指尖轻夹剥好,递了过来。簿唇微启却是连那纤长的指一同含入口中。微抬起眼帘看向对面之人,仿佛被夜浸透的眼中满是温柔之色。淡红的舌尖如羽般在微冷修长的指上轻扫,吮吸,温热,柔软,湿滑,莫染心跳如鼓。
“快吃饭。”抽了手,调匀气息,眼中依旧透着冰寒。
莫尘嘴边扬起了极为微小的弧度,为两人眼前的酒盏里都斟上了酒,推到他面前“多年未见我们喝两杯。”
“但这回不可再胡闹。”面上虽是一片森然冷意,但眸中却划过一丝宠溺与无耐,虽一闪即逝,但莫尘还是看到了,唇边的孤度又深了几分。
“如果醉了,那可犹不得我了。”沾了酒的红唇更显润泽,俯身探到他眼前,扬着眉,缓缓说着。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很近,近到可以从彼此的眼中看到对方,呼吸到彼此的气息。
“那便不要喝醉。”莫染向旁转了头,敛下了眼,掩去心中的慌乱,语调很缓。
“酒不醉人,人自醉,兄长难道不知?”舒缓的语调,含笑的眼眸,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这一眼似乎要看进他的心里。
口中还残留着他的味道,听他唤兄长,莫染忽觉很难受,不知是因为喜还是因为忧。看了他一眼缓缓端起了眼前的酒。
这个饭两人吃了很久,酒也喝了不少,莫尘的脸上泛起红云,额上也透出薄薄的一层细汗。门外忽然传来敲门之声,莫染走至门前,只见是几名小伙计抬来沐浴的木桶,桶中已经放好了热水。
看着这一脸森然的白衣人,小二不禁心头发颤,点头灿笑“这是那位紫衣公子要的热水,小的已经备好了。”说完又伸头去看里面之人。
“放下之后就赶快走。”唇边带着明显的厉色冰冷,语声更是透着彻骨的凉意。
“如果热水不够,尽可再唤小的。”恐怖的压迫感,森冷的气息,小二将水抬至里面带着几人赶紧抽身。走了几步还是回头又望了眼正握杯向他点头浅笑的少年,只这一眼,小二差点没摔个跟头。
呯!门被重重关上,莫染回头看着少年,唇边的弧度如冰刃般霜寒。
“兄长不用夸我,我也没有办法。”少年语声不快不慢,唇边噙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依旧漫不经心的转着手中的酒盏。
“你洗吧,我回自己的房间。”语声深沉,似带着无奈与愤然。
“不要走,替我洗头,还像小时那般可好?”放下酒盏,莫尘微扬着眉梢。
“我们已经大,多有不便,你自己慢慢洗。”眸光微微的闪,随即又淡淡敛下。
“莫染,你看我的手臂如何自己洗?你若不愿那便算了。”缓缓说着,悠然而去。转到屏风后面,随着身上的紫衣一件件被解下,修长的双腿踏入木桶之中。解下束发的紫色绸带,长及腰际的如墨长发倾泻而下,丝丝缕缕在水中四散开来。
看着从外袍到内衫一件件搭在屏风上的紫衣,莫染剑眉紧蹙,脚下不知是走还是留下,但真的让他自己动手洗头他的心又不忍。
“兄长如果不走,那就过来。”舒缓的语调从屏风后传来,听着很是悦耳,但却透着不可抗拒的威仪。
沾了水汽的缕缕发丝在柔暖的烛光下闪耀着诱人的色泽,浸泡在水中的少年,慵慵懒懒的倚靠在桶边,白皙光洁的肌肤上水色莹然,并未刻意做些什么,但那微张的红唇已能惑人心神。把那头还滴着水的黑发向后甩去,扭过头挑眉看向身后之人“兄长快一点。”莫染走到他身边,握起如墨的发丝,手中的触感很滑很软打动人的心弦,不去看水中的景致,努力平息凝神,在发上涂抹着皂苓。
鼻间是皂苓的味道及蒸腾的水汽氤氲,少年沾了水的俊颜更显虚幻。眼前这个弟弟不论是傲然的气魄,还是卓然的气韵,亦或是淡然的冷漠,任何一种风姿都极为惑人,让他沉陷,让他失神,让他难已自控。
生上结实而优美的线条随着呼吸暗影起伏,北后那完美的孤度更是诱人,莫染的气息早已不稳,忍受着心头翻腾不禁苦笑,知道留下会如何,这便是自作自受,自讨苦吃。
莫染身上的凝华香萦绕在鼻间,本是清淡的冷香此时竟透着几许旖旎,享受着兄长为自己洗发,仿佛又回到儿时,兄长也是这般为他洗,为他擦干。十年,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过的,对他而言身后之人已经不仅仅是兄长而是不可失去的依靠与牵念。
“不要对别人再展露风姿,会惹上不必要的是非!”莫染的话忽然从身后传来,语气十分认真。
少年转身,抬起头挑眉轻笑“这样你会不高兴,嗯?”
“我没有不高兴,只是担心你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深深的回望他一眼,眼中神色复杂。
听着他这口不对心的话,少年扬眉浅笑“真的只是担心我会惹麻烦?”
“自然,不然还会是什么?”白衣男子语气深沉。
手腕骤然被人拉住,“噗通”水花四溅,白衣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在浴桶里,“莫尘做什么?”浴桶不算大,勉强容下两人,此时他的身体就紧贴在莫尘身上,触到他柔韧结实的肌肤,看到水中那惑人的风姿,莫染喉头发紧。
“莫染,你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我要摸摸你的心,说这样的话难道你不会痛?但我的会痛!”莫尘将手贴在他的肿前,而后又拉到自己的肿前,如水的眸中透着清冷锐利。
“够了!”莫染骤然从桶中起身,疾步走至屏风外,肿口上下起伏,低喘。沾了水的长发垂到身前,白衣紧贴在身上,水珠不断的滴落,地上水渍一片。“莫尘,不要再这样,不要忘了我们是亲兄弟。”声音低哑,语声中带着浓浓的悲凉,深深叹了口气,快步走了出去。
“兄弟?莫染我从来不需要兄弟。”手臂流着血,莫尘向后仰头倚在了桶沿,紧紧阖上眼。
作者有话要说: (づ ̄3 ̄)づ╭?~求收藏,求推荐,爱你们的澜轩。
第7章 质问
怅然回到房中,莫染拎起桌上的茶壶狂喝一顿,脑中皆是那温热坚实的触感,任他如何摇头也无法将其挥去。苦笑,轻叹,已然深深刻在了心间一切都是徒劳枉然。
缓了缓,脱下湿透的衣衫,不自觉闻了闻,上面有淡淡的皂苓香还有那人舒暖的味道,叹了口气换上一身月白的中衣,颓然的依靠在床前。忽然,窗外两道流光一闪而逝,莫染微眯了眼,套上外衫,疾步出门寻着那两道光飘然而去。
不久两道光在无涯山中的一处破庙里消失不见。莫染飘身而落,抬步走入殿中。这是一座已无香火供奉废弃多年的寺庙,因年久失修,支撑大殿的柱子已有残缺。殿内漆黑一片只有透过的几缕月光能看见神台上的十八罗汉面目森然。
刚走几步,便听“嗖,嗖,嗖”几道声响,莫染肃然而立,持剑四望。此时,殿内忽传来老年女人的哭声,接着是年轻男子的笑声,再来是婴儿的哭声,随后又是老年男子的笑声。这些声音如潮水一般,一波一波地不停袭来令人头昏脑胀。莫染掐了一个“清心诀”须臾大殿内便重归安静。
刚要抬步往里走,忽觉背后阴风四起,无数的风沙夹杂着干草树叶吹至殿中,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尖锐的诡笑之声。这声音极为阴邪刺耳,令人闻之色变,听之难安。随着笑声越来越响,大殿剧烈地颤抖起来,四周粉石纷纷下落。
腰间的通灵玉珏动了动,莫染骤然转身。只见一幅巨型画轴凭空而现,随着画轴从上至下一点点展开,一个白色巨灵的身形显露出来。巨灵足有数丈之高,浑身发着惨惨白光,白光照在身上,让人顿生眩晕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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