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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妻宝[重生] (拆字不闻)


  孙幼茗觉得自己好像被所有人针对了,针刺般地偏头同那人不客气道:“你别多管闲事行吗?”
  那人本是好心出言,结果被孙幼茗一顶,也黑沉了脸。
  卫良阴拉着白果慢悠悠看着戏,眼看场面要闹大,这才起身笑眯眯走过去,懒懒地问:“吵架啊?”
  孙幼茗抬头,冷不丁被卫良阴突然冒出来的脑袋吓了一跳。
  “你是不是太闲了。”卫良阴又问一句。
  孙幼茗不懂他什么意思,警惕问:“你做什么?”
  “没什么。”卫良阴笑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来,“找你喝酒行不行?”
  孙幼茗沉默了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你要是太闲,就跟我喝酒。”卫良阴翻个白眼,又重复一遍说,“他们那些乖乖仔都肯跟我喝,实在没意思地很,我看你无聊,不如跟我喝着玩儿啊?”
  说罢,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叫人给孙幼茗斟上一盅。
  “喝。”
  卫良阴拍拍桌说。
  孙幼茗本是不想喝,但他心里憋着方才的气,又看赵清伶早就跟人换了位置继续吃吃喝喝看都不看他一眼,便不知哪里的血气上了头,直视着卫良阴挑衅似地眼神说:“喝就喝!”
  有人想拦,却又被旁人压了下去。
  大多家里双儿的养法与女子是一般对待的,孙幼茗是家中幼子,便是馋了的时候也只能品几滴果酒来尝,像如卫良阴这般喝酒如喝白水般的双儿却实乃罕见。
  两人对起酒量,不过区区片刻,高下立见。
  孙幼茗喝红了脸,整个人晕头转向,再没了力气去惹是生非,只趴在桌上吐着酒嗝,一副快要昏睡过去的样子。
  “去把孙俊安叫过来,别让他跟他那几个兄弟在外间喝了。”卫良阴喝了几杯,却跟个没事人一般,指了个下人吩咐道,“就说若是晚来一步,他这亲弟弟可就要醉死过去了。”
  那头,孙俊安听到这消息还以为自己喝糊涂了。
  他摸着脑袋,皱眉说:“幼茗怎么能突然喝酒了?”
  下人便将卫良阴约孙幼茗喝酒的事说了一遍。
  “胡闹!”孙俊安听完,面色微臭,“快带我去看看!”
  孙幼茗喝的熏醉,白果想着先是叫人把他安排到客房里休息,却被卫良阴拦住说:“还是待会儿叫他哥直接将人领走吧,这孙幼茗心思不好,往日我也不叫爹爹再请他来了,以后见了你也别碍着他是怀远叔叔家的儿子就心软,只当做是点头交就行。”
  白果问:“这样好吗?”
  卫良阴冷声说:“他白日里对你跟静王之间指手画脚,眼下又差些在你生日宴上闹事,可见他心上也是没有你的,所以与他的交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白果听过沉默了下,没再说什么。
  恰好孙俊安这时候赶了过来,看见卫良阴下意识就朝他挥了挥拳头。
  这是两人归京前在边塞军营时常有的动作,一般他们几个好友之前出现分歧时,就会互相给予一个拳头预警,后面是私下解决还是演武场上分胜负就看各人选择了。
  卫良阴倒是不怕他,只眯了眯眼,留给孙俊安一个毫无怯意的冷笑。
  “怎么喝那么多。”从桌上抱起孙幼茗,孙幼茗身上的酒气便熏得孙俊安不行,他狠狠瞪了眼卫良阴,没好气问,“你就是再不爱与我这弟弟一起玩,也不至于这么灌他……你说我这般把他带回家,娘父问起来我要怎么说?”
  “自然是如实说。”卫良阴耸耸肩。
  孙俊安头疼道:“眼下进京还没几日,你竟是学会欺负比你弱小之人了。”
  卫良阴凉说:“对,我单对你弟弟有偏见,就是捏准了故意欺负他的……”
  孙俊安拧眉:“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以前幼茗招惹你,你不都是只当做无视,可不是现在这样……这副斤斤计较的妇人模样!”
  “我原先以为你跟别的双儿不一样,还动过想要将你娶过门的心思……可眼下,我真是看错了!”
  白果听孙俊安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心中大骇:“孙少爷慎言!”
  不安地偏头看,不想卫良阴也彻底冷了脸,气孙俊安口无遮拦说出这么一席话,白果不禁往自家表哥身边靠靠,手也握住卫良阴的手心。
  卫良阴心里倒没白果那般翻江倒海,甚至还有些想笑:“我以前也没个正儿八经的兄弟,独身一个自然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想去在乎你那幼弟是怎么看不顺眼我。可眼下我归了京,白果便是我的兄弟,你家弟弟看不顺眼我没关系,可他要是欺负我弟弟,我定是不让的。”
  “再就是你说娶我就娶我?便不说我对你是一点儿心思都没有,就是我爹那关你便过不了。”卫良阴碍着周围人多,不愿将事闹大了,“你宝贝你弟弟,就抱着你弟弟去过日子,别牵扯上我,我嫌恶心着呢。”
  “……”
  孙俊安沉默了一瞬,神色复杂地将目光在白果身上落了片刻,又立马转回到卫良阴身上,双唇动了动,心知自己冲动说错了话。
  可眼下说再多也无法挽回,索性他也没脸在再宴席上呆下去,便终究没说出一句道歉的话来。
  “快带人走吧,不然吐你一身,更恶心。”卫良阴说不是没感觉,可心底到底还是浮现出一丝撕扯般的失落感,不过他很快调整好心情,对孙俊安翻了个白眼说,“回去就如实告诉你娘父,咱们小辈的事,牵扯不到长辈之间,且放宽心就是。”
  孙俊安叹口气:“……好。”
  等终于把孙幼茗这个闹事精给弄走了,分桌上的气氛不过片刻便又热闹起来。方才与孙俊安的争执仿佛从未被卫良阴记挂在心上,但白果心细,孙家兄弟一离开他便叫人去煮了醒酒茶来。
  “煮一碗……不,还是两碗吧。”白果低声同丫鬟吩咐着,偷偷歪了脑袋往主桌看去,只能瞧见静王挺立宽阔的脊背,“一碗待会儿看着表哥喝下,另一碗你只送去静王殿下那里,不必多说其它。”
  小丫鬟点了点头,记下了。
  先前被泼湿衣袖的双儿一直没能回到席间,白果心里惦记着那人,见卫良阴又在桌上找人玩得开心,便趁他不注意,叫了嬷嬷跟他一起去后院偏房里瞧是怎么回事。
  说来这个叫宋涟的双儿也是倒霉,只是偶然与赵清伶坐在一处,两人说了些客套话,就被孙幼茗故意碰掉自己的茶水杯弄湿了袖子。他家父亲的官职不比孙幼茗家的,虽说今晚是家宴不拘束于各家身份,但宋涟实在不想给家里惹事,便忍了下去。
  可这人倒霉了,喝凉水塞牙都倒霉。
  他今日这穿来赴宴的衣服是家中新制的,但料子却是去年的陈料,单一见水,趁绿的颜色便染了原本嫩黄的刺绣,一时间衣服越擦越污,到后面袖口处竟是不能看了。
  宋涟哪碰见过这种事,还偏偏是在将军府做客,可算是丢近他宋家的面子了。
  不知如何是好,他也不好意思去喊外头候着的丫鬟,只自己在屋里越看越伤心,连连掉了几滴眼泪在袖口上,越想越委屈。
  “宋公子可是在里面?”一道温软清透的声音穿过窗棂隐隐落在宋涟耳里,叫他不禁停了哭,有些局促地擦了擦眼,快步走到门口从缝里看到一个披遮狐狸毛披风的双儿正浅笑着同屋外人问话。
  “在的。”守在屋外的丫鬟行了礼,同白果低声道,“不知屋里公子收拾好没,但奴婢只听里面的公子,好似是哭了一场。”
  “哭了?”白果微愣,眉心微蹙,略担心地上前扣了扣门,“宋公子在吗?”
  宋涟赶忙把门打开:“在的。”
  白果抬眸见宋涟果然双眼泛红,是哭过的模样,眼睛下意识就落在宋涟背起的手来。
  他关上门,慢声问:“宋公子可是遇上什么难事了?”
  宋涟不好意思地眨眨眼,但又见白果眉眼清澈,神情认真又真挚,便不由苦笑着将手从后伸出来,给白果看了那处难看的袖污,已经蔓延到了小臂,大块的颜色混杂,令人难以直视。
  “若是宋公子不嫌弃,不如便把这身舍了,拿我件衣服先临时穿着?”白果想了想,浅笑着露出两个梨涡说,“我刚来将军府不久,舅舅为我准备了不少衣物,皆是簇新,没穿过一次。”
  宋涟忙推拒说:“既是新衣,我穿不妥吧?”
  白果笑道:“没什么不妥的,宋公子既是来参加我的生辰宴,于我来讲便是贵客……现在我们说了话,便又已经是认识的朋友了,眼下朋友有难,我又怎能不帮?”
  宋涟听了,哭过的眼有点泪腺发达,一时又有些红。
  白果不会安慰人,略慌了,拍着他的背小声道:“你别哭啊,我、我不会哄人的。”这一着急,整天没怎么见的结巴毛病就又露了出来。
  宋涟破涕为笑,呜咽着说:“我、我不哭。”
  俩双儿缩在一起像极了报团取暖的小动物,皆是毛茸茸好揉搓,白果只觉得跟宋涟亲近的很,开门麻烦嬷嬷多跑一趟带件新外衫来,就又缩回屋里,跟宋涟挨在一处说话。
  宋涟家里是做生意的,茶商,也算得上半个皇商,家中父亲曾在经年边关战乱时给卫西洲的大营里送过不少粮草,也是于此与卫西洲结下不浅的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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