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静书他,其实就是您同楚湘王的孩子吧?”
虽然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真的听江成瀚这么问了出来,谢焕还是猛地站起了身,他盯着江成瀚,嘴唇微微颤抖着,“你、你……”了半天,却是没能再说出什么来。
江成瀚见此,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但有些话在他心里放了好久,也到了该说出来的时候,便干脆道:“当初第一次见您的时候,我就觉得十分奇怪,静书明明不是岳母的孩子,和您更没有血缘关系,但静书和您的相貌却十分的相像,后来又得知当年就在静书出生后不久,您就离开了家,让我心里不由有了一个猜测。
但那时猜测也只是猜测,我也无法十分肯定,可后来您明明离开了宁城,但却去而又反,后更是表示要留居宁城,留在静书身边。虽然您没有承认和静书的关系,但这以足以让我肯定了心里的猜测。
至于您的否认,我知道您过去二十年一直孤身一人,便想着您
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就算我说出自己的猜测,您也未必会承认,也就没有多说什么,更不曾同静书提起过。但此次京城之行,楚湘王的出现,和他的所作所为,让我不得不对您和他的关系,还有静书和他的关系有了疑虑。
关乎到静书的身世,我自己的前程,还有我们一家人的未来,我希望舅舅能够告诉我一切的实情,楚湘王和舅舅您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有静书的另一位父亲到底是不是他?亦或是什么别的人。不过不管是谁,我想,静书他有权利知道自己身世的真相。”
江成瀚说完,便沉默地看着谢焕,等着谢焕的回答。
谢焕却已陷入深深的怔然之中,江成瀚的一番话,仿佛一下子撕开了他心里最隐秘的一角,将他那些藏在心底最深处不为他人所知的一切都赤/裸裸的暴露了出来。
过了好半晌,谢焕才苦笑出声,他慢慢坐回了椅子上,当再次抬头看向江成瀚时,面上再也隐藏不住的,将心底最真实的情绪显露了出来,愧疚,懊悔,不安,种种情绪缠杂纷乱,让他再不复往日的淡然之容。
“……你说得没错,静书有权利知道自己的身世,你的那些猜测和疑虑也都是对的,我……的确是静书的生身父亲,而楚湘王……就是静书的另一位父亲……”谢焕闭了闭眼,终是将自己隐瞒了二十年的秘密讲了出来。
江成瀚依旧没说话,只静静地听谢焕继续说着陈年旧事。
最大的秘密已经坦白了出来,别的也就没了再隐瞒的必要,是以谢焕没有丝毫停顿的,就将当年的事慢慢地讲了出来……
“……那时我不曾想过自己会怀孕,等到知道的时候,静书已经有六个月,无法再打胎,我便只得生下了他。双儿子嗣不易,我又已无法再婚,静书便是我此生唯一的子嗣。虽然他的出现并非是我所愿,但我依旧期待着他的出生,想着就算无法光明正大的以父子相称,待日后收做养子也是一样的。只是我没想到,我终究同他没有那个父子缘分。待我因生产累极而昏睡过去醒来后,父亲告诉我,我的孩子一出生就夭亡了……”
说到此处,谢焕想起当时听到孩子已经不在了时的痛苦和绝望,眼眶瞬间变红了一片。
江成瀚有心想安慰一二,但一时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好在一切已经过去,颜静书如今好好的,谢焕提起旧事只是一时难以自抑,很快就缓了过来,继续说了下去。
“……我虽然知道静书就是我当年生的那个孩子,但那时静书已经嫁给了你,颜家老夫人和安国公对他也视如己出,我不想打扰他安宁的生活,更不想让他知道,他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被生了出来,他的另一个父亲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
“……原本我想一直隐瞒着这件事不让任何人知道,但这次回京,穆崇衍对我却仍是……”在江成瀚这个小辈面前说这些事,谢焕到底有些不好意思,顿了顿才接着道:“……不过,我更加没想到是,你不过见过穆崇衍一面,便猜出了他的真实用意,还直接对我问了出来,让我再也无法将此事隐瞒下去……”
谢焕说完,江成瀚一时也没有说话。他曾经想过颜静书的身世或许有什么隐情,但没想到,竟然是谢焕在被强迫的情况下而怀上的。难怪当初谢氏会那样的辱骂颜静书,也难怪谢焕当初不愿向颜静书坦白自己的身份……
沉默了许久,江成瀚才开口道:“舅舅,当年的事并非是您的错,我想静书也不会怪你,所以,请同我一起回去将这一切都告诉他吧。这样一直瞒着他,对他并不公平,他才是最有资格,最有权利,也最应该知道这一切的人。”
事到如今,谢焕也知再没了隐瞒的必要,虽然有些不安于颜静书的反应,但他还是点了点头,随后站起身,便打算同江成瀚一起回江家见颜静书。
第67章 有孕
第67章
去江家的路上,谢焕心里还在不断的想着,等见到了颜静书要怎么同他说,颜静书会有些什么反应?是生气,伤心,还是愤怒,会不会怨恨他,不愿意原谅他,甚至再也不想见他。至于接受他,谢焕却是想都不敢想的。
只是等终于到了江家,才一进家门,江家仆人的一句话就让他心里所有的想法都抛到脑后了。
江成瀚一叫开门,还没来得及说话,开门的小厮便已对他道:“大人,您总算回来了,您快进去看看吧,夫人身边的纹锦姑娘才去请了大夫来,好像是夫人……”
小厮的话没等说完,江成瀚一听‘大夫’两字就再也听不下去,神色一紧便快步往他和颜静书所住的正院而去,谢焕也是同样的面色微凝,也再顾不得心里的诸多复杂情绪,转而升起满满的担忧,快步跟上了江成瀚。
一路脚步不停的到了正院的卧房里,江成瀚直接大步走了进去,然后一眼就看到,颜静书正靠卧在床头,脸色微白,面上却含着喜色,周围围着的丫鬟也是一个个喜笑颜开的样子,另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在一旁的书案上写着什么,让心里担心的不行的他不由一愣。
“你回来了。”江成瀚愣神的功夫,颜静书已经看到了他,又看待了他身后的谢焕,不由露出了笑容,道:“舅舅也来了。”
江成瀚回神,忙走到床边坐下,看着颜静书有些虚弱的脸色,问道:“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大夫怎么说?”
“我没事,就是……”颜静书道,只是说到一半突然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都泛起了一层薄红。
江成瀚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还要再问,但没等他开口,就听一旁的老者对等在他身边的丫鬟道:“这安胎药每日一剂,三碗水煎成一碗,需得连服七日才是。”
丫鬟纹绣接过老者才写好的药方,认真的听着,连连点头应下。
江成瀚闻言不由看向他老者,得老者说完,他猛地转过头朝颜静书看去,整个人已惊得眼睛瞪大老大,“你、你、你又有了?!”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谢焕也是一脸吃惊的看着颜静书。
颜静书眉眼含笑,双手交叠着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对着江成瀚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嗯,大夫说,已经有将近四个月了。”
江成瀚傻愣愣地张着大嘴,看看颜静书的脸,又看看他的肚子,半晌才终于反应了过来,一把抓住颜静书的手,却是激动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谢焕自然也是感到十分高兴的,对二人道:“这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恭喜你们。”
“谢谢舅舅。”颜静书笑眯眯地对谢焕道。
另一边,老大夫收拾好药箱已经打算要离开了,走之前本着医者之心,又对颜静书嘱咐了一番,道:“安胎药虽可保胎,但日常也要擅自保养才
好,万不可再劳身伤神,需得平心静气饮食得益,方才能令胎像安稳,将来生产无虞。”
“我知道了,谢谢大夫。”这话大夫刚刚已经说了一遍,但颜静书还是认真的听了,并向大夫道谢。
老大夫说完背上药箱便准备离开,但原本还很高兴的江成瀚听到老大夫话里的意思,像是颜静书这胎有什么不妥的样子,忙起身将人拦了下来。
“这位是?”老大夫虽然看着江成瀚和颜静书的亲密之态,多少猜出了他的身份,但他不敢完全肯定,便问向身边的丫鬟纹绣。
纹绣便同他介绍道:“这是我家主君。”
老大夫这才忙同江成瀚见礼,江成瀚却将他扶起,道:“老先生不必多礼,不知内子这胎可是有什么不妥?”
老大夫看了颜静书一眼,见他没有说什么,便将之前已对颜静书说过的话,再对江成瀚也说了一遍,道:“尊夫人身体倒是并不什么大碍,只是从脉象上看,尊夫人有孕后不久,便受了些辛苦劳累,后又焦虑不安情绪不宁,致使血气不足五行不调,令胎像有些不稳。好在如今发现的及时,只要按时服用安胎药,平日里好好调养着,切勿动气动怒,或是过分伤怀,过些时日便可好转,恢复如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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