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简直过分。
洛书正气凛然地狠狠摸了一把贪狼,把贪狼吓地飞向窗外,看得曲青邪嘴角抽搐。
到底是谁更过分啊……
洛书撸完了雕心情颇好,又想起了阿痕。
阿痕摘下了面具和斗笠,便露出了脸上的胎记,血红的胎记自额角到面颊,在瓷白的脸上更为狰狞。
洛书托着脸笑道:“阿痕,用用为师的冰肌膏如何?”
子车痕沉默了一瞬,脸上的不自在一闪而过,轻声道:“好。”
在几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洛书将子车痕待到了自己房间。
洛书的屋子是二零八八挑的,醉仙楼最大的一间,几乎占了一整层,中间用屏障隔着,外面朝阳,阳光盎然,清风习习,里面背阴,幽暗舒适,令人昏昏欲睡。
洛书从柜子里翻了翻,又从空间里找了找,终于找到了那瓶“冰肌膏”。
当年洛书为了解开子车痕的心结用了不少方法,其中就有这瓶冰肌膏,便是用来去阿痕脸上这块胎记的。
……
但是阿痕始终没有答应。
“师父,我想留着。”
“可是阿痕不是不喜欢吗?”
“不喜欢。”
“但是等我不在乎的时候,我才有去掉的资格。”
……
洛书将瓶中的粉末与药水混合,将作出的膏状物体挑了些抹在自己手背上,这就是冰肌膏了。冰肌膏带着微微的凉意,是雪一样的白,淡淡的中草药味,其中掺杂着不知名的花香。
过了片刻,洛书见自己手上没有什么异样,又如法炮制给阿痕的手背上也摸了些。
……
“师父你说过,当人足够强大,便无人胆敢置喙。等我将医术练到极致,善人待我态度如一,而恶人有求于我,再不敢多说半句。”
“……没错、没错!不愧是我的弟子!等阿痕一日名扬天下,这处胎记也会一并被人追捧赞扬!”
……
过了半晌,洛书将阿痕手上的药膏抹去,见他并无不适,便用纱布沾了些,一点点地涂到阿痕脸上,将那块胎记一点点地覆盖。
哪怕他和阿痕都已经明白,这件事已经无关紧要。
……
“阿痕,等你有朝一日不再在意,那岂不是有没有胎记就可有可无了?”
“师……”
“你别看为师啊,为师觉得阿痕去不去都行,反正都是为师的徒儿~”
小阿痕轻轻“啊”了一声,眨了眨眼睛。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他已经不在意,而师父也不在意,这胎记是否去除便无关紧要了。
那这块面具,便可以真正地摘下来。
……
阿痕的皮肤很白,像瓷,像玉,也像是初冬的雪,面容清冷,目若寒星。这样的长相如天上谪仙,最是干净出尘,容不得半点雕琢,因此脸上的血红的胎记便越发狰狞恐怖,就像是白壁上的瑕。
洛书一点点涂过去,直到涂过整张,最后敷上纱布。
这倒是和阿筹一样了。
洛书笑眯眯地顺手扎了一个蝴蝶结。
阿筹把太多事情揽到了自己身上,哪怕阿痕不介意,他却对当年的事情有着近乎偏执的歉意,就好像当年洛书送阿筹上崖的前一天,阿筹拿着千金难买的生肌膏问他,有没有什么药膏,可以去除人的胎记。
阿痕自己不在意,也看不得阿筹在意,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将胎记抹去。
让阿筹慢慢开始相信,从今往后,无论是皮囊还是内里,他的哥哥都无人敢置喙。
“好了。”
洛书揉揉子车痕的脑袋,左右看了看,“去看武林大会赶路就要半个月,估计就去了。你和阿筹可算是患难与共。”
子车痕摸摸脸上的绑带,低头笑了笑。
不仅是患难,还有欢喜。
***
“怎么样宁前辈,有问出师父怎么了吗?”子车筹问道。
宁恒想了想,苦笑:“有所觉。然而我略作试探,洛兄全盘否认,况且洛兄好像对昨晚的事情全然不记得。”
兰追的脸哪怕被面具遮了半边,都能让人感到脸色一黑。
师父一喝多就断片,一觉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说了多少次怎么还记不住!
众人各自沉默,还是被楼下大厅中的人声唤回了意识。在场的都是功力高深之人,哪怕醉仙楼的木材不错,但毕竟也是普通的酒楼,不是特制的隔音密室。
“今日好像格外的兴奋。”曲青邪单手执扇,轻轻敲在左手,突然道,“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吗?”
他常年漂泊武林,对市井间的节日已经忘却了大半。
然而曲青邪是如此,几人都是如此,就在面面厮觑之时,洛书便从楼上下了来。
“今天怎么回事,感觉大家都很兴奋啊。”
洛书奇怪地问着,边向楼下走去,面上已经带上了凑热闹似的笑容,“我去看看~”
语气轻快,显然是谁都阻挡不了洛书了。
显然,洛书在崖底,虽然有系统和徒儿相伴,但是终究冷清,现在有机会就特别喜欢往热闹的地方去,尤其是小吃街。
洛书到了楼下,有小厮上来行礼,被洛书一摆手止住,要了几样小菜落座,自斟自饮。
他挑了阴处的桌椅,有一搭没一搭地抿着茶水,虽说打听消息最好的方法是直接问自家小厮,最好的地方是大堂正中,然而洛书就是喜欢自己打听消息的那种感觉。
他一头长发半扎半散,披于肩上,只一根发带敛起,着一身青衣,领口微开,周身无一装饰,神态悠然,动作恣肆,单单是看着,便赏心悦目至极。就仿佛这不是一处酒馆而是人间仙境,他饮的不是新茶而是玉液琼浆。
洛书已经足够低调,可是他偏偏忘了伪装。
“就在后日。”
“斩首……”
“午时。”
“极是……”
“……同去。”
嗯?听起来好像是行刑?
洛书的手顿了顿,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然而还不等他将那人的眉眼勾勒完全,就感到有人在靠近。
什么人?
洛书暗暗戒备,下一瞬,不知是谁的手摸了过来,随着的是一阵酒气。
“美、嗝~美人儿,来、来和我喝一杯。”
***
“看来你练的还不错嘛。”
“多谢前辈。”
“嘻嘻嘻没事没事,咱们也就是各取所需。”
“前辈有什么要问的吗?”
“小丫头挺有眼色的嘛,这是能缓解痛楚的药,你吃。”
“……”
“怎么,不吃吗?怕我在里面下了东西?嘻嘻嘻,哈哈哈,我要是想对你做什么,还要用药吗?”
“不……”
“无所谓喽,随意你,等你疼死了,再回心转意也不迟啊,嘻嘻嘻。”
第122章
“美、嗝~美人儿,来、来和我喝一杯。”
洛书下意识地闪开,一愣过后才反应过来这是和自己说话,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被调戏。
话说酒楼饭馆难道是调戏的高发场所吗?上次是水倩奴,再上次是小清清,简直严重拉低了城市治安水平。还有是不是哪里不对,爷明明应该是英雄救美的英雄啊我去!
洛书嘴角抽了抽仰头看去,这醉醺醺的酒鬼的长相居然不是标配,既不是尖嘴猴腮,也不是油腻大叔,平心而论长相在中上,有点小清新的味道。
可惜长得再好看也是个流氓。
洛书看着那人再次伸过来的爪子,顺手拿起桌上的筷子向前一伸,动作慢悠悠的,仿若闲庭信步,揽月赏花,那人却不知怎的,没有避过去,被筷子狠狠地戳中了麻骨。一阵酸麻胀痛的感觉蔓延到了整条手臂,手腕一松软了下来。
那人惨叫一声,显然是酒醒了,状似疯魔地胡乱摸着自己的胳膊。
“我的胳膊呢?我的胳膊呢?!有鬼!有鬼啊!”
一张清清秀秀的脸颜色惨白,比起懒懒抿茶的洛书,更像是从地下爬出的厉鬼。
这边声音不小,大堂中一静,随后又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似的交谈起来,看情景竟有几分习以为常的意味。洛书虽说是不想造成恐慌,但是也没想到不管是食客还是小厮都这么淡定——所以说平时我楼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洛书在心里咆哮。
都已经发生了这种事,洛书也没心情慢悠悠地“微服私访”,便转身准备上楼,熟料被扯住了衣角。
洛书目光一厉,冷声道:“右手也不想要了吗?”
那人哆嗦了一下,下一秒,竟然直直地跪了下来。
“您、您就是江湖上的大侠吧?求您教、教我武功!”
什么?!
“哦——!”
大堂众人一起发声,洛书豁然回头,几乎要绷不住自己世外高人的形象。
这和剧本不一样啊!
***
洛书左手支着额角,将面前哆哆嗦嗦的人审视了一遍,抿了一口手边的茶汤。
“你想和我学武?”片刻,洛书问道。
“是、是!”
“嗯……”洛书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只见这人容貌清秀,没有多出彩,胜在在白皙干净,带着股温文尔雅的书卷气——无论如何看着都不像是个流氓,对比方才的样子,简直像是人格分裂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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