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光明知道她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却仍顺势把她甩到背上:“我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你那只冤鬼如此与众不同。”
“怎么了?”翟九凤一脸好奇。
“因为随你,近墨……不,近朱者赤,他跟你一模一样。”
凝光把纸张塞给了青瑜,向她交代了一些要注意的事情,便被这翟九凤出去了。相比于人间寂静的夜晚,魔界就好像不夜城一般。
从城主府出去,就看见桃红的灯笼被法术固定在半空,旖旎的红光从天上撒了下来,将宽敞的小巷,映得朦朦胧胧。凝光就被着翟九凤走了过去,起初,翟九凤还有些不好意思,可当看见小巷中比她们还要露骨道侣时,她脸也不红了,气也不喘了,心安理得地缠着凝光,让她带自己溜达。
魔界的东西,并非都很可怕。
甚至,有一些吃食卖相虽惨不忍睹,但到了嘴里却意外的好吃。凝光不敢让她吃太多,转了几个摊子就拖着她离开。
翟九凤仍有些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结果一个不小心,就撞在了一个姑娘身上。
“哎呀,不好意思,我没看路……”
“无妨,撞得也不重。”
是一个很熟悉的声音,翟九凤装过头,就发现她撞得人是城主府的大小姐。
“是翟姑娘和凝光姑娘,你们怎么也不带个人就出来了?”
翟九凤摆了摆手,说:“就是出来转转,也没必要带什么人,倒是你,青瑜不是让你静养,别吹风么?”
大小姐福了福身,脸色相比之前好上许多,但仍是苍白没血色:“多谢恩人关心,我特意传了防御的法器出来的,还有人给我撑着结界,没有大碍,我就是想着,等林哥修出了身躯,他早晚还是要去堕天城走一趟的,我不放心他,就想给他做个保平安的香囊。
你们不知道吧,我魔界有一种缠藤树,每百年产一次丝,用这种丝线混心头血做一个香囊,就能替心爱之人挡一次灾。”
“那挡了灾以后呢?挡灾的人会怎么样?”翟九凤好奇道。
城主府大小姐:“不会怎么样,就是有几日下不得床而已。不过这种香囊只能做两次,且不是每一次都能成功的,我今日就是来买丝线,只可惜丝线没了,短时间也不会再有货。”大小姐叹了口气,螓首微垂,露出修长的玉颈。
只可惜翟九凤全没有心情看美人图,急吼吼地在心里叫出了系统。
作者有话要说: 总有人想欺负我,哭唧唧地藏到了桌子底下,并抱住了桌子腿~
翟九凤:我有旧荷包,有旧丝线,是时候改讨价还价了。
凝光不想说话:心疼我寄己,都不如吃的重要,需要师傅亲亲抱抱举高高
☆、木雕
翟九凤有一个荷包, 只是那个荷包有些怪, 现在想来, 只因为那是个失败品。但既然是失败了, 说不准线还能拿出来用。
翟九凤把系统叫醒,让它把荷包找出来, 她顺口问了一句:“你知道把这个给她,我会得到什么东西吗?”本没有想要得到回答, 却未成想, 系统说:“你会得到一把伞, 一把挡天劫的伞,至于有没有用, 什么时候能用, 我就不知道了,程序里是这样记载的。”
“一把挡天劫的伞?可现在都没人能成仙了,就连妖物化形都极少见, 我要这伞有什么用?”
翟九凤在心里说了一声,也没要系统回答, 慢慢把那个旧荷包掏了出来, 她把荷包递到大小姐面前, 眉头微微皱起,略有些迟疑地道:“这是我在城外路边捡的,看着跟林皓身上的荷包有些相似,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本还想着明天问问他。”
大小姐低头看了两眼, 拿过荷包抚了抚:“是的,这是我第一次做的,只可惜失败了,我先前把它收在了绣房,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洒扫的人弄丢了。”
翟九凤点了点头,说:“既然没有成功,那线拆一拆还是能用的吧。”
“……,翟姑娘好聪明!”大小姐微微一愣,随即便笑了开来,她把荷包捏在手中,笑弯了的眉眼不断往城主府那儿瞟,她有些站不住,只想立刻回去给林哥做荷包。
“翟姑娘,您可真是我的贵人,我都不知道该怎样谢你才好,不如这样吧,我那儿有一把挡天劫的伞,我看我们这儿是没人用的着了,倒是您和凝光姑娘,也许会有机会用,我是真心实意想感谢您,还请不要拒绝。”
翟九凤没有说话,她心里在想另一件事。
瞧了瞧大小姐,又瞧了瞧她手上的荷包,翟九凤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吞吞吐吐道:“我只是恰巧捡到,你不用这么客气,倒是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你的荷包能不能做小一点儿,留一些线给我,我也想给凝光做一个。”
大小姐轻声笑了笑,眼睛在两人间转了转,神色愈发地柔和起来说:“没问题,做一个荷包需要一钱藤缠丝,而我这里面足有三钱,怎样折腾都够了,翟姑娘容我回去拆,明日我就让人给您送去。”
“不用不用送,我来找你就好,我还得跟你学一学怎么做。”
凝光没有说话,像是心安理得地接受了翟九凤的好意,只是在送走大小姐后,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售卖丝线的地方。
只是一眼,她就收回了目光,指腹轻轻捏着翟九凤的耳垂:“阿凤,你要做女红?”
“怎么了?你有意见?”翟九凤惊觉有问题,浑身的刺都竖了起来:“你什么话都别说,我不想听。”用力推了凝光一把,追着大小姐的脚步往城主府跑。
凝光追了上去,单手搂住了她的肩,自顾自把话给补全了:“我就是有些心疼你的针,它大概一辈子没做过这么蠢的事。”
翟九凤觉得这天没法聊了,这恋爱也没谈不下去了。冷冷地哼了一声,整个晚上都没理凝光。
但到了第二天早上,她仍收拾了东西去找大小姐。
一般来说,翟九凤走去哪儿,凝光就会跟到哪里,今天也不例外,但在她拿起针的第一个瞬间,把手指扎破了皮,凝光不仅没有安慰她,还超不给面子地嗤笑出声,翟九凤就炸了毛,她恶哼哼地啐了一口,连咬带踹地把她赶了出去。
“阿凤,我不需要这个,你别为难人家大小姐了。”凝光捏着她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一阵。
翟九凤正自恼怒,听了这句话,顿时咂摸出一点儿不存在的意思。她用力磨了磨牙,猛地抽出了手指道:“我就问你,是她好看还是我好看?!”
“什么?”凝光少有地愣住了,她并不是很明白翟九凤的意思,但也不等她想透,翟九凤就朝她啐了一口。
“呸,我就知道你觉得她好看!难怪你最近越来越喜欢气我了!”
翟九凤无理取闹起来连她自己都怕,凝光心情复杂地站了会儿,手还没伸出来,翟九凤就转过了身。凝光怕她跑,赶忙伸出手,按住她的肩:“阿凤,我……”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没想好怎么睁着眼睛说话瞎话。
翟九凤等了一会儿,没等到自己想听的东西,转过头,恶狠狠地瞪她!
“你什么你,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应该夸我吗?!”
“嗯,我知道,但这也不能算夸,因为你本来就比她好看,她跟你完全不能比。”
“真的吗?”翟九凤知道自己不该笑,但嘴角要往上翘,她根本控制不住。把头转到了极限,垫着脚亲了亲凝光的下巴。
翟九凤刚想说句她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听凝光接着道:“不过,你还是别折腾你自己了,做女红又伤眼睛又伤神,你有这个时间,不如出去转转?”
“你就是看不起我,你什么都别说了,你自己出去转吧!”
甩了凝光一个冷脸,翟九凤就往屋里走,然才走出两步,她又转过身,小跑了过去:“去把材料买回来,我们时间不多了,你要好好干活!等你回来,一定能看见一个特、别、漂、亮、的荷包!”
翟九凤是憋着一口气走进屋的,但即便是这样,她也没能绣神附体,整整半个时辰,都没能修出鸳鸯的脑袋。她大概是没天赋,还没耐性。
翟九凤扁了扁嘴,看着这歪歪扭扭的黑线团,就已经预感到了凝光的嘲笑。
但她着实绣不出来好看的花样,就算给她十天半个月,能折腾出一只丑小鸭就已经是极限了。翟九凤有些头疼,气恼地把绣面放在腿上:“对了,我一直想问,这个荷包的能挡灾,是不是借助了替身法阵?”
大小姐点了点头,在她手上,一对交颈的鸳鸯已经初具雏形:“对,翟姑娘想得没错,但又有一些不同,你知道的,替身法阵布置起来着实困难,而且太占地方,没法随身携带,若不是提前预见了灾劫,又怎来得及布阵。
好好的一个阵法,若就这样压到了箱底,实在太过可惜,所以我的太奶奶就把布阵的法子改了改,虽然威力减弱不少,但挡住一些小灾小劫还是够了。”
翟九凤惊讶道:“这么说来,这个荷包还是不外传的秘技,若是这样,你教了我可会不好?”
大小姐摇了摇头:“恩人说的哪里的话,若没有你们,我和林哥早赴黄泉作伴了,哪还要机会给他做荷包。不过,这个荷包着实不好做,你没有做女红的经验,一时半会儿也绣不好阵法。这上面,其他花样都是假的,只有绣在里层的法阵才起效的根本,不如我替你绣好,你把心头精血点在阵眼当中,试试看能不能激活法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