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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养崽失败后/奸臣他怀了龙种 (浪棠)


  萧让正要替他掖好被子坐到一边批阅奏折,一低头却发现云歇鸦羽般的睫毛帘子簌簌地抖,眼皮也在微微地动,不由地手一顿,心下暗笑不止。
  云歇肯定是怕他问起面上难堪,所以才先一步装睡。
  萧让抱着作弄的心思,瞬间不走了,轻手轻脚搬了个凳子坐到床头,就着橘色的烛光看着闲书。
  他就想让云歇暗暗害臊一会儿,等他睡着就走,但他观察了半天,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云歇还未睡着。
  萧让以为是烛火太亮,影响了云歇睡眠,登时收了书,挑了灯笼里的灯芯就要去角落的案前批奏折,寂静无声的黑暗里,云歇却闷闷出声了:“不睡么?”
  萧让身形一顿。
  “三天了。”云歇说。
  萧让已经连续守了他三个晚上。云歇就是睡得再熟,也是知道点的。
  他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
  云歇说:“你回去睡吧,我没事。”
  “无碍。”萧让坚持。
  云歇沉默片刻,就在萧让以为他生气了的时候,云歇轻拍了下身侧的半边床,带着点小尴尬:“……你要是不介意可以上来睡。”
  萧让悄无声息中瞪大了眼,指尖不住发抖。
  云歇半晌没听到回答,还以为自作多情,忙往里翻了个身,把脸闷在被子里:“……你当我没说。”
  他话音未落,萧让已经以这辈子最快的脱衣速度上了床。
  云歇将被子分给他一半,头抵着墙,再也没说过话。
  萧让也不知为何,身侧的人他明明以激烈的方式占有过,可如今只稍稍靠近一点点,他却心悸得厉害,慌得像个一无所知的毛头小子。
  萧让明明呼吸声很轻,也没有动,云歇却觉得他的存在感异常强烈。
  云歇等了好久,听见萧让呼吸趋于平稳,才悄悄翻了个身朝床外。
  萧让平躺在外侧。
  “萧让?”云歇试探地低低喊了他一声,没听到回应,顿时松了口气。
  萧让睡着了。
  云歇不自在地往他边上靠了靠,极轻极轻道:“白天对不起,不该凶你的,有时候就是忍不住,下次不会了,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老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云歇声音里透着点懊恼。
  “……还有,我偷吃了你的糕点,怕你数落我来着,就没吭声。你肯定是做给我吃对不对?”
  云歇这么问,似乎是为了打消一点罪恶感。
  黑暗中,萧让嘴角不住上扬。
  半晌,云歇轻叹了口气,这么多年第一次有点讨厌自己。
  当面说句道歉就这么难么?认个错说偷吃了他的糕点有那么难么?
  他这样算什么?为求心安?明明于事无补。
  他对旁人一桩桩都算得清楚,绝不亏欠半点,怎么对萧让就……就连句道歉感谢的话都说不出了?
  萧让从前是对不起他,可自他病后,萧让如何待他,一桩桩一件件他都看在眼里,他也不是个是非不明、铁石心肠的人。
  萧让对他好的过分又莫名奇妙。
  云歇心尖稍软,又瞬间心灰意冷。
  他欠了萧让,都不知道怎么还,拿什么还。
  云歇叹了口气,正准备朝里睡了,身后的萧让却倏然翻了个身,恰似自然地从背后搂住他。
  云歇冷不丁被他抵住,脸霎时有如火烧。
  这人连睡着了都……!!
  云歇僵了会儿,脑中灵机一动,他有个消解愧疚感令他自己心里舒坦的法子。
  云歇咬咬牙,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树,还是不知不觉绯红了面皮。
  云歇深吸一口气,悄悄翻过身来,在黑暗中望了眼双眼紧阖的萧让,强忍着巨大的羞耻感,往他身上贴了贴。
  装睡了半天的萧让还以为他冷,极配合地“刚好”动了下,将他搂得更紧。
  云歇似乎浑身僵了下。
  萧让感觉云歇的目光停在自己脸上过久,炽热又焦灼。
  他不知道云歇在想什么,为什么盯着自己望。难道他发现自己在装睡?萧让心下一惊。
  云歇想着自己反正活不长了,终于彻底置羞耻感于度外,口勿上了萧让薄润的唇。
  云歇想,他不是喜欢自己身体吗,那就让他爽下好了,反正再过不久,他就又会是一具尸体,尸体才不会觉得羞耻。
  他不要欠萧让,这只是报恩,只是报恩……
  云歇这么催眠自己,动作越发大胆却又笨拙。
  萧让终于装不下去,蓦然睁眼,深黑凤目里是深暗的欲和前所未有的狼狈,哑着声:“相父,你这是——”
  云歇见他醒了,羞耻感瞬间又回来,怕他胡言乱语让自己难堪,飞快地捂住他的嘴,强撑着冷下声:“别问,要做就别问,只管做就好,随你怎么弄,但不许说话,听明白没?”


第27章
  萧让喉结滚了滚, 欲念摧枯拉朽,他克制着,拨下云歇泛着冷意的手塞回了被子,用手压住,哑声道:“睡了。”
  他这是……拒绝了?
  云歇脸如火烧,尴尬又羞愤。
  他难得什么都不管了主动一次, 竟然还被……拒绝了?
  他就……这么差劲么?
  挫败感一瞬间竟战胜了之前心尖泛起的那点莫名的涟漪。
  云歇好胜心上来, 大半夜的又脑子不太清醒,再接再厉,继续撩拨。
  这事儿到此性质不一样了。
  一开始是他想回馈下萧让,是报恩, 现在却是挑战, 是男人的尊严。
  萧让忍无可忍搂紧他不让他再乱动, 声音嘶哑, 透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睡觉。”
  “你不想吗?”云歇真实疑惑,仍跃跃欲试。
  萧让嗤笑一声:“我在相父眼里, 只会这个?满脑子都是这个?”
  “不是么?”云歇反问得不假思索,澄明又绚丽的眼里一派迷惘。
  “……当然不是。”萧让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一口牙几欲咬碎。
  他给云歇气笑了, 突然坏心起, 往前靠了靠。
  云歇感受到温度,瞬间浑身僵硬如铁, 好胜心却下去了。
  他明明赢了。
  好奇心却又上来了, 云歇沉默片刻, 还是忍不住追问,语气尽量平淡不在意:“那不是很好么……为什么不?”
  云歇说完才发现自己声音在抖,瞬间觉得自己没发挥好,想再来一次。
  “因为相父病了。”萧让凤目黯淡了瞬。
  如果云歇没病,做到这份上,他要是还退却,他就是有病。
  “不想伤害相父,想让相父……陪朕久一点。”
  他语气极轻,没太多情绪,抑或汹涌的情绪被掩藏起来了。
  云歇心头突然塌陷了一块,有点狼狈,闷声道:“……睡了。”
  萧让怕他因自己提起病的事难受,轻笑道:“相父要是心里过意不去想报答我……”
  云歇耳朵动了下,微侧身子:“如何?”
  “像小时候那样就好。”萧让微哂,低沉的声音令人耳热。
  小时候萧让做了令云歇满意的事,云歇就会嘉奖他,让他亲一下脸。
  云歇知他所指,微愣:“就只这样?”
  萧让轻轻地“嗯”了声,阖上眼不再说话,云歇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声,乱糟糟的情绪很快下去,陷入沉沉的梦乡。
  -
  陛下虽未言明为何下诏寻神医,陛下寝宫的太监宫女却寻着些蛛丝马迹,应是云相病了。
  只有病人才会恃宠而骄,得寸进尺,嗜睡又懒惰。
  比如以往,云相自己穿衣服是谁看谁着急,却谁也不敢上去帮忙碰他一下,可他现在……
  萧疏轩举的少年将睡意未尽的美人轻抱起,美人玉白秀气的下巴抵在少年肩头,指着承禄拿进来的竹青色的衣裳直摇头,嘴里还含糊其辞:“五不要穿辣件驴的!”
  承禄愣是没听懂。
  萧让越发嫌他老了不中用:“相父说不穿绿的,还不快去换一件。”
  云歇嘉奖地瞥他一眼。
  太监宫女们个个瞠目结舌地看着陛下开始给他穿衣服。
  午间云相靠在窗沿晒太阳,冬日柔柔的煦辉打在他身上,格外耀眼,他脸却置于阴凉地,拿着本陛下叫人去宫外买回来的闲书,有一茬没一茬地看。
  看着看着下巴开始极有节律地点,睫毛帘子动得极慢。
  太监宫女们怕他冻着,却谁也不敢上去知会他一声,寻常人快睡着被闹醒都怒气冲天,更别提云相了。
  陛下来了,蹲在他跟前,太监宫女们正一头雾水,就见云相迷蒙的桃花眼微低,辨认了下,近乎无意识地张开双臂。
  然后人就被抱回去睡觉了。
  期间一点闹的意思都没有,乖巧得像只被哄好的餍足的猫。
  太监宫女们目瞪口呆,好半晌才有人感叹:“陛下当真孝顺,何其得云相信任!”
  事情演变到后来,云歇瞪着喂到嘴边的汤浴绣丸:“碎肉末是瘦肉?”
  萧让点头。
  “熟鸡蛋末不要蛋清。”
  萧让又点头。
  “你高汤炖满一个时辰了么?”
  萧让再点头。
  云歇嘉奖地瞥他一眼。眼前的汤浴绣丸,肉糜粉嫩,鸡蛋鹅黄,像彩色的绣球,于汤中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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