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妄承认他见到司冀昀与那女人靠近心里是不舒服的。
“司冀昀到原州到底为何事?”
童方虽然从司冀昀让他调查的事中他猜到这次前来应该与当年雷家公案有关,但是司冀昀没有告诉莫妄,他不能说。
“殿下之意童方不知,属下按命令行事。”
“真不知?”
“不知!”
莫妄一阵心烦,不只是因为深怕身份的暴露,还是司冀昀的隐瞒。
童方承受不住他的威压噗通一声单膝跪下咬牙道:“莫宫主赎罪,殿下不提属下不敢多嘴!”
说完嘴角留下一缕血丝,显然受了些轻伤。
“哼!”
莫妄收回功力冷哼道:“本座不管他做什么,但是有一点,绝不能将郡王府牵扯进来。”
“恐怕晚了!”童方擦去嘴角血迹想想还是道。
“蹬蹬蹬……”
童方一连退出好几步才稳住身形,他压下翻涌的血气迎向莫妄怒气腾腾的眼神解释道:“九龙山脉上,三皇子只能撑得一时不能全面牵制齐家,宇文棠想要维持平衡有意利用郡王,郡王是他特意送到三皇子眼前的,而三皇子也想拉拢郡王府。以属下这些时日的观察,郡王似乎对朝廷也存有怨言。”
接下来的话不用童方说,莫妄也能明白,这已经不是司冀昀让不让的问题,而是宇文棠与司冀崇都不会放过郡王府势力,而且郡王府也并不甘愿永远被监.禁在原州这小小的地方。
莫妄双目眯起冷冷道:“这其中没有司冀昀的手笔?”
“殿下只是为他们创造了一次机会。”童方没有隐瞒。
“郡王府此次宴请是他安排的?”
童方看了一眼莫妄索性一次□□代:“两个月前殿下已经盯着郡王府,因为以往忠勇王府都是派下人前来送完礼即走,此次只不过是嫡次孙的满月之宴,郡王府并没有打算邀请忠勇王府,是殿下的人将邀请函送到宇文棠手里的。”
莫妄听到疑惑处问道:“两个月前?他为什么让人盯着郡王府,十一郡王除了必要节日从不与朝廷之人往来,邀请的也都是一些富足商户。”
童方沉默不语,雷家公案波及太大,已不是他能说的,他已经将能告诉的都告诉莫妄。
“说!”
莫妄心烦意乱,他不知道司冀昀知道了多少,但是两个月前突然让人盯着十一郡王府,这绝不寻常。
他突然想到初到京都时因为提到白童威,司冀昀便怀疑雷家的案子,莫非——
他再次怀疑当年的雷家公案?
但是雷家与十一皇叔一向没什么往来,这与他盯着十一皇叔又何关系?
雷家公案……十一皇叔……慢着!雷家公案!十一皇叔!
怀疑雷家公案,意味着司冀昀怀疑雷家伏击父皇的事,也就是说他在怀疑司寇的皇位正统?
怪不得!怪不得!
他会让人盯着十一皇叔,十一皇叔是唯一一个在当年皇子之乱中活下来的皇室之人,司冀昀定时怀疑十一皇叔知道什么。
莫妄脸色一白,他还没有做好准备,他不知道到时身份暴露他该怎么面对司冀昀。
童方看他神色不对,更加深信自己心中的猜测,莫妄当真是当年雷家遗孤。
他想了想道:“莫宫主,属下自小跟随殿下,殿下虽然贵为太子,但是一向得过且过从来没有在意过这太子之位。”
他听了片刻组织一下语言接着道:“但是自从认识莫宫主,殿下变了,属下从来没有看到殿下如此费心力的谋划。属下知道,殿下所做的一切都是想为你们未来谋一个可能。属下觉得,莫宫主应该给殿下多一些信任。”
童方说完低头施礼退下,狭隘偏僻的角落只余莫妄一个人怔怔的站立。
信任?他果真怀疑当年的案子了!
莫妄苦笑,他该不该庆幸司冀昀在怀疑自己身份时,第一时间怀疑的是司寇皇位的正统性。
刚才见到司冀昀亲近花妍露的怒气就这么消散,他无声息的跟在童方身后进入郡王府,而守卫只感到眼前一黑像是有什么东西离开,待细看是又不见任何异样,只道今日贵客临门太紧张所致。
走了几步童方方觉不对,回头吃惊的盯着莫妄磕磕巴巴的道:“您……是要?”
莫妄看向司冀昀处,许是他视线太强又或许童方多时不回,正逢司冀昀向这里回望。两人虽然都易了容,但是彼此对对方太熟悉,待在脸上的这张假皮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童公子?”花妍露察觉他的异常,顺着他的方向看去。
“咳咳……无事……”
司冀昀掩饰搬的握拳轻咳一声,想到之前的话脸上极为不自然,身体也不自觉的向旁边移了几步。
莫妄快步越过童方自顾自坐下,刚好坐在司冀昀与花妍露中间,无视他人狐疑的表情,端起司冀昀的酒杯灌了一杯然后咚的一声放下淡淡道:“倒!”
司冀昀即无奈又好笑认命的为其续上嘱咐道:“妄儿,这五十年的梨花酿后劲大,不宜快饮。”
莫妄连续饮了几杯,见他不赞同的眼神最终还是放下酒杯,转首直直的看向花妍露幽幽道:“你喜欢他?”
“呃?”
正猜测两人之间关系冷不防被他这么一问,花妍露一时反应不及愣愣道:“你是?”
这两人之间的气氛实在让人插不进去,如果不是两人皆为男子还以为闹别扭的恋人。
“妹婿!”
妹婿?
花妍露长大嘴巴看看司冀昀又看看莫妄,是她想的那样?这位是童公子妻子的兄长?
她心理极不是滋味,掩饰眼里的落寞自觉远离两人,这人直接找上自己多半是看到她对童公子表露心意,代妹妹给自己示威来着,但是观这兄长的容貌这般普通,那妹妹姿色又当如何,恐怕还不及自己千分之一。
莫妄不在乎她的动作,目光在她身上扫了几次,在花妍露快要忍不住发怒时突然道:“你认识阿武?”
“不认识!”花妍露俏脸含霜隐忍怒火道。
莫妄刚才的目光太过放肆,不仅花妍露恼怒,就连在座的其他几人都面露不愉,花妍露身旁的秦叔更是几乎忍不住拍桌。
莫妄目光落在她腰间悬挂的水蓝色玉佩上,玉佩颜色不错但是杂质不少并不是一块好玉,以花妍露的身份如果不是意义特殊不会挂在身上。
“你的玉是一对,你的面目与他有三分相似。”
“玉?”花妍露一惊急忙从腰间拽下惊喜道:“你说的是这块玉吗?阿武?难道是大哥?你真的见过他!”
花妍露很激动,双手抓住莫妄的手臂,大哥已经失踪近十年了!
“露露,冷静!” 秦叔低喝一声,向周围看过来的目光歉意一笑,然后对她道:“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其他事情一律等宴会结束再谈!”
花妍露这才醒悟原来她刚才太激动,声音有些大,吸引了他人目光,她轻轻颔首:“秦叔,露露鲁莽了。”
说完她转首对莫妄与司冀昀道:“宴会结束后,请两位公子到花府一叙,花妍露感激不已。”
“好!”莫妄应道。
司冀昀一直没有说话不停的为莫妄布菜,再听到他答应花妍露时也只是稍稍惊讶。
“今日让你的人都撤回,宇文棠身边有齐家的人,擅自探听只会打草惊蛇。”
细细的声音传入耳中引得司冀昀心中一阵发痒,忍不住的挠挠耳朵,低声笑道:“怪不得童方说有高手不敢靠近,原来是你拦住他,但是童方功力不低,你也说齐家现如今除了个别几个功力似乎都不高,你竟然怕他暴露,那跟在宇文棠身边的人是哪位?”
“齐阳城的儿子,齐家继承人齐彬。”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的小废话:尊主陷情发文刚好一个月,保持日更不断,希望小可爱喜欢,此文已经全文存稿,大家可以放心跳坑,么么哒。
第34章 直面
司冀昀放下木箸,换上精致的瓷碗为他盛了碗清汤:“齐家继承人,看来这齐家是彻底投靠宇文甾了。齐彬在九龙山脉这么久难道就没有看出宇文甾的地位尴尬?”
“盛名所累罢了。”
齐家一代不如一代,齐宵天的威名经过四百年,已经镇压不住武林一些贪婪的人,齐阳城再不想办法别说保住齐家荣耀,能不能保住家人都是一个问题,毕竟昔日武林至尊的功法可是武林人人都感兴趣的。
两人旁若无人的用传音交谈,其他之人也只当两人说的轻听不见并没有多想,但是司冀昀细心的动作令他们多看几眼,这么事必躬亲的照顾一个妻兄怎么看怎么诡异。
一桌人就在各自心思中食不知味,等待宴会结束,倏然——
莫妄眸中厉光升起低喝道:“别动!”
童方僵硬的身体放松,忍住回头的欲望,装作什么都没有察觉,而司冀昀从头至尾都没有任何变化。
那一闪而逝的厉光刚好被一直关注他们的秦叔捕捉到,丝丝寒气从背后升起,刚想提醒一下花妍露却瞥见莫妄扫过来的眼神吓的闭嘴不语。
旋即,他们前面的人一个个忽然站起,慢慢从两侧分开,只见五个人向这里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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