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司冀昀揭开司冀勋的真面目,司寇必会怀疑其背后势力,此时秦亦凡与皇后真正支持的是谁也将瞒不住,现如今武将势弱,孔泽与秦亦凡相斗正中司寇下怀,司寇也不会这么快处置秦家势力,更不会这么快的同意宇文甾转到明处。
司冀昀苦笑讨饶的岔开话题,他真的只是想瞒一时是一时而已,谁又能料到途中发生如此多事。
爱上莫妄有意谋夺皇位,孔泽全力支持,这些都是他所意料不到的,只能说世事无常。
司徒屏几人一脸迷茫,见两人不再说正事皆是松了一口气的退出议事大厅。
他们在童方汇报时一直没有插言,一是他们是武林人朝廷之事不便参与,二是两人对朝廷局势不了解,说到后面几人已经是一头雾水。
其中宇文菲菲最盛,在场之人中可以说对朝廷之事最为了解的就是她,她不知一次的听到两人口中的“他”,然而任凭她再三思索也想不出这人是谁。
司徒屏落后几步,见宇文菲菲低着头不知想什么,缓缓走至她的身前安慰的拍拍她,在这么多人中她是最为伤心的,毕竟这些人商议的是她父兄。
宇文菲菲一愣,入眼的是他担忧的模样,顿感心中暖意融融:“司徒大哥,我没事。”
她很满足了,她是宇文甾的女儿,然而这里的人对自己依然抱了很大的信任,她知道他们担了多大的风险,她不是一个不识好歹的人。
“没事就好,菲菲,你还有我......我们。”宇文菲菲坚强的模样令他心动,情不自禁的想要安慰话出口方觉厅中还有他人。
说到他人,司徒屏脸色微沉看向首座,却见司冀昀俯身靠在莫妄耳边,连他偷亲的动作都看的一清二楚,当下脸色一黑。
司冀昀顿觉如芒在背,回首一看是司徒屏,摸摸鼻子喊住童方先出去了。
宇文菲菲一直心不在焉没有看到司冀昀的动作,见到他脸色突变奇怪的顺着他的方向看去,但是只看见莫妄一人静静的坐着并无异常。
“司徒大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司徒屏低头脸上恢复正常笑道:“想到一些宫中事物还未与妄儿商谈。”
说完看向莫妄,他们是该好好谈一谈了,至少让他知道他心中的打算,以及消失的五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以他对莫妄的了解能让他情绪如此失控的只有亲近的人,而他亲近的除了碧水宫几人也唯有当年的故人。他怀疑莫妄一定知道什么。
宇文菲菲点头将空间留给两人,议事厅一时间只剩下他们,两人谁也没有说话,气氛有些沉闷。
“妄儿,师兄看的出来你动心了,将来你会受伤,这是何苦呢?”司徒屏终于忍不住伤感道,
如果那人不是司冀昀换成其他人,只要莫妄幸福他都不会反对。但是司冀昀不同,他不仅是司寇的儿子更是未来北阙国君,他与他的未来注定莫妄会被伤的体无完肤。
莫妄展颜像是冰雪消融,冷峻的棱角变得柔和:“师兄,我们去别院走走,那里......”
他的视线看向门外落在不知名的一角,脸上露出怀念的神情笑道:“师傅离开后我再也没有进去过。”
两人来到一座空旷的院子,院子四周树木林立,数稍上还挂着斑白的雪,九曲小河沿着林木绕过院子,一条蜿蜒的小径越过小河抵达院中凉亭,亭上石桌空无一物,灰尘覆盖一层,很明显很久没人到过这里。
“这座院子是你入门时,师傅专为你建的,自从师傅失踪,这都多少年没有来过。”司徒屏看着熟悉的景致感慨道。
两人缓缓地走在小径上,往日的点滴一幕幕的出现在脑海,莫妄满目怀念之色,他入门时父皇被杀,自己九死一生,满脑海皆是鲜血残肢,三年期间不言不语噩梦缠身,是无为老人耗损功力为他拓展筋脉,怕自己沉溺仇恨,派司徒屏天天在他耳边念道经佛经,他还记得当时司徒屏欲哭无泪的神情。
“师兄,妄儿不后悔。”
司徒屏一愣随即摇头苦笑:“妄儿,若是他人师兄会衷心祝福,但是司冀昀......太难了!”
莫妄沉默半晌方道:“师兄放心,事情结束妄儿与他不会再相见,这段时间就让妄儿放纵一会。”
“妄儿!”司徒屏大惊:“师兄不是这个意思,师兄只是担心你!”
“我知道。”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至凉亭,莫妄拉住司徒屏坐在台阶上目光远远的落在九曲小河上:“身份、血仇、江山!师兄,我与他隔的太多!”
“妄儿,”司徒屏平静下来也学着他放松的随手拾起一枚石子投入小河中,听到噗通一声响后道:“师兄怕到时你受伤。你也感觉到,为了你司冀昀变了,原本那个爽朗的他越来越像一个太子了,他不会任你离开。”
想到那个一脸邪肆的司冀昀,如果最后莫妄离开司徒屏想不到他会做出什么。
“届时身不由己!”莫妄淡然一笑,坐上那位置万事又岂是能皆由他性子。
第28章 有你!
司徒屏不说话,莫妄说的没有错。身处太子之位已有诸多不便,待他日坐上九五之位,不说两人之间的血仇,单以莫妄武林至尊的身份就是一大阻碍。
即使莫妄舍去碧水宫宫主一位,朝廷又岂会允许一国之君身旁站着的是一男子,到时子嗣皇储又当如何?难道让莫妄与其他女人共侍一夫不成?
司徒屏摇头失笑,他敢断定司冀昀若有别的女人,接下来的必定是血染皇宫。
造化弄人,谁能料到莫妄与司冀昀会爱上对方。
司徒屏叹息,莫妄是他看着长大命运多舛不说,如今又爱上一个男人不仅是仇人之子还是未来一国之君。
他心有不忍:“妄儿,到时你舍得下吗?”
“师兄不必担心,妄儿有分寸。”莫妄释然一笑,这笑是苦涩也是妥协。
届时身不由己又岂止他司冀昀一人,接受他只不过全一全自己心中妄想,不负他的一番情而已。
司徒屏心酸也不知如何安慰轻叹一声转开话题道:“师兄见你前段时间情绪不妥,是不是见到他们了?”
不是他想问,而是这件事若一直憋在心中,只会对他不利。
莫妄眼中一抹痛色点头道:“我见到了朱叔叔,他是九龙山脉处的负责人。”
“让他们离开或许对他们才是解脱。”司徒屏呼吸一滞疼惜的将莫妄楼入怀中像幼时一般安抚他。
方才在议事厅提到杀黑衣人时莫妄神色不对,他便猜到这些黑衣人与雷家旧部有关。
“朱叔叔说当年只有他活了下来,师兄,我太了解他们了,若那人死了,他们绝不会独自活到现在。他揽下所有的事情我能理解,但是为什么.......”
说着莫妄眼神变得狂乱身体颤抖:“师兄,为什么朱叔叔要自尽?他就这样在我眼前自断筋脉,我什么都做不了!十八年前父皇被人分尸我什么都做不了,如今我依然什么都做不了!师兄,我救不了他们!我救不了他们!”
“妄儿,哭出来就好,哭出来就好!”司徒屏将他按在自己胸口,双目含泪,除了幼时他从来没有看见他如此无助痛苦的样子。
良久——
莫妄到底没有哭,埋在司徒屏胸口直至情绪平静身体不再颤抖才从他怀中起身。
他替司徒屏整理衣衫道:“朱叔叔与父皇在一起。”
“好,我会照料。”见他无碍司徒屏放下心来:“以为只是残留的雷家旧部复仇想不到那人根本没有死。不过,听你之意早就怀疑他没有死?”
“知道宇文甾驻兵九龙山脉我就怀疑了。宇文甾镇守西境只有十八年,对九龙山脉可以说是没有多少了解,没有他的相助不会有能力让十余万精锐进驻,待我知道颜荣死后白叔叔会是接受禁军统领一职最有可能之人我才断定他没有死。”
司徒屏摇头唏嘘道:“妄儿,你怪不得他。雷家满门以及跟随他的雷家军这么多人的血仇,这段仇太深了。”
“妄儿不曾想拦他,只是他不该谋划武林,更不应该勾结西俟。师兄,百姓是雷家历代守护的对象,也是战神世家雷家存在的根本,妄儿不能看着他勾结西俟,将雷家历代的努力毁于一旦,否则他日地下我与他均无言面对雷家列祖列宗!”
司徒屏闻言又是一阵叹息,雷家每一代战神世代守护皇室与百姓,想不到有一天会灭于自己忠心的皇室,更想不到雷家会有一天勾结自己最大的敌人。
那人错了吗?他也只是报仇!但是被牵扯其中之人又有多少人是无辜的,将来又会有多少人因此丧命!这其中的恩怨对错实难分辨。
朱星一至死都不愿承认那人活着,那岂不是说明那人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报仇的决心,那妄儿与那人对上该怎么办?
“师兄放心,妄儿有准备,知道他还活着妄儿还是开心的。”莫妄含笑想起那一夜的梦境,那人爽朗的笑声犹在耳边。
“苦了你。”司徒屏转首见他眉间的一丝郁色淡去心下微微放心。不可否认,自从与司冀昀相识莫妄身上多了以前没有的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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