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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个纨绔啊 [金推] (五军)


  祁垣不知道原身以前是什么样,见老头虽须发皆白,但精神抖擞,目露精光,也不敢多看,只叉手唱喏,躲在方成和身后。
  方成和见状,笑着稍稍侧身挡住他,随后对杨太傅道:“老太师,学生带了两样好东西来。”
  杨太傅哪能看不出他的维护之意,目光微动,打量俩人一眼。
  方成和摇头苦笑,等杨太傅“哼”了一声后,这才松了口气,忙把两样用红绸包裹的宝贝放到了桌上——正是他跟阮鸿要的一奇石一墨砚。
  杨太傅轻捋胡须,看到这两样东西后微微眯了眯眼,却沉声问道:“这两样东西是何人所得?”
  他没问方成和从何处得的,而问何人,显然是笃定了方成和自己弄不来,八成是用了什么计谋,从别人那诓骗的。
  方成和也不敢撒谎,作了一揖,笑道:“不瞒老太师,这两样东西是阮阁老的次子,阮慎之所赠。”
  杨太傅略略挑眉,沉吟片刻,这才走近了细看。
  祁垣虽然读书不行,但从小在齐府里见了不知的珍奇异宝,这会儿抬眼一瞅,倒是认了出来,轻轻“咦”了一声。
  杨太傅转头看他,有些诧异:“祁垣可认得这是什么?”
  祁垣先看了眼方成和,见后者暗暗点头,示意无碍,这才乖巧答道:“花石纲中曾有块奇石,形似猫耳,自体生香,贼相蔡京想要私藏起来,但搬运途中,猫耳被工匠碰掉,遗落在了别处。这一块……跟那猫耳石倒是很像。”
  其实不止是很像,而是一模一样。猫耳被碰掉之后,奇石的异香消失,奸相才知道那香味是猫耳石散发出的。然而那两块石头早已被人捡走,偷偷藏了起来。
  等到了前朝,猫耳石再次现世,一块被赐给当时的权臣钱唐,另一块则遗落在了民间,最后到了扬州齐府。
  钱唐被抄家之后,猫耳石再次不知去向,倒是齐府的那块始终被人保护的很好。
  祁垣说完便意识到了自己话中的漏洞。
  果然,杨太傅更是诧异,问他:“你如何知道猫耳石模样的?”
  祁垣心里一惊,念头转过几下,忙文绉绉道:“学生曾看过一本《奇珍记》,上面画了猫耳石的大致样子,瞧着跟这块有几分相似。再者方师兄送贺礼必定有出处来历,所以学生斗胆猜测了一下,这块便是传说中的猫耳石。”
  “怪不得,”杨太傅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却道,“但你方师兄送东西,可不一定会是什么。他初来京城的时候,给老夫送了一抔土,可把老夫吓坏了。”
  方成和当时身无分文,连住处都没有着落,但拜谒座师,总不能空手而去。而且老太傅本性跌宕不羁,尤爱玩闹猜谜,他思索半天,便干脆带了一碗土,并美名其曰“这是老师最敬重之物”。
  老太傅果然被那土吸引了注意力,然而苦思半天,不得其意,最后干脆跳起来问方成和:“你这是要一把黄土埋了我不成?”
  方成和忙称不敢,解释道:“老师不是最爱陆放翁吗?放翁曾有诗晕‘此身行作稽山土’,我既从会稽来,自然要先把会稽山的土给带上。”
  老太傅这才明白过来,哈哈大笑。
  方成和后来入住万佛寺,还是老太傅给他的钱。不过老太傅借钱也是要利息的,方成和东池会上卖了画,早早把钱还过去了。
  祁垣之前不知道这茬,这会儿听完,心里不觉惊叹方成和的机敏才智,又隐隐羡慕他们这师徒关系。
  杨太傅说笑完,转身看着俩人点了点头,又让人上茶看座。
  祁垣老老实实坐下,喝过一轮,却冷不丁听杨太傅问:“祁垣,你可是有事瞒我?”
  祁垣一愣,茫然看过去。
  杨太傅笑容微敛,一边倒水一边温声道:“你在国子监的课业考卷,我都看过了。都说文如其人,那两篇文章奇气焕发,正学端纯,颇有君子风范。一看便是……”
  他说到这骤然停顿,望着祁垣的眼睛,慢吞吞道,“……徐子敬所作。”
  作者有话要说:
  徐瑨:配角方某疯狂加戏!抢我男二的戏份!
  ps:这两章是铺垫,攻后期戏份比较多
  pps:陆游的“此身行作稽山土”出自《沈园二首》。
  沈园
  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
  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


第30章
  祁垣脑子里铮然一响,猛地抬头去看。
  “东池会上,你师兄便故意为你遮掩,那时我便觉得奇怪。”杨太傅轻叹一声,问道,“祁垣,我也不问你这六年都做什么了。你只跟我说一句。”
  他说到这顿了顿,抬眼看他;“你往日所学,还剩下多少?”
  祁垣怔怔地张了张口,只觉脑子里一片空白,身上又一寒一热,竟半天都说不出话。
  方成和担心得看着他,杨太傅也不催促,只慢慢地冲水倒茶。
  过了许久,茶水已经冲三道了,淡而无味了,祁垣才狠下心,低声道,“我……我,忘光了。”
  杨太傅的动作猛地一顿,竟忍不住拔高声问:“什么?”
  方成和见祁垣吓得小脸惨白,忙离席谢罪,顺道把祁垣也扯了下来。
  祁垣跟在他后面,不知不觉间,脑门上沁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子。虽然同样是说落水的事情,但面对杨太傅的感觉和面对方成和完全不一样。
  “我……”祁垣喉咙发紧,刚一开口,便觉方成和轻轻握了下自己的手腕。
  “老师见谅!”方成和挡在前面,急急替祁垣谢罪,又解释道,“祁贤弟上月外出时,在运河落了水,性命几乎不保,后来命大得以还魂,前尘往事却忘了大半,不仅以前所学都忘光了,其他的事情……他也记不起来了”
  杨太傅的脸色陡然一变,这下却是彻底拿不住水壶了,匆匆往旁一放。
  “此话当真?”
  方成和道:“学生不敢有所欺瞒。”
  祁垣这会儿好了很多,也嗫喏着答道:“回太傅,是真的。”
  杨太傅拧着眉,又问:“那你在国子监学得如何?”
  祁垣脸上一热:“才读过《四书》。”
  杨太傅“啊呀”一声,终究忍不住,重重地拍向茶桌。
  想当年顺天府道试,年仅十岁的小祁垣不过两个时辰便率先交卷,彼时他所作的一道四书义,一道春秋题,洋洋洒洒数百字,文风极其华丽,然而考据之精确详尽,分析之周密深透,更是令众人惊叹。
  杨太傅数十年未曾见过如此奇才,一看祁垣不过十岁儿童,更是大为喜爱。当场又考校了一番,小祁垣虽然年幼,却毫无惧色,引经据典,坦然作答,当场的提学官、知府、县令甚至掌管秩序的书吏,无不为其才气折服。
  当年小祁垣的风流文采,可丝毫不输今日的方成和和任彦之流。
  杨太傅尤其爱惜,之后经常唤他进入太傅府,只是祁垣性傲,既不跟同年结交来往,也不屑对人下跪行礼。杨太傅喜他博通坟典、识洞韬略,但也不免担心他年少盛名,木秀于林,平招祸端。
  后来三神童进宫面圣,小祁垣见怒于元昭帝,被下令六年之内不得科举。杨太傅的心便被揪了起来,怕他会因此受挫,意志消沉。
  这六年来,祁垣闭门不出,杨太傅也做好了最坏打算,想着他若心性有变,自己便趁着还能苟活几年,好生引导开解他,再让其他门生在朝中多加帮扶照看,哪成想……
  哪成想祁垣竟遭此大祸,才学尽失了!
  祁垣怯怯地躲在方程和后面,跟当年那个意气风发,俾睨天下的小神童判若两人,杨太傅连连大叹,眼眶通红,竟然半天不能言语。
  方成和知道老师此时定然不好受,他虽然算是杨太傅的得意门生,但这些年没少听老师夸赞祁垣。所以当日在东池会上看到祁垣赏画,张嘴便是“丑东西肥嘟嘟”的评语时,他很是惊诧。
  “祁贤弟遭此横祸,大难不死,已是大福。”方成和斟酌着劝解老师,又道,“更何况福祸相依,祁贤弟并未因此消沉,反而顺逆一视,欣戚两忘,此等胸怀,更值得老师欣慰才对。”
  杨太傅连连摇头,半天后才暗暗抹泪,直道:“罢了,罢了。”
  书房内的气氛这才渐渐缓和下来。
  祁垣感激地看了方成和一眼。杨太傅心绪稍稍平定,又问他,“福祸相依,倒也不假。祁垣,你可记得当年面圣之事?”
  祁垣摇了摇头。
  杨太傅面色微变:“当年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祁垣想了想,干脆道,“其实……学生醒来的时候,连母亲和妹妹都不大认识了。如今别说当年面圣的事情,便是往日的熟人,学生看着也眼生的很。”
  杨太傅一怔:“你是彻底不记得了?”
  祁垣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原身走的很是彻底,他对这边的人和事都很陌生,当时连老太傅都不认识,这么说也不算撒谎。
  杨太傅又沉默了起来,过了会儿,才长叹了一口气:“或许是天意如此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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