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端,萧紫玉与那贺七又是战至一处,两人似存着有意比斗一番的心思,将手下妖兽作为比斗对象,你进我退,你砍我杀,将嘶吼中的妖兽捅出无数个窟窿。
余下弟子也自动分成两队,分别迎向两只妖兽而去,一时间打得难分难解。
谢留尘虽觉诡异,却不好自己退缩原地,任由师姐师兄们冲锋在前,于是灌注真气,将手中长剑挥出万丈红光,使计照得妖兽目眩神迷,动作迟缓,给师姐师兄们提供偷袭契机。
很多弟子是第一次面临如此巨型怪物,心下畏惧,但在向晚宁带领下仍是发挥出极高战力,加上弟子们以多对少,不一会儿便把两只妖兽杀得奄奄一息。
妖兽轰然倒地,有弟子蹑手蹑脚上前补了最后一剑,妖兽终于闭上不甘的眼睛,静静死去。
收了剑势后,萧紫玉与贺七开始互相嘲讽。
萧紫玉冷言冷语:“不过尔尔。”
贺七反唇相讥:“彼此彼此。”
向晚宁方才并未注意到这边情形,她微微喘息,见众弟子都有些疲累,于是吩咐众人坐下休养生息。
方景林看着谢留尘,神色十分担忧:“师弟,你方才是怎么回事?”
谢留尘摇头:“我也不知,只是突然神识混乱,却不知是何缘故。”
方景林道:“应当是被吓到了,没事,坐下休息一下便好。”
谢留尘点了点头,随之坐下,他神色恍惚,险些瘫软在地,急忙收敛心神,运气周身,只觉之前那股已消失的不适感又浮上心头。
妖兽虽已死去,但其死前的景象仍停留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生死面前,它两只铜铃大眼中只见溢满哀痛悲悯之色,分毫不见对于即来的死亡的恐惧。
它想说什么?
它想告诉我什么?
妖兽不是神智未开吗,为什么会露出如此哀伤的表情。
谢留尘摩挲手中泛着光华的长剑,一时怔然。
紫渊秘境虽为幻境,但其时间的流转与现世是一致的,云山剑宗弟子在秘境中行走了三五日,终于走出这片密林。秘境中奇异珍宝甚多,众弟子这几日收获不少,但因为所遇妖兽有强有弱,因而也有部分弟子受了伤。
几日下来,云山剑宗弟子历经十几场对战,也由于被妖兽分散战力,部分弟子走丢在密林中,向晚宁只好几次来回奔波,将失散的弟子一一找回,却始终不见最后一个萧紫玉。
第七章
据回来的弟子禀告:“我们与萧师姐六人在密林中兜兜转转,始终被高大树木遮蔽视线,找不到出路。萧师姐一怒之下持剑劈开苍天大树,大树倒下之后竟然有一个大树洞,洞里黑黝黝的,我们跟萧师姐说里面恐有危险,要与大家聚齐后一起进去。萧师姐竟也不知怎么回事,完全听不见我们说话,直接就走了进去。我们几个跟了上去,还没进洞,就被一阵白雾拦住脚步。等我们驱散白雾后已经看不见萧师姐的身影了……”
“是啊,萧师姐当时中邪了一样,说什么她都好像没听见,我们修为不够,拦不住她,就看着她走了进去……”
向晚宁十分担忧:“若萧师妹真是中了什么蛊惑,这可如何是好,不行,我要去找她。”
弟子们纷纷围上来:“这本就不怪大师姐你,是萧紫玉一意孤行,不顾师姐好心劝阻,一心深入险境,说句不好听的,哪怕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也是她咎由自取——”
向晚宁摇了摇头:“临行前长老将你们一行人托付与我,是我领导无方,有愧于长老的信任,才让萧师妹涉入险境,做不到让人心服口服,这是我的不足之处,怎么能把问题推到其他人身上呢?此话莫要再提,我们这几日分散精力,找一下萧师妹的踪迹吧。”
她声音温和,但掷地有声,有着说一不二的气势,众弟子受她训斥,不敢再相劝。
贺七突然道:“既如此,那我跟师姐你们分开寻找吧。”
向晚宁斩钉截铁:“不可,已经丢了一名弟子,我不可能再让其他弟子出事。”
贺七微笑:“无妨,这秘境我来过,我知道怎么躲避兽群。”
向晚宁道:“不行。贺师弟,我知道你出身不凡,并非一般弟子,你之前的身份来历我不感兴趣,可你既然进了云山剑宗,便要听我命令,我不准你私自行动,你便不许走!”
贺七对向晚宁说:“哈哈,师姐你可拦不住我,我先告辞了。”说罢,朝方景林挤眉弄眼,又落下几点笑声,跑远了。
“师姐,我们不把他追回来吗?”
向晚宁默然片刻,道:“唉,罢了。他既这么说,便有他自己的道理。”
方景林连声劝慰:“这种人实在可恶,师姐不要为这群不听话的弟子生气了。”
向晚宁不改忧愁之色,只是强打精神:“嗯,没事。”
这日傍晚,谢留尘与向晚宁遍寻不着萧紫玉踪迹,又连续遭遇几次妖兽袭击,众弟子累得苦不堪言,向晚宁只好停下追寻步伐,令众人停下休息。
谢留尘这几日下来愈加心神不宁,懒懒倚在一节枯枝上闭眼养神,旁人见他精神不济,皆以为他是在与妖兽对战中被累到了,也不来打扰他。
没人知道谢留尘此刻内心是多么急躁不安,因为经历几场对战后,他惊恐地发现,他确实无法对妖兽下手。
每每挥剑落到妖兽身上,便像被定在当场,剑身迟迟无法砍下,只能退至原处,旁观其他弟子动作,向晚宁后来也发现他的异常,几次询问他出了何事,谢留尘只得摇头,甚至更有部分弟子以为他临阵逃脱,朝他投来鄙夷眼神。
但他不说,是因为连自己都弄不懂这其中缘由。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
众人席地而坐,闭目养神。
山峦迭起,琪花玉树,不远处更有山岚萦绕,亦真亦幻,若不是有妖兽环伺,紫渊秘境倒的确称得上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远处天边乌云翻涌,闷雷阵阵,西边却是云蒸霞蔚,亮得有如白昼,照得大地上一片苍黄,美不胜收,如此奇异瑰景也只有秘境中才有幸得见。
群山环绕,将天地尽收于一线云霞之中。霞光晚照下,苍茫天地间,不远处正有一队修士朝此处逆光而来,长风猎猎,衣袖翻飞,投在地上的身影几成一线。
来者身影本该是微渺而飘忽,却随着云霞消散而愈行愈近,逐显清晰。
该是其他门派之人吧。众弟子如是想道。
待到人影走近之后,云山剑宗有个别弟子发出惊呼。
谢留尘半睁开眼,竟见平日里沉稳行事的师兄师姐们霍然站起,个个双眼发亮,脸带期待之色,连一向镇定的向晚宁也悄悄攥住身后裙角,不自觉地将额前一缕碎发收至耳后。对于这位众弟子心中的大师姐而言,这等小动作已然暴露其内心的激动。
“商师兄!商师兄!这边这边!”方景林兴奋朝着来人手舞足蹈,就差拔腿跑去迎接了。
谢留尘心道:“这就是这几天众人心心念念的‘商师兄’吗?传闻中的秋水门门主,‘凤临九子’的老大?”
那队人影仿佛尚远在天边,下一瞬却近在眼前,略一抬头,带头之人清朗眉目便直直跌进谢留尘眼中。
仿佛云雨初霁,隽逸如画。
这队修士走近前来,一行约有十数人,形貌各异,其中既有双鬓发白之老者,也有身形窈窕之少女,众人衣饰穿着也大为迥异,像是一支路途中凑巧相遇而组合成的队伍。其中走在队伍前头的男修气度尤为出色,他容貌清逸,玄衣墨发,行走间广袖无风自摆,手持一支制式古怪的乌木长杖,身形颀长如松如柏,透出一股常年身居高位之人才有的威严。本该是高深莫测、望之生畏的大能修士,但因着他眉目含情,眼角自带三分笑意,而生生冲淡了这股慑人气魄。
跟在玄衣男子身后的是一名抱剑修士,凛若冰霜,神情颇为倨傲,怀中剑上凝结一层冰雪,冷得使人无端生寒,与身旁站着的一位白衣青年形成鲜明对比;那白衣青年长相俊秀,亦步亦趋跟在玄衣男子身旁,微微低着头。
再往后便是十来个形形色色的修士,皆是修为不凡之辈,站在玄衣修士身后,面带恭敬之色。
向晚宁与众位弟子纷纷与来人见礼。
那姓商的玄衣男子持着乌木杖走近来,长杖上结扣垂丝轻轻晃动,衣袂飘飞如莲华波纹荡开。这人看似颇具威严,嗓音却十分柔和:“向师妹,方师弟,多年不见,你们还是这般热情。”
他一说话,谢留尘便认出是他在进入秘境时听到的那把声音。
向晚宁笑道:“算起来都五十年未见师兄了,师兄是个大忙人,都不知道我们这群师妹师弟有多想念你呢。”
商离行叹道:“是啊,五十年,转眼又是五十年了,我当年隐入云山,拜会掌门的时候,你还是一个刚刚练剑的幼童,转眼就长这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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