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山河 完结+番外 (微辣不加葱)
- 类型:古代架空
- 作者:微辣不加葱
- 入库:04.09
尔冬无精打采地看着窗外,跟枯萎的荷叶似的,耷拉着脑袋。
“想什么呢?带你出去玩,”炽锦兴高采烈地说。
尔冬说,“素女姐姐让我待在院子里。”
“又走不远,就在山脚下,我发现那里有个人类的庄子,你真不去玩?”
“不去,”尔冬丢了颗枣子扔进池塘里,水面荡漾出无数涟漪。
炽锦说,“说的像我求你一样,你不去,我走啦。”
尔冬依旧看着池塘,轻声说了句“嗯”。
炽锦佯装调头就走,见尔冬毫不关心,愤愤地转过身,“你真不去?”
尔冬说,“院子里没人,我守着。”
“呵,这院子里多的是你看不见的机关,哪需要你守着,”炽锦语气一改,“我看,你是想等你师父吧?”
这耗子精成天跟没脱奶的崽子一样说他师父,炽锦烦得要命。他一拍手,说:“这简单!我让乌鸦在外面蹲着,你师父一回来,保准你立刻知道!”
乌鸦在院子上方盘旋,旋即落在院子外的一棵高树上,嘶哑地鸣叫。
尔冬被炽锦连拉带扯地拖走。
两人顺着山间小路往下走,尔冬越走越冷,快走到山脚时,零零碎碎的雪花从空中落下。
回头看去,来路竟被积雪覆盖,好似一瞬间从春天切换成寒冬。
“别往回看了,我们已经从结界出来了。”
炽锦见尔冬嘴唇轻颤,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件披风,丢给他,“穿上。”
这件披风是用上好裘皮制成,浑然一体的白色里不见半点灰色杂质。
“反正也是要扔掉的,给你好了,”炽锦说。
尔冬系上披风,脸几乎被柔软的狐毛拥住,半丝寒气也灌不进脖子里。尔冬哈了口气,嘴里喷洒出的气息凝结成白雾,“你呢?”
“再冷也冻不着我。”
炽锦兴冲冲地往村庄走去。远远看去,大雪几乎将村庄覆盖。
冬天的田野白茫茫一片,田埂上满是积雪。几个小孩蹲在地上,凑在一起,黑烟从中间袅袅升起。
“他们在做什么?”
尔冬看到火堆里烧着几团乌黑的东西,说:“烤红薯吧。”
小孩们用雪盖住火,从灰烬中刨出烧得焦黑的红薯。红薯从中间分开,虽然外皮跟黑炭一样,但中心竟香甜软糯。
“这里面的颜色像不像昨天的烧鸡?”炽锦说。
尔冬左看右看,没觉得烤红薯和烧鸡有哪里相似。
炽锦拍了拍尔冬的肩膀,问:“你会这个吗?”
尔冬点头。炽锦十分欣喜,正要说话,不远处传来女人的叫唤声。
“柱子!你在哪儿呀!”
尔冬俩人还有那群孩子齐刷刷地看过去。
村妇在田间着急地喊着:“柱子!你去哪里了?”
一小孩对另一个小孩说,“柱子,是你娘,你还不快去!”
“我不敢去,我娘不让我出门,她要知道我跑到田里玩,非打死我不可。”
“我娘也不让我出门,她不会也来找我吧?”
小孩们面面相觑。
果不其然,村妇后头又跑来俩三个同样打扮的女人,各个面色着急。女人们很快发现田里的孩子们,赶忙跑过来。
“不是不让你乱走吗?非要跑出来让娘担心!你这孩子真是!”村妇哭嚷着,一把将孩子抱入怀里。小孩被这架势吓到,在母亲的怀里大哭起来。
“让你再跑,被鬼吃了,留娘一个人,你就高兴了是吧!”另一个村妇扬起大手,往孩子屁股上招呼。
她的儿子哇哇大叫,村妇打了几下,心疼地落下眼泪。
一番折腾后,大人牵着小孩往村庄走去。炽锦拉着尔冬,跟在一行人身后。
村庄里死气沉沉,或许是大雪的缘故,鲜少有人在屋外走动。偶有几个行人,无一不步履匆匆。
庄子不小,屋舍众多,看上去是个人口不少的村子。
有些屋子被雪压垮了房顶,却无人修缮,显露出一种颓败的气息。
此时仍是下午,天灰蒙蒙的,雪还会下。明明是白天,尔冬竟感觉到夜晚的森冷。
那几个大人和小孩回了家后不再出来。
农院大门紧闭,檐下挂着灯笼,灯笼里烧着白蜡烛。风一吹,灯笼轻轻摇晃。
“白天还要点灯?”尔冬看着灯笼说。
炽锦没有把注意放在这些破旧的灯笼上,他只在乎为什么路人不看自己一眼,以往无论到了哪里,他都会收获无数视线。
这种被人漠视的感觉,让习惯了被万众瞩目的炽锦颇不自在。
两人在庄子里闲逛了一会,这就是一个普通的村庄,炽锦很快便觉得无趣,打起哈欠。
路过一户农院时,院子里走出一个满头银发的婆婆。老人家手持着灯笼,颤巍巍地走出来,踮起脚将灯笼挂在家门口。
她吃力地举起手,手却怎么都举不高。
尔冬顺手帮她挂上灯笼。
老人家脸上布满了苍老的皱纹,眼角浑浊,眼珠子泛着青色。她那双死鱼似的眼睛看着尔冬,尔冬不由后退一步,心中莫名感到忐忑。
“走吧,走吧,天黑了就走不了了,”老人摆摆手,脸色阴沉地将半扇门合上。
炽锦看不惯她受了帮助还不情愿的样子,手撑着门沿,问:“什么意思?”
老人咧嘴一笑。
“夜静时,鬼行路,人鬼殊途,活人避散。”
老人将另半扇门关上,木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锁上。
“她叨叨什么呢?”
尔冬摇头,他也没听清。
炽锦嘴角勾起,本来因困意上头半睁半合的眼睛顿时明亮,“看来,好玩的来了。”
炽锦终于拉住一个路人,路人被人拽住衣裳,吓得哇哇大叫,脸转过来时,面色苍白若纸。
等路人平定情绪,炽锦问:“你们这里发生过怪异的事?”
路人紧张地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前,“小声点!”他警惕地看着两人,“别问了,快走吧。”
炽锦摸出一块金子,丢到那人怀里。
男人被突然出现的金块惊得眼珠冒起,颤抖着双手,像捧着块炙热的火炭般捧着金子。
“我们村子闹鬼。”
男人回忆起令他畏惧的事情,豆大的冷汗从鬓角滑落,“就这个冬天的事,村子里莫名其妙有人失踪,等找到时,只剩下一副裹着衣服的白骨。”
“被吃了?”
“是啊,刚开始以为是野兽过冬,没粮食来村子抢人,可我们这里从未有过猛兽,后来有人说定是闹鬼了。村长请了十里八乡最有名的神婆来驱鬼。”
炽锦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尔冬本想问那人什么是神婆,可见男人神情惊慌,他只能把话咽回去。
男人咽了口唾沫,“那夜里,全村人都看着神婆施法,突然一阵阴风吹过,一眨眼,神婆竟不见了。过了几天,田里又发现一副白骨,人骨上的褂子破破烂烂,肉全没了。”
“你俩快走吧,村子里有关系的人,早拖家带口去亲戚家避难了。”
男人说罢,抬头看了眼天,“又是下雪天,天黑得早,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炽锦见这人神经兮兮的,便让他走了,他问尔冬,“你怕吗?”
尔冬看向别处的目光收了回来,想了想说,“什么叫神婆?”
炽锦无语,丢下句“不知道”,便径直往前走。
作者有话说:
8
暮色四合,远处透着朦胧的青灰色,村庄已经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中。每家每户门前挂着的灯笼在晚风中摇曳,灯影幢幢。
尔冬坐在台阶上,打着哈欠。
雪天的夜晚透着刺骨的冷,尔冬裹着披风,脸被寒风吹得泛红,但身上有裘皮保护,不觉得冷。
他打了个瞌睡,睁眼时,天都暗了。
“闻到了吗?”炽锦用手肘撞撞尔冬。
尔冬抽了抽鼻子。空气中的味道很杂,有蜡烛燃烧的气味,有泥土的腥气,还有一丝……奇异的怪味。
那味道像是从腐败的果子里散发出来的,却更恶心。
一阵风吹过,烛火在风中晃动。那股味道愈发明显,如三伏天里死鱼烂虾发酵出的臭味。
“快来了!”炽锦说。他的语气里溢出克制不住的兴奋。
两人的头顶传来一丝声响。
尔冬猛地抬头,一团雪砸在身上。屋顶的积雪厚重,些许零碎的雪掉落下来。
他站起身,拍去身上的雪。不知怎么,尔冬觉得脚下的台阶似乎移动起来。
尔冬拉着炽锦从台阶上下来,他看了眼原先坐着的地方,没有任何异样。
是错觉吗?可是,方才摇晃的感觉真实得可怕。
并不是错觉!
脚底的土地顿时变得松软,平地仿佛变成泥沼,尔冬的双脚不由地往下陷。
相似小说推荐
-
暴躁小受成长史 (随手取的) 晋江2019.12.06完结尚书府家的小公子,任性傲娇,暴力。浪贱的王府世子和与世无争清心寡欲的道士。他会做如何选...
-
太上皇又在跑路 (临山) CP2019-12-01完结幸好路的一端有个人在等他太上皇短短三十年人生里老是在跑路,可不论跑没跑掉,总归是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