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西江 (LittleSweetie)
- 类型:古代架空
- 作者:LittleSweetie
- 入库:04.09
二人下了马,祁朔快走几步追上了走在前面的祁衍安,委屈地道:“少爷,我没打算和李家的姑娘见面,我……”
祁衍安猛地转身,在祁朔额头上敲了几记:“死脑筋,你怎么还惦记着这事儿呢?”
祁朔发懵,他觉得祁衍安应是为此事而感到不快的。
祁衍安气血上涌:“你不仅不抗拒,还丝毫不在意,你到底明白不明白我们刚才做了什么?”
“我好像是明白的,但是……”但是又仿佛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祁朔越想越犯迷糊,诚实地道,“……也好像不是太明白。”
“你说说看,你明白的是什么。”
这样子的祁衍安让祁朔犯怵,但仍如实作答:“这好像是……夫妻间会做的事……”
那些不可告人的心思急于见光,祁衍安张口就要把那层隔在两人之间的窗户纸捅破:“本就是夫妻间会做的事。我……”
祁朔比祁衍安要矮上半个头,正微微扬起脸困惑地看着祁衍安,认真求知的模样让祁衍安一瞬间耻于把这些日子来的苦闷告诉这个不开窍的榆木脑袋,话到嘴边拐了个弯,有几分发泄似的恶狠狠:“你不是总盼着见到少奶奶吗?那你便陪我练练夫妻间的相处之道,等我学会时,我自然就不拖着你。我成婚了,你也可以娶妻了。”
说出口时多少带了郁闷和赌气的成分,可在听到自己说的话时,连祁衍安自己都觉得这像是什么话,简直荒唐。
可祁朔却当了真。这也是需要练习的吗?祁朔若有所思。不过他从来不会怀疑祁衍安的话,无条件地信任祁衍安已经变成了一种本能。或许就像他学习打算盘一样,勤于练习才能越打越快越算越熟练。也像他做针线活儿,练习久了,绣得才能顺手,绣出的纹样才能流畅自然,不像一开始时那么磕磕绊绊,也不会总扎到手了。
祁朔一想明白,便没有丝毫犹豫,主动请缨为祁衍安分忧:“能帮到少爷的话,我愿意陪少爷练习。”
祁衍安正懊恼自己的失言,冷不丁听祁朔这样一讲,整个人都怔住了。
祁朔见祁衍安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终于开始急了起来,却仍是向那个让他如此为难的人求助:“少爷,我又说错话了吗?我该怎么说才对呢?”
良久,祁衍安叹了一口气,算了。让你动心的不就是这样的他吗?不谙世事,特别干净,看向你的时候眼里都是最纯净的东西,没有一丝杂质。那么不善变通,脑子一根筋的也是他,把你的话统统当真的还是他,既然全都是他,又何必为了他的迟钝烦恼,他的迟钝,你不是也喜欢吗?
祁衍安道:“你离我近一点。”
祁朔上前走了几步,然后就被祁衍安搂住了腰。迎面是炙热的,属于祁衍安的气息,耳畔是鸟鸣风吟。
祁衍安放开他,拇指拭去他唇边的津液:“你知道我刚才做了什么吗?”
祁朔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少爷舔了我的舌头。”
“你……”祁衍安双颊飞红,“不用讲出来!”
祁朔下意识捂上了嘴,然后又反应过来这一举动实在多余,才放下了手。
祁衍安有几分羞于启齿:“我的意思是,你要像我这样……做同样的事。明白了吗?”
祁朔点了点头,眼睛是水润的,迷离又朦胧。
祁衍安:“还要闭上眼。”
祁朔闭上了眼。
第20章
祁朔很笨拙,把祁衍安教给他的当作是命令一样,一个步骤一个步骤地去执行。可是祁衍安那天还是亲了他很多次,只是唇舌的勾缠就已经让他感到欲罢不能。落日西斜,草浪翻涌,怀里的祁朔软绵绵的,温顺乖巧,祁衍安差点就要把《渝湘春意录》里记录的事变成了真。
然后那天,他是和祁朔牵着马步行回的祁府。
祁朔仍是懵懂,对祁衍安的话言听计从。
就如同现在,他本是被祁衍安喊来磨墨的,可一来二去不知怎的就被祁衍安拉到了腿上。桌上的毛笔在写了几个字的纸上留下了墨水的污迹,纸张也散乱成一团。祁衍安的手在祁朔的腰间游移,祁朔坐在祁衍安的腿上被他扣住了后脑,不得不仰着头和他亲吻。两人的呼吸声交缠凌乱,耳边是啧啧水声。这样的姿态让祁朔感到别扭,可这是祁衍安的吩咐,他也不疑有他,只管照做就是了。
只是未关严实的窗外传来说话的人声,祁朔才想起来方才进屋的时候,门还没关严实。
祁朔轻轻扯了扯祁衍安的衣袖,祁衍安放开了他。
“少爷……”祁朔小声道,“我……我要去把门关上。”
祁朔正欲跳下祁衍安的腿,祁衍安不依他,把他圈在怀中:“你知道我们做的是不能被旁人瞧见的事了?”
祁朔琢磨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然后有些困扰地道:“少爷,我身上好烫,好像发烧了似的。”
祁衍安捏了捏他的脸颊,果然是烫的。他在祁朔耳边气声道:“你把手勾着我的脖子。”
祁朔听了祁衍安的话,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在祁衍安又一次凑近时顺从地张开了嘴。祁衍安的手抚摸着祁朔的腰线下移,覆在了祁朔的腿间,就在此时,祁朔猛地挣开了眼,一激动撞上了祁衍安的头。祁衍安疼得抽气,松开了手,祁朔自知做错了事也慌了神,从祁衍安腿上跳下,惊慌失措时一不留神踩到了地上散落的纸笔,越想站稳越站不稳,还失手把书案旁的象耳瓶碰落,再伸手去捞,却擦着瓶身而过,转眼间精美的象耳瓶就变成了碎片。
祁朔看着一地的碎片急得要命,蹲了下来正欲清理,刚一伸手就被祁衍安拦下了:“你这般急躁,手会受伤的。”
象耳瓶碎裂的声响太大,外面正在做事的人喊道:“少爷,这是出了什么事啊?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祁朔站了起来,朝门口走了几步,语无伦次地道:“是……是我打……唔……”
祁衍安从身后捂住了他的嘴,温热的呼吸打在他耳畔,朝门外朗声道:“不打紧,是我不小心打碎了瓷瓶。”
祁衍安的身体几乎和他的后背相贴,祁朔的心仿佛要跳出胸膛。房门虚掩着,屋内是昏暗的,外头的光就从那一线缝隙涌了进来。
要是外面的人推门进来……
一眼就能看到他们紧密相贴的模样。
“我们来帮少爷清理,少爷可千万别用手碰……”
推门声“吱吖”响了起来,那一线光芒的缝隙变得更宽,祁朔陡然睁大了眼,不安地挣动了起来。
“不必了!”
门外的人瞬间停了手,犹豫道:“这……”
祁衍安的另一只手覆上了祁朔的手背。祁衍安缓和了语气,道:“不必了,我会处理。”
“那……少爷有事叫我们。”说着,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了。
祁朔不敢动,祁衍安仍未放开他。这一连串的事让他心有余悸,不知所措地开口:“少爷……我……”
捂住嘴的手移开了,放在了祁朔的腰间。祁衍安把他搂得更紧,两人间没有一丝缝隙。祁朔身上混合着多种气味,无论是在后厨沾上的烟火味,还是在花园染上的花果香,都让祁衍安觉得好闻。
“让我抱一会儿。”
次日,祁衍安就被祁正则喊了过去。
祁正则张口就是一顿数落:“你个小兔崽子,一天到晚就知道惹祸,你知不知道那一只象耳瓶值多少?比你都值钱!你还能失手把它打翻?你是怎么打翻的?和你书案隔了那么远……哎你这是要做什么?”
祁衍安的表情非常无辜:“父亲不是问我是如何打翻的吗?就像这样……”
祁衍安的手刚一碰上瓷瓶就被祁正则拍开了,宝贝似的把瓷瓶摆正,仔细端详,嘴上还不饶人:“反了你了?这可是钧红釉!咳咳……”
祁衍安忙把桌上的枇杷露端了过来,刚舀起一勺就被祁正则劈手夺了过去:“我还没老到要你伺候!”
祁衍安无奈地站在一旁,心道我可真是忙活,又要对付一个老顽固,还给面对一个小榆木脑瓜。
“父亲总是咳嗽,也该多注意身体,少动气,也需按大夫的嘱咐吃药,不能……”
祁正则嫌他烦了,略一蹙眉:“你怎么和你母亲似的,总要在我耳边念叨。你母亲念得还好听,你念得直教人心烦。”
祁衍安叹了一口气:“父亲就是看我不顺眼了。”
祁正则被他这么一讲,反倒打开了话匣子:“你让我怎么看你顺眼?就你对家里的事儿一点儿不上心的德行!比起你,小朔才更像是我们祁家的孩子,勤勉,踏实,又贴心。前几日还托人给我带来了罗汉果。你别看他在你面前总是唯唯诺诺的样子,在店里可是顶梁柱了。要是过两年这孩子还留在我祁家,我就把他送去江南,接管那一带的璟祥斋,你到时可别跟我哭……”
祁衍安不恼,反笑:“那敢情好,儿子先替他谢谢您了。”
“你个混小子……”话不投机,祁正则只想把祁衍安赶紧打发走,免得扰他清净,“你打碎的那象耳瓶,打算怎么办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