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我来拿,你赶紧做啊,我很快回来。”李铮说完就又挤出去了。
......
日头渐渐升起,街上的人越来越多。
嘈杂声、叫卖声、车马声一齐响在这片土地上。
酒楼人员满患,各种小摊面前也是挤满了人。
人多的,还有一处。
李铮穿着一身恨不得闪瞎别人眼的红衣径直走向了望月楼。
望月楼是皇城最红火的风花雪月之地。
说来也是搞笑。
李铮那自己的胭脂铺子叫温柔乡,而真正的花月之地却叫了个这么诗意的名字。
“哎哟,这不是李公子吗,赶快进来,进来。”
李铮刚进门,就被姑娘们给围了起来。
他笑了一个人畜无害:“麻烦各位美人儿先等等,我去要个房间。”说完还挑了挑眉。
这望月楼里的姑娘们平日接待的客人鲜少有这样天资的,那弯起的嘴角上挑的眼角,配上那白皙的脸蛋都叫她们看痴了,让她们倒贴去陪想必也是没有人拒绝的。
而李铮则趁她们愣神的空档侧身出了包围圈。
一般这种地方管事的大多都是年纪大的,望月楼却不然。
“李公子,房间已经备好了,请。”红扇走过来说道,脸上一丝表情也无。
李铮笑着点点头:“有劳了,还请叫绿依过来。”
红扇点头,转身走了。
李铮看了眼那抹倩影,转身走上楼去。
这个名叫红扇的女子正是望月楼的老板,看那皮相也就二十来岁。
这望月楼是在前几年新建起来的,听说当时月月满营,没出半年就成了这皇城脚下最大最有名的花月院了。
作者有话说:
?差点忘了> <好险
第4章
二十几岁,突然出现在这里,还开了个如此红火的花月院——想叫人不起点儿坏心思都难。
要知道打探消息最方便的便是这些花月之地,因此那时候各路都调查了这名女子的来历,但是并没有查出什么。
很普通的经历。年少失家,后被人拐到花月之地,捻转几次到了皇城。后来自己攒钱买下了这个地方重新装修,专收无家可归无路可走的女子,卖身还是卖艺全凭自己。
单单是这个规定就已经赢了其他同行。
后来这望月楼越做越大,很多人莫名而来。
武功高强的人都看的出来,那女子是有武功的,所以很多人都在猜测这女子的真实身份。
这么大的生意没人眼红是不可能的,但是从没有人成功过,那些人就推断红扇的背后有靠山,而且很大,轻易惹不得。多数人很快就明白了这一点,望月楼的麻烦也就越来越少了,只是那背后之人是谁却无人得知。
但这更让人忌惮。
李铮坐在凳子上,看着房间里的小话本。
“铛铛铛”
“进来。”
一位长相柔弱,身穿一袭淡绿色轻衣的女子推门而入。
“绿依。”李铮笑笑,打了声招呼。
他那天正是在这里听了首曲子喝了点小酒,陪着他的正是这个名叫绿依的女子,等回宫之后他就没意识了,除了这个人也没其他人能下手。
“公子。”绿依低着头回了声,眼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惧意。
李铮笑意更深:“愣着作甚,过来坐吧。”
绿依两只手缠着袖摆踱步过来,依旧是低着头。
“我就不跟你废话了,我有点事情问你,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点头或者摇头。”李铮拿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手指轻点将之推到了绿依面前。
绿依身子一颤,微微的点了点头。
李铮翻看着话本,余光紧盯着她,语气平淡的说道:“那天是你在酒里下的东西吧?”他没说是毒药还是什么,毕竟他是真不知道那玩意儿是什么,妄下结论是很不好的。
绿依垂着头,有眼泪在眼角滑落,默了会儿才点点头。
“药还有吗?”
绿依下意识摇摇头,反应过来后忽然抬起头,用发颤的声音仔细说道:“公子,我是迫不得已的。那人捉了我弟弟,威胁我说不听他的就要杀了我们。公子,绿依真的错了,您没事就好,就好......”
说着说着声音就弱了下去,眼泪终于决堤似的流下来,她垂头接着道:“那天他给了我一包药,说放在酒水里就行,其他事情不要我做,我问他是干什么用的,他没说话,只是又说了我弟弟。我不敢不做啊公子......第二天我弟弟就被送来了,满身是伤。我很害怕,怕您真的......不过还好,您果然是大福之人......”
李铮叹了口气,他最怕女人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了。
“我没有怪你,我只是问问那药还有没有?”
绿依抬手抹了抹脸颊,止住了眼泪,抽抽搭搭的说道:“那人给了我一包,没有很多,但是我想着可能会对公子不利就没有全用,剩下的还在我这里。”说着就从暗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纸包。
李铮接过来,微微皱眉。
他放下小话本,又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绿依,拿着这钱赎身去吧。”
绿依愣在当场,眼泪又要控制不住,抽噎了几声后,她狠狠的抹了把脸,忽地起身跪了下去,磕了响头后看着李铮,道:“公子的不杀之恩绿依记在心里,以后若是有用得到绿依的地方,刀山火海绿依也是断然不会拒绝的。”
李铮看着姑娘眼里的坚定,打趣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他只好道:“赎身以后你就是自由的,有缘再见吧。”
“是......”
出了望月楼,李铮抬头看了看天,阳光刺眼。
唉,生在帝王家,谁能相安无事?
“公子回来了啊,丁丁已经做好了,他在忙走不开,就放这儿了。”老赵笑着拿出两个油纸包放到柜台上。
“哦,好,谢谢了,记账上就行,月底我来清。”李铮拿过来转身就走了。
......
回到宫里,李铮把油纸包交给小狗子。
“殿下,您这身......真是太闪眼了。”小狗子接过油纸包,忍不住吐槽了下这身红衣。
李铮白了他一眼:“那有没有闪瞎你狗眼呐。”
“有有有,”小狗子忙不迭的说,“殿下,您吃了吗,要不要传膳?”
李铮摆摆手,连喝了两杯茶才说道:“不用了,我去我哥那儿,你去差人把这只鸡送到......”话说了一半,李铮才发应过来,他不知道那人住在哪儿。
原谅他,他对这些政治上的事情真没什么兴趣。
“送到哪儿?”小狗子问道。
李铮叹口气:“罢了。”
昨晚太黑没记到路,一会儿就靠感觉走吧。
“哦。”小狗子不明所以的跟着他家殿下离开。
清心殿。
李湛披着外衣靠坐在床头上,任由旁边韩副使给他把脉。
“如何了?”旁边王德全轻声问道。
韩副使收回手,看了眼床上的人,笑道:“王总管不必担忧,七殿下吉人自有天相,身子已经无碍了,修养一些时日便可。”
“那为何还昏睡了这么久?还会不会再次昏过去?”王总管并没有放过他,接着问道。
韩副使笑着的嘴角僵**一下,正被李湛瞄到,李湛侧头说道:“无妨,我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辛苦了。”
韩副使对上那副酷似皇帝的眉眼,心里不由的生出一股臣服的感觉。其实他也搞不懂为何殿下会昏睡如此之久,还再度昏迷过。不管怎样,殿下刚才说的话为他解了围,他心里记下了。
“殿下若是再感觉到不舒服,务必差人来叫老夫,老夫就先退下了。”韩副使说完站起身走了,只留下了口服的药单子。
王总管点点头,使了个眼色,旁边立马有小太监随着韩副使出了门。他混迹宫廷这么多年,怎么会看不出那人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既然殿下都开口了,他也不好再为难。
李湛转头看向这个老太监:“怎么,王总管可还有事?”
王德全愣了愣,不知为何,他觉得七殿下自从醒过来后就像是换了个人,他笑了笑说道:“回殿下,皇上命奴才来给殿下送些补品,后几日藩王们就要来朝了,皇上说,您若是身子不适可不必参与。”
李湛点点头:“有劳了。”
王德全眼里满是欣慰:“那奴才就告退了,殿下好生歇着,有事尽管唤奴才。”
李湛微微点头,闭上了眼。
“哥哥!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李铮提着烤鸭大步走到门前,人未至声先闻。
还好王总管闪的及时,不然,他的鼻子就要给撞扁了。
“呃。”李铮傻眼,他没想到门后有人,但脸上诧异的神色不过一秒就收了回去,他笑嘻嘻的说道:“哎呀王总管,不好意思,没瞧见您,您没撞着吧?”
王总管被身后两个小太监扶着,这才没倒下去:“哎哟,老奴参见十四殿下,您可别折煞奴才了。”
“没事就行,我哥呢?”
“七殿下在屋里呢。老奴就先告退了。”
“哦,好。”李铮转头看着那人走远,这才关上门进到屋里来。
李湛睁开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