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铮点了点头。
反正他是要跟着去的。
午膳的时候,李铮没有去御膳房拿菜,而是同莫寒笙一起吃了全素斋。
吃完饭李铮摸了摸莫寒笙的胳膊,奇道:“诶,怎么你吃的这么少,也没看有多瘦啊。”他并没觉得这个动作有多逾越,反而是那么的自然而然。
莫寒笙看了眼那只捏着他胳膊的手,笑道:“可能是因为有时候会有加餐吧,吃的虽少,但是次数并不少。”
李铮恍然,哦,他忘了还有那个陆离。
“这几天怎么没看到他?”
莫寒笙道:“在忙事情吧。”
李铮点点头,忽然问道:“你说那四个人的事会不是......做的?”他伸出手指了指上方。
莫寒笙想了想,微微摇头。
“为什么?昨天可是被那啥了啊。”
莫寒笙看他说的那么小心翼翼,不禁有些想笑,但还是忍住了:“被那啥了是没错,但是因为这个就做出这么大的事不可能,就算是要开战,但也讲究个主动方与被动方。这个是给百姓们看的。”
李铮皱皱眉,思索着他说的话。
莫寒笙也不着急,没再继续说下去,这人认真的样子让人不由自主的看着他。
其实不难想,李铮马上接话道:“我们被刺杀,等到开战就是占理的一方,他们被动;要是他们在这里被杀,在百姓看来就好像是为了报仇一样,我们理亏。”
莫寒笙点点头,继续道:“所以他们四人死了一个还有可能是被杀的,但是死了三个,那就有可能是他们自导自演。逃得是谁?”
李铮摇了摇头。
是谁皇上没说,想来是个狠角色吧。
......
第二日朝堂上。兵部侍郎陈大人说道:“禀皇上,趁此时消息还未传到那边,我们应立即出兵,虽然不是好时机,但是可以打他个措手不及。”
刑部侍郎张大人附议道:“禀皇上,那四人所带的小厮们均已审问完毕,皆无可用消息,无论何种方法,他们均咬定了‘真的是大王’而已,而经过查实,那三人只是易了容,而非真人,至于跑掉的那位,是真是假不得而知。在那位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事之前,我们主动出击是最好的。”
户部侍郎温大人反驳道:“禀皇上,战事突然,军饷粮草一事来不及准备充足,天气越来越冷,考虑到将士们的士气,我们应准备充足再做打算。”
吏部侍郎周大人:“皇上,马上进入七月份,学子们都会来到皇城准备科举考试,臣以为现在开战着实不太好。”
大臣们就开不开战这件事七嘴八舌。
李皇淡然的看着底下的皇子们,问道:“你们觉得呢?”
皇子们余光瞄着各位兄弟,谁都不想第一个出头。
李铮眼皮忽然跳了跳,然后他就看到他哥往旁边迈了一步。
“禀皇上,儿臣以为,现在出兵是最好的时机。其一,现在事情还未传到外边,我们可以用‘刺杀’这个理由抢占先机;其二,马上进入秋季,过冷过热的天气都会对人的思绪和行为产生影响,不过在这个收货的季节,既不用担心将士们的士气,也不用担忧军饷粮草的供给;其三,我相信我们大安的将士们可以在年关之前凯旋而归。”
大臣们都被这一通言语给说愣了,随即看清楚这居然是那个以前的“透明”殿下,心里更是诧异不已。
皇上并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李钧垂眸,嘴角弯起一个不经察觉的弧度,眼里尽是算计,他抬头皱眉道:“七皇兄所言极是,但皇上,儿臣以为韬光养晦,待时机成熟,出其不意才是上上策。”说白了他就是留守的那一派。
李烁来回看了两眼他们,而后说道:“儿臣附议。”
其余皇子默然,并没有开口的准备。
李铮皱着眉,真是为大安的未来感到担忧啊。
内忧外患,想要存活下来可不简单。
还好他留了后手,大不了换个地儿咯。
活着才是硬道理。
李皇思索了片刻,才道:“此事明日再议。还有什么事儿要奏?”
礼部尚书刘大人站出来说道:“禀皇上,马上就七月一日了,您看,那位该如何?”
这种模棱两可的说辞本不该出现在朝堂上,但因为谈论的那位身份也是尴尬,所以也不好追究。
李皇微微皱了眉,他居然都快忘了宫里还有质子这回事。
也难怪他不记得,那位存在感太低了。
李铮直觉他们说的那个人就是轮椅那个,他全身绷直,不自觉顿住呼吸,生怕上边那位来句杀了吧。
然而并没有。
“禁卫军护送回去,务必保证其安全。”
“是。”
李铮呼了口气,又感到不明白,护送一个人,至于这么大排场?
都用禁卫军了......那不是专门保护皇上的吗?
下朝后,他哥又被叫走了。
李铮觉得他肯定是去商量出征的事儿 ,这帮人真是假的不行,都内定了,还演什么戏?
他溜到那人住处,将此事说给他听,当然不是出征的戏码,而是他走的事。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当然要保证我的安危了,我要死了,昌乐不就有理由出兵了吗。”莫寒笙淡淡说道。
李铮点点头,而后微微皱起眉。
他不想听“死了”这种话,多不吉利啊。
莫寒笙看着他,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
这人其实脑瓜不错,就是懒得想事情。
他眯了眯眼,这样也好。
李铮这三天都在跟他哥腻歪,他觉得他哥的厨艺简直好得不得了,不愧是能挖到丁丁的人啊。
然而第四天他看着空空的院门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他跑到宫里,强势的连通报都没有就闯进了御书房。
这可是大罪。
王德全胆战心惊的看着李皇。
李皇并没有厉声呵斥,而是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出去。
李铮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没有什么“一个月后”,肯定是那天,哦不,或者更早的时候就决定了昨天走。
“行了,多大人了,还没你十五弟稳重,有什么事坐下说。”
李铮深呼吸,也知道自己莽撞了,他乖乖的坐到一边的椅子上。
“父皇,我来就是问问我哥在哪儿呢?”
李皇瞥了他一眼,好笑道:“你不是知道吗?还问什么?”
“他骗我了!”
李皇叹口气,心说,就不应该告诉你。
“放心吧,老七没问题的。”
李铮轻哼了声:“儿臣告退了。”说着就朝门口走去。
“站住。”李皇出声道,“没教过你礼数吗?坐下。”
李铮背对着他翻了个白眼,不情愿的重新坐下来。
“你可知这份差事是你七皇兄主动承下来的?”
李铮睁大眼,脱口而出道:“怎么可能?”
李皇暗自叹口气:“你呀,有你哥一半懂事就好了。”
李铮还在惊讶于“主动”上,他想不通他哥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李皇瞧他那样子,微微摇头:“自从那场大火之后,朕总觉得你哥变了个人。”
李铮忽然归神儿,吓他一跳:“啊?”
李皇笑笑:“你别给你哥捣乱就行。”
李铮不开心,怎么所有人都觉得他是那个不省心的人。
李铮走在回府的路上,越想越生气。
他哥不告诉他是怕他捣乱吗?
还是说早就想到他会偷偷跟去了?
不可能吧......
他叫来小狗子:“狗蛋,你去外边给我买个地图,要全的。”
小狗子疑惑的点点头,他家殿下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李铮走到寝室拿出了包裹,收了几件衣服才想起来,明日就是那人要走的时间。
他停下了动作。
要不,等明天送他走了之后再去找哥哥吧。
......
七月一日,莫寒笙作为质子在大安生活的日子结束了。
因为并不是多光彩的事情,所以没有什么欢送的过程,只是昨夜李皇找他谈了个话,今早备了一支禁卫军护送他回国。
他坐在马车里,撩起一点窗帘往外看去。
忽然,一个小纸团飞了进来。
——千万别哭啊,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们还会再见的。
旁边还画着一个鬼脸。
莫寒笙笑了笑,手指磨砂着纸,轻声道:“会再见的。”
李铮将身子隐藏在路边的树后边,直到看不见那辆马车才走了回去。
“殿下,您要去哪儿啊?”小狗子看着他装衣服银票还有各种小食,不解的问道。
“去外边玩玩儿,你个小孩儿就老实待在这里吧,给我打掩护。”李铮边收拾边回道。
小狗子应了声,站到一旁不说话了。
骗谁呢,他又不傻,殿下肯定是要去找七殿下。
不过他也知道,他这个小身子板,跟着也是拖后腿,还是乖乖在这等着殿下回来吧。
李铮从京城买了匹说是千里马的好马。
五天后李铮觉得那个老板没有骗他。
他来到一个茶摊,稍作歇息,趁着喝茶的空档便问那老板:“老板,近几日您可曾看到一个比我看起来大一点的男子路过?他眼角有颗痣,可能不是一个人来的。”他指了指自己的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