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他眼看要钻进客栈的时候,余光一扫,突然停了下来。
那个半瞎的傻子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是晕了过去。
然后就在聂珵犹豫的一瞬间过后,客栈大门被最后一个躲进去的人迅速合上,并且紧接着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一听就是又搬了什么东西把门给堵死了。
聂珵朝天翻了个白眼,却还没等翻回来,便感到又一阵凶风刮过,那玩意又出来了。
第2章 打个鸟?
聂珵记得无心台的典籍里提到过“活青子”,通常是以一种极其繁琐的邪术,将活物炼成可供驱遣的杀人兵器,活物本身的攻击力越强,炼成后便越凶猛,故此便有等级之分。
像眼下这个,如果聂珵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个低阶的玩意,毕竟高阶活青子根本不会暴露行迹,且多会被**控行事,目标性很明确,更不可能给人逃进客栈的时间。
但话说回来了,甭管等级高低,关键是,他聂珵在对付活青子这方面就是个毫无经验的辣鸡,他在无心台整日懒散,心思都花在今天夜宵吃点啥上,他最拿手的,无非就是逮个兔子打个鸟。
打个鸟?
聂珵突然一愣,紧接着闪过刚才那壮汉被攻击时的画面,心想这玩意生前可不就是个鸟吗!
目光紧盯着眼前冷不丁掠过的黑影,泛着怨气的凶风在周围蹿来蹿去,却似乎并不急着对聂珵下手,反而更像在挑逗玩闹。
不过聂珵可等不到它玩够了把自己也嗑出一个血窟窿,聂珵就干脆弯腰捡了几颗小石子,一边注意对方的动静一边给自己洗脑,心说这玩意再邪门,它也就是个鸟,烤一烤指不定还能吃。
这么一想,聂珵终于放松了一些,然后可能是心理作用,感觉那玩意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就在黑影悬停在半空的一刹那,聂珵早已准备好的左手食指迅速将石子连番弹出。他右手虽然半废,但好在左手还算灵活有力,尤其,当把对方想象成一盘烤鸟的时候。
“啪”地一声,伴随几根绒毛飘落,一团灰不溜秋的东西狠狠摔落在地。
聂珵瞪了下眼,看着地上扑腾着的小麻雀,没想到自己还真能把它给打了下来,一时竟有些崇拜自己。
聂珵顺手捞起地上一把铁锹,就要上前再补上两铲子。
结果聂珵刚凑过去举起手,就见那小麻雀突然恢复状态,起飞之前仿佛还看了自己一眼,眼底竟带了几分不可置信,翻译过来就是:你这个负心汉怎么可以打我!
聂珵被这一眼瞄得心里十分不服,表示你这是个什么鬼眼神?你特么一嘴就嗑死一个人我打你两下你还委屈了?
权当自己眼花,聂珵紧攥着手里的铁锹,然后便看见那小麻雀又化身一道黑影,这次竟朝地上的乞丐直直冲去。
可能方才被打下来的时候多少还是伤到了,小麻雀的动作略为迟钝,聂珵一铁锹扔过去,虽然没打着它,却也让它暂时调转方向。
不过聂珵忘了控制铁锹的力度,铁锹落下去的时候“咣叽”拍在乞丐脑袋上,给乞丐一下就拍醒了。
只见那乞丐似乎有点茫然地坐起身,却没知觉一般,对自己一身的伤痕毫不关心,就悠悠地转了头,看向聂珵。
聂珵此时不经意间和乞丐对视,对方满脸血污和泥垢,看不出究竟长什么模样,却唯独这只还算健全的右眼,虽然没什么神采,但是乌黑明净,仿佛一潭清澈的死水。
莫名地,聂珵心中一紧,眼眶酸涩,像是要流下泪来。
然后愣神的瞬间,眼前一道黑影再次闪过,来不及聂珵细想,动作已比脑子先一步做出反应,两个大跳扑过去,飞身扣住距离乞丐只剩咫尺之隔的小麻雀。
小麻雀看起来虽与寻常麻雀没有分别,但是在聂珵身下用力挣扎之时,力气却大得诡异,聂珵只觉得入手一片冰凉冷硬,阴森彻骨的寒意激得他头皮发麻,下意识地双手发狠,只听一道细微的爆裂之声,紧接着空气中传来几乎刺破耳膜的凄厉哀鸣,怨气消散,腥臭的黑血
从聂珵指间缓缓溢出。
“……”
聂珵一头虚汗地保持着狗吃屎的姿势,迟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这么徒手捏爆了一只活青子。
说好的自己只是一个辣鸡呢?
这玩意也太脆皮一些了吧?
重点是,好特么恶心啊啊啊啊啊!!!
聂珵绝望地闭上眼,他需要静静。
然后,他约莫趴了半柱香的功夫,只觉得味道更刺鼻了,还隐约掺杂了一股烂菜叶子的馊气。
聂珵疑惑地睁开眼,一抬头,便见那乞丐几乎贴在自己的脸上,两人鼻尖碰着鼻尖,而乞丐看自己抬头,傻了吧叽地咧嘴一笑。
这是聂珵下山后和秦匪风的初遇,晴空万里,蓝天白云,一阵微风袭来,秦匪风额前的碎发抚过聂珵的脸,聂珵鼻翼翕动,疯狂地吐了。
聂珵就边吐边纳闷,为什么自己要拼死救一个馊烘烘的二逼乞丐!?
第3章 你赶紧给老子撒手!!!
半个时辰过后——
客栈某房间中,两个热气蒸腾的大木桶并排而立。
聂珵靠坐在其中一个木桶之中,俊俏白皙的面容被热气熏得微微泛红,赤裸的上半身清瘦匀称,虽然带了少许病态的单薄,却不显丝毫孱弱,原本高高绾起的发髻此时披散开来,一路没入细窄的腰间,两条修长的大腿随意岔开,在来回飘动的玫瑰花瓣下若隐若现,水雾弥漫中慵懒惬意,竟生出几分风轻云淡的性感。
当然,这种性感并没有保持多久。
聂珵见泡得差不多了,就弓起腰,皱着鼻子闻遍全身各个角落,姿势猥琐地反复地确认自己身上是否还留有异味。
直到他变态得连十个脚趾头都没放过,才总算舒了口气。
然后,聂珵盯着自己骨节分明的双手,神色一阵发怔,陷入沉思。
他其实记得十分清楚,无论是哪种等级的活青子,之所以让众人如此惊惧,原因便是在于,活物被炼制之时曾经历强大痛苦,周身聚集怨气,与活人相撞,必会使人怨气入体,轻者会暂时迷失心智大开杀戒,重者则心脉受损一病不起,若再被咬上一口或者抓伤,必会像那个壮汉一样当场毙命。
所以说,活青子这玩意,是万万不能碰触的。
可他之前在情急之下徒手抓它,甚至将它捏爆,身体却无半分异常,到底是典籍记载出了问题,还是时隔多年,如今的这玩意战斗力下降了?
另外尤为古怪的是,那活青子自始至终都没有攻击自己的意图,否则凭他的能耐,断然不是它的对手,他还是有这么一点自知之明的。
当然,这种煞自己威风的事情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他是不会透漏给其它人的。
所以他当时拎着乞丐一脚踢开客栈大门,见浑身浴血的样子成功震慑住在场所有人,他也不多解释,就皮笑肉不笑地扫视一周,最后目光落在神色有些愧疚的老板娘身上,语气还算友善道:“那活青子已经除了,你们不必担心,只是……麻烦给准备两桶热水,我和这位兄弟清洗一下。”
老板娘立刻点头如捣蒜,别说两桶热水了,就是两桶金子这会儿她也能想办法搞来。
于是,趁着烧水的空隙,聂珵又坐下来,跟一屋子人把关于乞丐的那点儿黑历史扒了个彻底。
倒不是说聂珵真的对这半瞎的痴傻乞丐有什么极大的兴趣,他坐下来和一屋子人唠嗑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恶心他们。
他可牢牢记着屋里头的人都怎么冷血地把他一个人晾在外面跟个邪物单挑,时下他一身腥臭,加上乞丐的浓重馊味,直把这群人憋得脸色发青,但碍于情面又不好意思捂住鼻子,看得聂珵可开心了。
特别是乞丐每当听到有人提及自己名字时,都会精神一振,高兴地连翻几个跟头。
那一阵馊风刮的,简直毁天灭地。
然后在众人纠结的表情之下,两桶热水终于准备完毕,热水被抬上来那一刻众人眼底都泛出了泪花,仿佛将要送走的不是俩男人,而是俩茅房,估计老板娘也是真被熏了够呛,还主动往桶里铺了一层层的玫瑰花瓣。
于是,就有了此时此刻一人泡一桶双双沐浴的场景。
聂珵盯着自己掌心半晌,仍是对自己可以碰触活青子这件事一头雾水,索性不再纠结,反正不管怎么看,形势似乎都是对自己有利。
倒是那痴傻乞丐,他方才听众人七嘴八舌讲完,不由真心感叹,身份还真不一般。
秦匪风,斐然向风,名字也算顺耳。聂珵似乎能想象得到这人曾经该如何少年意气,傲视群伦,如今却沦落至此,也不知是否真的如众人所言,是遭了天谴。
这么想着,聂珵下意识扭头看向身后另一个木桶,却是愣住。
卧槽,人呢?
聂珵一下站起身,突然想起来,他刚儿一进屋就急吼吼地脱衣服往水里钻,把秦匪风往另一个桶旁随意一推,以为他自己会进去,就没再管过他。
“秦匪风?”
聂珵长腿一跨出了木桶,试探地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正常来讲,对方听到自己名字肯定又要兴奋地起来翻跟头了,然而等了半晌,木桶却毫无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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