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也就晕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被聂又玄给……揍醒了。
聂又玄那把本是历代掌门信物的玄机扇,在无心台曾是聂珵的专属胖揍武器,想不到下了山也不例外。
而不等聂珵想明白自己遮住脸了咋还能被认出来,便听聂又玄厉声呵斥:“狂妄孽徒!竟敢擅自下山用这下作方法骗取蛊王!还不随我速速回去领罚!”
说着,聂又玄竟直接从座位飞身来到聂珵身边,拎着聂珵就要离开。
聂珵心里好冤枉,他可以被说骗吃骗喝骗财骗色,但骗虫子这种事,有辱他的审美。
只是不等他心思活络想出对策,却已经有人将聂又玄拦住。
寒一粟,以及段家家主——段远山。
寒一粟杀过来聂珵可以理解,段远山?
而寒一粟几乎下一刻便一刀砍向聂珵:“想跑?我这就取了你的狗命!”
聂珵眼睛都没眨一下,毕竟,他现在是有靠山的人。
只见逢君剑刹时出鞘,聂尘光已挡在聂珵身前,迎面与寒一粟缠斗起来。
聂珵心知以聂尘光的身法对付寒一粟吃不了啥亏,就放心地任他俩打去,然后眯眼看向聂又玄与段远山。
其实聂珵能察觉到,聂又玄方才太过急迫地想带走自己,必然是有什么理由。
“聂掌门,恕段某眼拙,不知这位小道友究竟用了什么方法,可以使得——金魑蛊王认准他是自己的主人?”
原来那骚虫子还有这么个全称,金吃蛊王?巨能吃?怪不得这么肥!
聂珵下意识看了眼几尺开外的骚虫子,见它虽是仍一直徘徊在聂珵周围,却像是知道聂珵对他的排斥,并不再往聂珵跟前凑合。
只是段远山在提到蛊王的全称时似乎刻意停顿一下,而且聂珵余光注意到,在场大多数人貌似都对这骚虫子有种异样的情绪,并不像是之前看向其他蛊王时的期待。
莫非这骚虫子,有什么古怪?
聂珵正暗自纳闷,便听聂又玄语气有些生硬道:“这孽徒平日里就爱研制各种奇香,必是他用什么特别的香料吸引了金魑蛊王。”
聂珵心想我的香囊都是用来驱虫的,可不是招虫的,你这么说影响我生意啊。
不过聂珵也没有揭穿聂又玄,他想着聂又玄再膈应自己,也不至于在外人面前如此高调地诽谤自己。
“那可否让段某看一下小道友的香囊?”段远山耐心地继续问道。
“……”
聂又玄皱眉不语。
聂珵见状忍不住上前:“这位段大侠,确实是在下一时好奇搞了这香囊,没想到竟然真的起作用了,实在对不住。所以这骚——金吃蛊王,在下还是不要了吧?在下穷,供不起太能吃的宠物。”
段远山似乎被聂珵的**逻辑给逗笑了两声,道:“好说。”
然后又道:“小道友只需将身上香囊送与在场任意一位侠士,倘若金魑蛊王果真又选择了那位侠士,此事便作罢。段某看在聂掌门的面子上,也就不计较小道友今日的莽撞。如何?”
不如何!
聂珵见对方摆明了要刨根问底,腮帮子鼓了鼓,心中疑云又重了一些。
“聂掌门!”而这时,坐在聂又玄身边的一个大胡子竟也突然飞下来,问话却是要比段远山直接了很多,“贺御主为了避嫌特地让你代他出席此次大会,怎么落到你问擎弟子的头上,你就要出尔反尔了?”
贺御主?是指贺江隐吗?他避什么嫌?所以说他原本确实是要参加的?
什么又叫落到问擎弟子的头上?
被巨能吃蛊王选中难道真不是啥好事吗?
“你们什么意思?”此刻,眼见横在聂又玄面前的人又多了两个其他派掌门,聂又玄周身已真气涌动,“我若执意要走,你们今日还要围攻我问擎不成?”
坏了,聂老头这是要发飙了。
聂珵还是第一次看到聂又玄对外人发飙的样子,想不到竟是因为自己。
而他才要张嘴插个话,就见那大胡子叭叭又一番唾沫横飞,倒适时解答了他的满腹疑问。
“金魑蛊乃‘蛊中鬼王’,行如魑魅,灵性最强,却也最为阴邪,历代金魑蛊王都不曾择主,唯独十五年前选了那贺云裳,紧接着就出了‘鬼眼阎王’这少年魔头,我们各大门派死的死伤的伤,与朝廷联手才耗尽元气除了他,怎么?聂掌门是要纵容你问擎弟子成为第二个贺云裳!?”
“……”
聂珵沉默半晌,第一反应竟是,原来不是巨能吃蛊王,是金魑蛊王。
而第二反应是,“鬼眼阎王”听起来,好像比“鬼少年”气势足多了,果然从寻常百姓嘴里听来的八卦,吻合度不咋高。
然后第三反应——
什么狗屁的奉仙大会!
原来不过是为了杜绝第二个贺云裳而设下的圈套罢了!
也就是说,每一届大会召开之时,表面上说是为“十二蛊王”择主,但事实上也只有十一只蛊王被允许找到主人。
这金魑蛊王若没有找到主人,那皆大欢喜,一旦它找到,那个被认作主人的倒霉蛋就要背负第二个贺云裳的骂名!
或者说,不仅仅是骂名。
毕竟眼下情形来看,他今日好像是要折在这儿了。
只是,凭什么倒霉蛋就是自己?
他妈的这贺云裳怎么阴魂不散的老是和自己搅在一起!
聂珵正内心翻滚,脑子里却忽然蹦出一句话——
“道长,这鬽胎堪称邪物之首,所以……它不像常人一样畏惧和邪物碰触,相反,无论是什么邪门东西都喜欢与它亲近,比如说那……活青子……”
这是离开村庄前客栈老板娘对自己说的关于“鬽胎”的一番话。言外之意聂珵自然听得出来,她是说,自己是个“鬽胎”。
聂珵当时觉得老板娘这犊子扯得上知天文下肢瘫痪,基本没怎么放在心上。
但现在不仅活青子,就连邪门的骚虫子也找上自己,他竟一时有些犹豫,不知作何判断了。
当然,他用脚想都知道这事不管怎样,不能说出来。
所以聂珵眼看聂又玄为了护住自己与众派一触即发,心里有一丝感动之余,也有几句话不得不讲。
他就从聂又玄身后钻出来,好言好气道:“各位大侠,我觉得你们担心的问题没毛病,但我有个好办法,可以一劳永逸。”
“你们把这金魑蛊王杀了,以后也别再养,不就得了?”
麻痹的!你们不养这个骚虫子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干瘠薄非得搞老子啊!
而聂珵话一出口,竟感觉一阵莫名心悸,下意识抬头,便见不远处的骚虫子正瞪着它的金豆眼看自己,可怜唧唧的。
看什么看!莫挨老子!
聂珵刚瞪回去,就听刚才的大胡子骂道。
“简直胡闹!聂掌门!这就是你们问擎教出来的好弟子!”
段远山也憋不住了,说道:“小道长说笑了,这‘十二蛊王’每一只都是从上千万只蛊虫中脱颖而出的佼佼者,乃是世间稀有至宝,怎能说杀就杀呢?”
这、这!
聂珵惊愕。
合着自己一条人命还抵不过一只稀有虫子!
太过分了吧!
就在聂珵琢磨自己能否克服巨大的心理负担,先下手为强一巴掌拍死那骚虫子之时,却突然看见段家一名老仆行色匆匆走来,贴在段夫人耳边说着什么。
段夫人脸色变得煞白,似乎想要起身,却晃悠着差点摔倒。
聂珵也是才注意到,段知欢作为段家独子,这种自家的关键场合竟是没出现?
然后便听见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由远及近,原本与聂又玄对峙的段远山以及各派人士都不由自主看过去。
只见一个浑身凌乱不堪大声哭喊的男子被几名小厮用担架抬了过来。
原本在段夫人身边的老仆见状立刻朝几名小厮厉喝:“我不是让你们先送少爷回房!”
几个小厮不敢言语,但脸上分明写着自己是被强迫的。
“爹!娘!”担架上的男子正是段知欢,只听他撕心裂肺地喊着,“快替孩儿报仇!”
“欢儿!”段夫人自然顾不得什么回不回房,直接跌跌撞撞冲上前。
段远山神色怔愣片刻,也急忙过去。
聂珵则被眼前一幕惊得瞠目结舌,心情复杂地暗暗道:寒一粟可真鸡儿狠!
那段知欢身上只盖了一件粗布衣裳,该是哪个小厮刚脱下来的,而衣裳下面,根本就不着寸缕。
聂珵看得清清楚楚,段知欢露出的手臂、小腿等地方布满青紫痕迹,两条腿僵硬地开着,动都不敢动一下,尤其脸上,除了眼泪鼻涕,肿起的嘴角还粘着干涸的星点白色。
这鬼样子明显是,被XXXOOO了!
而聂珵震惊之余,竟意外地,也有点心疼段知欢……的智商。
想来这自幼被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头一回受如此大辱,一心想将委屈向至亲全盘吐露,让至亲给自己做主。完全没有考虑,他这副鬼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会给段家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聂珵条件反射地看向寒一粟,他几乎笃定,段知欢的下场就是拜他所赐。结果聂珵转头找了半天,寒一粟和聂尘光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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