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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与君厮守 完结+番外 (于欢)


  所以即便是让这个道士背锅枉死,她也要保下丁绍德。
  “此乃命案,在场的几人与我们走一趟吧!”
  佩刀的府卫走近丁绍德,顾氏搂着她横挡在前,朝那府卫的头领笑了笑。
  今夜这事,是冲着丁绍德来的,恰好地上这女子替她挡了酒。看似如此,但是实际远不止此。
  二十余年,李少怀头一次被官兵押解,回头张望着房内发生的一幕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是冲着自己来的,连禁军都出动了,难道是要封锁消息?此处乃丰乐楼深处,人少僻静,出了这么大的事,外面的人纵然能听到动静,可是谁知道这里犯事之人蒙冤之人是谁。
  若真如她猜测,他们的目的是自己,那么接下行事一定会很快,也许过不了今夜自己就会惨死在狱中,而丰乐楼这些人向来极懂规矩,是断然不敢往外乱嚼舌根的,自己只是一个人微言轻之人,死了便死了。
  可她还答应着元贞呢,她不能死,不能枉死,与心爱之人的承诺还未兑现,怎能死。
  心里告诉她,她不想死,不舍得死,“此女是丁参政家四郎带来的,她惨死暴毙,我李若君乃长春观的道士,你们何故这般急着抓我,不抓我我尚且可以救她的!”
  被几个府衙卫与禁军推搡着的李少怀突然在丰乐楼大喊了起来,几乎几座楼的人都听清楚了。
  今夜被抓的人是玄虚子李若君!
  而与丰乐楼隔着御街相望的皇宫内,歌舞宴会刚刚散场,满殿朱红酒醉离去。
  张庆佩戴着皇帝御赐的鱼袋,特准许他自由出入后苑,坤宁殿和福宁殿一样大,主殿偏殿以及大大小小的房间都有长廊连接。
  冬日的寒冷让守夜的内侍与宫女都蜷缩着发抖。
  “公主呢?”张庆急匆匆的跑过来,粗喘着气问道。
  “公主已经睡了。”
  张庆撇头瞧了一眼庭院的水漏,“睡了?”
  “方才前廷圣人设宴,请了丁相公以及殿帅,他们连着敬酒公主,几番下来公主就不省人事了。”
  张庆不信,“怎会这样?”
  “是真醉了,”小柔走近一步,压低声音,“不像装的,方才还嚷嚷喊了几句李真人的名字,幸好旁边没有外人。”
  “坏了!”张庆捶打着自己的手心。
  “怎的了?”
  张庆皱着眉头,“出大事了!”


第39章 当只为你下九泉
  宫内宫外有高大的宫墙隔绝, 外人进不来, 里面的人也不能随意出去。诸如普通老百姓的案件之类的事情一般不会在宫内流传,宫规森严,凡事都有人盯着,内侍省诸司的宫人是不敢乱嚼舌根的。
  昨夜死的虽只是一名娼妓,但也是能够让知府亲审的案子了,大宋刑法又尤为重视人命, 这事已经闹开,那些管治安的官员们定然会想着法子咬紧风声, 谁都不希望自己管辖治理的地方出现这种事情,因为不但给政绩抹黑不大光彩, 若没处理的好还可能要丢了官。
  不过大内就算是听到了风声也是不会有什么反应的, 谁会在意娼妓的死活。前廷顶多是责骂治理之人的失职,后廷人微的人不敢说, 人上之人不屑于知道与去谈论。
  皇帝无暇管这种事,东京的案子就交由东京开封府办, 开封府不行就转给大理寺若还是不行最后还有鼓司呢。
  朝廷也有朝廷的事情, 权知府今日未来早朝,因为审案告假。
  朝堂上,同平章事寇准与同僚王若钦因政见不合而对骂,寇准率性, 直言其奸佞,然皇帝颇喜王若钦,屡屡提拔, 寇准此言全然不顾皇帝颜面,从而惹来了皇帝训斥。
  丁谓与几位谏议大夫附和着皇帝,寇准一怒之下辞相,皇帝早就冷淡了他,也一直有罢相之意,遂将其贬到陕州为地方知州。
  散了朝后刑部尚书王旦前去偏殿求见皇帝,力劝未果,就连皇帝身边的近臣周怀政因为替寇准求情而降职挨了板子。
  天一亮,东京刚开张的脚店,茶肆,就在私下议论,昨夜有人见到钱学士家的二娘与李少怀在丰乐楼私会。
  知道的人说这两个人是师姐弟,所以聚一聚也无妨。不过当即被众人反驳,钱希芸已经还俗,而且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见面叙旧为何要去丰乐楼。
  可见私见二字在城民眼里是多么鄙夷。
  不知情的人认为是李若君爱慕钱家的二娘,因为钱府与丁府结姻亲,结亲之人正是二娘钱希芸,另一方则刚刚好是昨夜案子的受害人之一,丁绍德。
  昨夜死了人,死的是城西俞七郎茶坊的歌妓,本来处于僻静之地,所知的人不多,这种命案也自有官府去管,不过因为李少怀昨夜那一喊,让满东京的人都知道了。
  小小歌妓的死却牵扯到了几个大人物,翰林学士钱怀演家的二娘,参知政事丁谓的四郎,以及拍案定下的凶手,太清真人的嫡传弟子李若君。
  只是无人知道,除了李若君入狱获罪,其他官人衙内娘子都安然。
  这一喊,让权知府为难了,也让她在狱中安然度过了一夜。
  李少怀思考了一夜明日堂上的应对之词,所幸自己是将太.祖皇帝制定的刑法看过一遍的。
  想要定罪也绝非那么简单,此事并不是他所为,就算是陷害总要有证供,只是怕就是怕,开封府的官员也是内幕之人。
  李少怀思及自己从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自来东京后一直安安分分的...
  难不成是因自己递了状投?自己虽未树敌,可是恩师朝中的敌对甚多,但也不应该啊,世家大夫如何会在意一个寒门士子。
  丁家应当是不至于的,丁谓可是恩师一手提拔上去的人,若是因为长公主一事,丁绍文也应该不会,丁绍文只长她几岁,年纪轻轻便身居要职。
  再者,上次从长公主府离开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长公主了,而且明白人都该知道,皇帝是不会将公主嫁给寒门子弟的。
  说到底,无论是皇家,还是普通百姓,门第都极为看重。
  公主自幼生长在环境优越的大内,受着礼教,成年后只会在世家挑选一些优秀的郎君,如此公主嫁过去才不会有着太大的生活差距。
  起初,太.祖为稳兵权,公主皆下嫁武将,尚了公主便成为了外戚,自古以来为避免外戚势大,皇帝都不会放权,以此达到巩固自己的权力。
  后来崇文抑武,文官地位越来越高,皇帝亲自接手管理科举,使之中举的举子皆为天子门生,士子的地位极大提升,东京百姓皆以入仕中举为荣,与文人士子联姻一时间形成风气,跟随这风气,公主也就有下嫁士子的了。
  不过无一例外,所下嫁的都是在朝中颇有声望的大臣以及世家子弟。
  即便李若君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能耐,因为皇帝不会允许,而且自己也言明了不会做驸马。
  究竟是何人要害她?李少怀百思不得其解。
  东边的海岸刚刚擦出一道白,牢中来了一个穿青衣的年轻人。
  脚步声很轻,步子很沉稳,双脚站定时,李少怀能感受到来人的杀气,狱卒开了牢门。
  李少怀卷缩在草垛上,冬日实在太冷,牢房几面都是光秃秃的墙壁,阴暗湿冷,寒气渗入骨髓。
  “李若君,李少怀。”青袍男子手里拿着一把佩剑,低头凝视着李少怀。
  “你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
  “因为我马上就要死了,对吧?”
  年轻男子冷笑一声,“你觉得呢?”
  “你认为你能杀我,天子脚下,你又如何能杀得了我?”李少怀暗运内力。
  青衣男子扔出一轴白纸,“这是仵作检验的尸体的记录。”
  所中何毒,症状,时间,上面都记载的清清楚楚,李少怀看着白纸黑字,颤抖了起来,“这不可能,怎可能…”
  接着又扔了一张记录的纸条,上面清清楚楚的写了钱希芸几时从钱府离开,又吩咐了谁去了药房,所抓的是何药,几时偷偷去了丰乐楼,又与谁接触了。
  酒里无毒,但若中和了她煮的茶水,则是剧毒。
  “不可能?”那人冷笑一声,“那女子死于何种毒,难道仵作会作假?这世间知道你玄虚子喜好之人,恐怕不多吧!”眼里有嘲笑,也有阴险。
  “事情的经过已经在你眼前了,你懂医术,是最清楚不过的,总之,李少怀,明日你若是不认罪,死的,可就是你师姐了!”
  李少怀驱身一颤,事实如此,但她知道远不止如此,其背后定然还有阴谋。
  究竟是谁要这般假手于人的栽赃陷害她。
  直到天亮,开封府府衙开堂审案,将昨夜有关之人接连带上,审案之人正是新上任的户部侍郎,权知开封府事张雍。
  幕客将证词,仵作验尸报告,证物等等一一呈上。
  褪下道袍的人只穿着单薄的白衣,手脚皆锁着铁链,寒冷的冬风打在身上,让人看着都打寒颤。
  府衙大堂外的庭院挤满了人,嘈杂的议论着,还有人大声喊冤。
  “这不是,治好了陈家二郎的那个道士吗?”
  “是啊,出家人又是医者,满腹才华又如何会想要去毒害一个柔弱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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