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续香火,后世有人而继?”
李少怀摇头,“这样的话,太寒心,子女于父母而言是什么?”
“自是心头的肉,故我们所做的一切自然都是为了他好。”
李少怀轻叹一口依旧摇着头道:“你可以决定他的成长,仕途,婚姻,可以替他做决定,可你却不能替他承担结果。”
“若是自己选的,苦也好,甜也罢,他都没有理由去埋怨别人,可若是别人代替他选的,最终只会导致怨念的产生,道常无为而无不为,这是我的理念!”
“小叔叔博学,见识与一般人不同。”
“非我博学,而是我在观中见到太多不幸之人前来诉苦。”
李少怀的话着实让人震惊,她所说,违背了他们所学之一切,“听贤弟一席话,为兄突然觉得阅藏书三千,不够用!”吕简夷朝妻子挥了挥手。
“兄长怎...”
吕简一改先前的随和,严肃道:“你得以升迁,东京城的街道巷都在传你尚惠宁公主是为攀权富贵,自你回来升迁后此流言更甚,连破我朝三例,青云直上更是让人肯定了此说法,旁人都在说你,这于你的名声是极大的不好。”
连云烟都觉得李少怀是献媚的人,更何况东京街头那些见都没有见过她的百姓呢,原来吕简夷大费周章找自己就是为了提醒此事,李少怀笑了笑,“旁人骂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爱的又不是旁人!”
第111章 将门曹家与驸马
东京城街道有人打更, 如今天边还是一片漆黑, 大院的房间亮起了烛光。
官服与公服皆由朝廷发放,按着季度分有不同的布料,“先前我到延州去见曹将军,碰巧他的夫人染疾,于是出手相救。”
“此事你在信中说过,怎么了, 有什么不妥吗?”她替她将白色的衣襟理平。
“那个沈大娘子...”
“原来你是惦记沈大娘子。”
“不是,我在信中也与你提到过, 这个沈大娘子实在是厉害。”
“再厉害的人,也通不了天, 她站在沈曹两家的立场上是想要明哲保身, 我本也没有想要过拉拢,只是不想让他为其他人所利用, 又或是陷害,毕竟河西, 野心不小!”
听懂了赵婉如的话, “既元贞是如此想的,那便不拉拢,但是他们想要置身事外,绝无可能!”
她愣了愣, 抬头看向李少怀,“你想做什么?”
鼓声敲响,执铁牌人到钥匙库取出钥匙, 禁中的宫门开启,门口等候的臣子们依次入内上朝。
“诸位卿家可有奏?”
“启奏陛下。”宰相平章事上前奏道,“诸路各置转运使,复遣官检举酒税,竞然以增益课利为功绩贪之,烦扰特甚。”
“朕继位之初定下文武七条,以行廉政,而如今官吏务贪劳绩,不体恤百姓困苦,朕实在哀叹!”又问道:“诸位卿家可有解决之法?”
“刑部请求严加法制,遣使监察,凡贪者交由刑部严加惩处,以儆效尤。”
“吏部请严查官员品行,加考核。”
“这些治不了根本,贪念乃人私欲,百官之众,杜绝不了呀!”赵恒看着文武百官,“诸位若还有什么法子,皆可奏来。”
“驸马不是一会儿还有奏吗,你给陛下出个主意,若是成了,奏本通过的几率就大了呀。”站在李少怀前面的枢密副使陈尧叟提醒道。
李少怀上前道:“陛下,臣有一议,酒税之所以有差,乃取决生产与顺应天时,酒税年末而收,但因为每月都不同,可取一年中等之数立为定额,不得更议。”
“丁卿以为此议如何?”
原三司使的丁谓是朝中出了名的财政大家,对于朝廷经济方面皇帝很是仰仗他,“臣以为李承旨所说的法子可行。”
“三司!”
“在。”
“取一年中等之数,立为定额,自今中外勿得更议增课。”
“唯。”
司天监言近日有日食,他还想着早早的下朝与后妃们一同出宫呢,“诸卿可还有要奏的?若无事就...”
都知道皇帝这个样子是想要散朝了,“枢密院还有奏。”李少怀就差向恩师学习拉赵恒的衣角了。
“说。”
“臣闻知州曹玮于三月时大破蕃师,请封扞边之功。”
底下有官员议论道:“什么时候他与曹家也有关系了?”
“驸马帮衬曹家,怕不是曹家在驸马出使的时候就攀附上了吧?”
“曹家是大贵,还用攀附别人?”
“未尝不可能。”
“此事先前边境就已经奏报,只是诸多事务堆积一起,朕差点忘了。”沉下心认真思考了一下后,“吏部,以曹玮为西上合门使,赏其扞边功也。”
“唯。”
早晨的太阳驱散寒雾,阳光斜在庭院内,盛满水的小木桶内闪闪发着光,——咔嚓——
“今日朝中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大事倒是没有,不过驸马替官家解决了各地酒税贪利让官家大为赞赏。”
女子轻轻勾起嘴角,将手中的剪刀放下,拾起了小木桶里的瓢。
张庆继续道:“驸马借此替镇守河西的曹玮邀功,官家已加封曹玮为西上合门使了。”
“怪不得呢...”瓢中的水洒到青叶葱郁的盆栽上。
“姑娘,张院首来请平安脉了。”
小柔接下她手中的瓢。
“公主。”
“院首不必多礼。”她走至阴凉处坐下,院中除了亲信,其余人都被遣退。
小医正将张则茂的医箱放下,也退往院外等候。
张则茂坐下开始把脉。
片刻后,“近来公主的身子逐渐好转,气色也好了不少,只要多加注意休息切勿太过操劳。”
“就这样没别的了?”看着收起箱子的张则茂赵婉如挑眉问道。
张则茂愣了楞,“驸马平安回来令公主心情大好,病自然就不治而愈了。”他又见公主叹了一口气,“公主可是想问...”
“算了,你退下吧。”
“是。”
“姑娘身子好转不应该高兴吗?”
赵婉如拿着一只空瓷瓶端详,旋即放下,“是空喜。”
甜水巷的丁宅大门口停着一架富丽堂皇的马车。
“如今驸马圣眷正隆,官家每有问题皆先问他听取他的意见,且还会以此来试探你父亲与我的意思,这摆明是要开三朝先例。如今圣人这边也是没有个表态,只是让我们稳当行事,莫要被人抓了把柄,贤侄复官一事,我也是爱莫能助啊!”
丁绍文替对坐的人倒着茶,“曹伯父喝茶,官家偏爱公主爱屋及乌,是绍文没有这个福气。”
“哎,话不能如此说,依我看,贤侄的才能要远超那驸马,是公主看走了眼呀。”他摸了摸胡子看着丁绍文又道:“澶渊之盟上我立功于朝,在军中也有威信,故而官家信赖我至今,你是进士出身,也曾有军功,若是再有战事起,官家定然会启用我,届时我便能再次帮你复职。”
“只是如今辽人与我们有盟,河西之地又惧我们,天下安定无战事,难哟。”
“天下太平便是好事,咱们做臣子的,只要官家的江山稳固,天下安宁,当不当职,其实也没什么。”
“就你耐得住性子,也是好心性的国家忠良。”曹利用一副可惜了人才的样子,叹道:“官家失了你这个女婿,当真是损失啊。”
——咚咚咚——
敲门声急促,“大郎您快去东院呀,娘子她...”
丁绍文起身匆匆打开门,“什么事这么慌张?”
“娘子临盆了。”
“看来,贤侄家马上就要有喜事了,老朽先在此恭贺,家中还有些琐事,就不打扰了。”
丁绍文拱手道:“多谢伯父对侄儿的提点。”
十月之期,可还未到十月,“上午太医不是来过吗,怎么会...”
“是...大娘子院里那只新买来的猫窜到了咱们院里,娘子受到了惊吓就...”
丁绍文紧锁着眉头朝身后的年轻人望去。
年轻人握着剑的手抱拳,轻点了一下头便转身离去了,丁绍文拔腿急道:“可唤了御医?”
“唤了,大管家去了大内叫了阿郎,已经让医官产科的御医赶来了,先前找好的几个坐婆也已经入了房。”
急匆匆赶到院中,丁绍文准备推门入内时被几个妇人拦在了门外,“大郎君您不能进去。”
“为什么?”
“妇人产子见血,是为不吉。”
丁绍文抓着腰间的衣服,转身道:“让医官院那些御医快些来!”
大内,政事堂。
“这诏书你该满意了吧?”王旦摸着白胡须将门下省准备要送往河西宣读的诏书递给李少怀。
“陈词中肯,可行。”
“曹将军年轻有为,几次大破吐蕃,镇守河西多年不曾嘉奖也是政事堂的失误。”
“政事堂事务繁忙,一时疏忽也在情理之中。”
“李承旨巡查一趟河西回来,收获不小啊!”一旁沉坐的丁谓突然发声。
“下官去河西乃是奉旨巡查,不知参政是何意思?”
“将门曹家,几代人为国效力,官家又怎会不知其功呢,你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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