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眠也看着姜白，眸子慢慢变暖，“阿白，很在意吗？”
姜白顿了顿，慢慢垂下眸子，不看她，“嗯。”
她很在意。
“很简单。”花眠弯着眼睛，甩了甩自己的成绩单，几个明晃晃的数字“0”看上去醒目又刺眼，她的声音一本正经，“我只是想，这样的话，我是倒数第一，阿白就是倒数第二了。”
“……”姜白抬头看她，有些怔住。
“这样的话，我们就在一起了啊。”
“你看，我们连成绩单上的名字都是并列的呢。”
“我这样讲，阿白能明白吗？”
——这就是她的理由啊。
如果，更深处的理由的话，她希望阿白，像其他有着家人的人类孩子一样，可以学习，然后经历考试，可以品尝拿到自己好成绩时候的欢喜，也可以体验拿到糟糕成绩时候失败的苦涩。
她希望阿白的一生，可以在她花眠的陪伴下，过的宛若流溪，平淡中微有波澜，困厄时不失安稳。
可以平安喜乐，一世顺遂长安。
“……”姜白想到被自己揉成团丢进书包里的成绩单，想到之前那个挑染头发的女孩子说的那些尖酸刻薄的话，“只是这样么？”
“嗯，只是这样。”花眠眨眨眼睛，“不信，你看我的眼睛，我撒谎的时候都不会眨眼的哦。”
姜白：“……”
——小骗子。
“阿白，快过年了。”
两个人并肩走在超市里，因为之前花眠说要做东西，便一起出来买菜。
少女瞅着姜白的神色，悄悄的，握住了女孩的手。
少女的手冰凉的没有温度，姜白微微一僵。下意识的想要放开，然而顿了顿，反手握住了那只禄山之爪，半晌，“……你是不是生病了。”
手那么凉。
姜白的手，温暖的像是冬天的太阳。几乎让花眠下意识的想起来，自己覆着满身冰雪，在冬日阳光下舒展身体的放松的感觉。感觉姜白没有松开自己的手，她弯着眼睛，顺着杆子爬，“我生了很严重的病呢。”
“……”姜白放下手里包着保鲜膜的花菜，侧着脸看捏着她手不放的禄山之爪，然后顺着爪子看到那张无辜又漂亮的脸蛋。“什么病？”
花眠的脸色……确实是不太好的样子。
花眠一本正经，“相思病。”
姜白松开了握着花眠的手，转身推着购物车，“哦。”
满嘴跑火车。
“阿白，我想跟你一起过年。”花眠也不在意姜白松开了自己手，反正以后多的是机会，她岔开话题，声音隐约带些期待的欢喜，“阿白以前都是一个人过年吗？”
——她的阿白，当然，是一个人过年。
花眠这是明知故问。
姜白的脚步顿了下来，转头看她，目光淡淡的，“你觉得呢。”
“我觉得是啊。”花眠像是对姜白的情绪好无所觉，她笑吟吟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少女，眸光微微深邃，轻轻的开口，“但是，阿白，以后都不会了。”
姜白垂眸不看她，推着购物车就走，像是不想再听她下面说的话。
然而那句话还是轻飘飘的飘过来，“阿白，以后加上花眠，是两个人了。”
两个人啊。
真是，又甜蜜，又温暖的承诺呢。
姜白一只手推着购物车，另一只手却悄悄放下来，轻轻握住了那个小骗子冰凉的手，“买个手套吧。”
手那么凉。
“不要。”
姜白没有理她，随手从货架上拿了一双黑手套扔到了购物车里。
“……不要！！QWQ”
那么丑！！！
“先戴着。”姜白看了看货架，超市里的手套都是黑的蓝的，清一色的丑。
“不要。”花眠巴巴的捏着姜白的手不松开，“你给我暖，我不要手套。”
“……”
最后姜白还是买了那个又黑又丑的黑手套。
提着大大的购物袋出了超市门，外面寒风吹拂，有细微的雪花飘落，她微微抬头，花眠冰凉的手在她手里已经微微有了暖意。“下雪了。”
她说。
“嗯。”
花眠也抬头，细微的雪花飘下来，然而还没等她说什么，便见姜白从购物袋里掏出了那双丑破天际的手套。
花眠：“……”不！
姜白：“戴一个。”
花眠：“……不。”QWQ
姜白作势要松开握着花眠的那只手。
“等……我戴。”
花眠把手套套上了右手，然后左手在姜白的手中，暖的让她的心都化掉了。
反正……反正是阿白买的手套，丑一点就丑一点了。
花眠：“……阿白戴另外一只！”
姜白：“我不冷啊。”
花眠：“阿白……”
姜白戴上了手套。
于是两个人牵着手，一起戴着丑不拉叽的手套提着购物袋，回了家。
意外的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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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
很冷。
它睁开了眼睛，细微的雪花洒下来，洒在身上，很冷。
饥饿的感觉侵蚀着它的身体，它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一步一步，没有方向的往前走。
“喵。”
有人停在了它面前，它有些茫然的抬起头，望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类。
“喵……”不是，这个人，不是它要找的人。
虽然这个人身上有妖魔很喜欢的香味。
姜白蹲下来，看着这只莫名徘徊到自己家门口的猫，想了想，进了出租屋，拿了个小盘子，出来的时候，那只脏兮兮的猫还在原地，好像有点呆呆的，姜白便倒了点牛奶给它。
“喏，喝。”
那猫像是突然回了神，有些警惕的看她，但很快又放松下来，试探的用爪子碰了碰牛奶，然后舔了舔爪子。
“喵。”
见猫还是有些警惕，姜白便往后退了几步，退到猫能接受的距离。
这只猫慢慢放松了下来，开始伸着脑袋，一口一口的舔着牛奶。一边舔，一边看着姜白。
……是个，好人。
猫迷迷糊糊的想着，这个人，是个好人。
对待对它好的人，它也要，对那个人好。
它叫杏仁，是猫妖，记得自己的名字，却忘记了那个对自己最好的人。
……真糟糕。
作者有话要说： 六级考完了。
给自己高歌一曲凉凉的同时，这辈子都不想去洞庭湖了。（冷漠
可爱的杏仁出来辣（撒花！
还有谢谢柴归小天使的地雷！！
谢谢tsudanya的营养液！！！
感动QWQ
☆、杯面
第17章
这个城市喜欢下雪，下那种细细密密，有些温柔，细小的雪花。
那只猫蹲在墙角，安安静静的，它是一只看不出毛色的猫，浑身脏兮兮的，看不出颜色的毛粘在一起，细细的雪花飘下来，一点一点的落在它的身上。
脏猫渐渐被雪花覆盖，变成了一只白猫。
姜白很想唤它过来，但是她一靠近，那只猫就会跑，昨天喂了它牛奶之后，扭头就跑走了，只是今天起来的时候又看见了它，像是傻了一样，不找个屋檐下避雪，呆呆的站在墙角，看着她，任微风吹来的雪花盖在身上，满头满脸。
“傻猫。”
姜白评价。
忽然，那只猫忽然一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浑身的毛猛然炸了开来，一声尖锐而急促的惊呼，不过眨眼功夫便钻到了胡同角落里，留下了抖落的雪花，带着脏兮兮的毛发不见了踪影。
姜白有些疑惑，抬头，却看到穿着白色厚厚羽绒服的少女戴着灰色的厚围巾，一手打着透明的伞，一只手提着超市购物袋走了过来，驼色的小靴子踩在细细的雪上，发出好听的声音，漫天细雪下，少女眉眼温柔，“阿白。”
姜白“嗯”了一声，“来了？”
她站起来，走过去，接过了少女手里的购物袋，“你这是要在我家做饭吗？”
购物袋里面是青菜一类的东西。
花眠抿着唇笑，把伞撑到了姜白头上，细细的雪花飘到姜白黑色的头发上，有些显眼。她呵了口气，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问，“阿白怎么不在屋里呆着？开着门做什么，不冷吗？”
她像是顺手一般将伞递给了姜白，姜白一手提着购物袋，一手接了她的伞，便见花眠又很自然的解开了自己的围巾，然后一圈圈的套在了姜白脖子上，琥珀色的眼睛里含着笑，“这样就暖和啦。”
姜白一只手提着有点沉的购物袋，一只手拿着伞，一时间竟然推拒不能，只能愣在原地，任由那带着少女体温的围巾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少女给她套围巾的时候，指尖微微蹭到她的脖颈，围巾温暖，指尖冰凉。
“不冷的。”姜白道。
花眠露出了白皙的脖颈，姜白撑着伞，细白的雪花顺着风飘进来，花眠缩了缩脖子，“走吧走吧，进屋去。”
“刚才阿白在看什么？”
花眠想要接过姜白手里的伞，手却猝不及防的被握住，冰凉的手被握在温暖的手心，花眠一怔，琥珀色的眼睛随即漫开了细细的暖意。
“一只傻猫。”姜白撑着伞答了一句，随后蹙起眉头，“你手怎么那么冷。”
